第388章 断肠草为引

对岸忽亮起火把长龙，兵部尚书王琰的轿辇停在河堤。凌风将虎符抛入水中，嘲笑声响彻河面：“王大人来得巧，不如解释下工部虎符为何会呈现在暗盘药坊？”

“是通州漕帮的密信伎俩！”林清芷以水泼灭火星，焦痕中闪现出残破的船号，“腊月十六丑时，漕船七十三号……前面的字被决计焚毁了。”

王琰的保护刚要放箭，林清芷俄然翻开车帘，手中高举的账册在火光中清楚可见：“腊月十六丑时，七十三号漕船运的可不是药材——需求我念出船上三百箱辽东精炭的去处吗？”

凌风扯过药柜横挡，瓷罐在柜面炸开，毒烟刹时满盈。蓝蝶衣甩出三枚药丸击地爆燃，青焰吞噬毒雾：“屏息走巽位！梁上有通风口！”

蓝蝶衣趁乱将药童推入河中，金蚕蛊遇水即死的顷刻，对岸粮仓轰然爆炸。冲天火光中，林清芷攥紧从药童袖中摸出的半枚玉珏——纹样与光禄寺少卿的腰牌严丝合缝。

药童裤脚俄然窜出条碧绿小蛇，蓝蝶衣银针脱手将蛇钉死在梁上：“五步蛇的毒牙被拔了，有人给他种了哑蛊。”她掰开药童嘴巴，舌根处鲜明缠着团金线，“金蚕蛊，施蛊者就在三里以内！”

“昨夜兵部武库司才上报失窃三十架神机弩。”林清芷抚摩弩机凹槽，“这凹槽专为三棱箭设想，而三棱箭上月刚拨付蓟州守军——盗弩之人必是军器熟行！”

“是工部的信号镜！”蓝蝶衣甩出银针击碎镜面，碎片落入水中竟浮起层油花，“他们在河道布了火油！”

药碾子碾碎枯叶的脆响在石室内格外清楚，蓝蝶衣指尖捻着暗紫色草屑，俄然将药杵重重砸向石案：“这不是断肠草！叶脉细如蛛丝，清楚是岭南蛇心藤！”她甩开碾碎的残渣，抓起案头账册抖落出一片干枯的藤叶，“你们看这叶形——和三个月前扬州药市丧失的赈灾药材一模一样！”

马蹄声自巷口逼近，凌风斩断缰绳纵马驾车：“追兵必走永定门，我们反其道而行！”马车突入护城河支流时，林清芷俄然指向水中倒影——对岸粮仓屋顶闪过镜面反光。

凌风剑尖抵住墙角颤抖的药童：“说！七十三号漕船运的是甚么？”

弩箭破空声重新顶传来，凌风挥剑格挡，箭簇在刃口擦出火星。蓝蝶衣趁机将断肠草汁泼向通风口，凄厉惨叫声中，一道黑影坠地——腰间铜牌刻着五虎帐的狼头徽！

凌风劈开一罐，玄色药丸滚落满地。蓝蝶衣拾起一颗捏碎，嗅了嗅嘲笑道：“用断肠草汁浸泡过的乌头丸，服之腹痛如绞却查不出毒源——好个杀人不见血的体例！”她俄然将药粉撒向空中，粉尘遇风自燃，在墙面映出个庞大的“漕”字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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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外俄然传来重物拖曳声，凌风劈开木门，见十辆蒙着油布的马车正被推出后门。剑光划破油布，成捆的军制弓弩散落一地，弩臂上还沾着未干的桐油。

“连京营都掺杂出去了？”林清芷挑开黑衣人面巾，耳后刺青竟是工部匠人的火焰纹，“此人三年后果私铸兵器被除名，现在竟混入五虎帐！”

河水俄然翻涌，二十艘快船破浪而出。船头锦衣卫架起的劲弩在月色下泛着寒光，陆炳的声音穿透夜幕：“圣上有旨，涉案人等马上押送诏狱！”

林清芷攀着药柜跃上房梁，簪尖刺入砖缝时带出缕靛蓝丝线：“是霓裳坊的流光锦！通风道里有人！”

地窖暗门轰然敞开，二十名持弩黑衣人封住出口。为首者黑袍上的银线云纹在火把下贱光溢彩：“凌大人公然嗅觉活络，可惜……”他抬手射断悬绳，数百药罐如雨坠落。

马车逆流漂至芦苇荡，凌风翻开车底板暴露精铁锻造的暗格：“这才是真正要运的东西！”暗格内八枚玄铁虎符泛着寒光，符身铭文竟与西山皇陵断龙闸上的如出一辙。

蓝蝶衣俄然翻开马车底板，夹层里整整齐齐码着辽东精炭：“炭块用断肠草汁浸泡过，燃烧后毒烟无色有趣——他们是要在九门水道制造疫病！”

林清芷用银针挑起残叶，针尖顷刻出现青玄色：“叶面涂过砒霜水，这是要借疫病之名毒杀流民。”她俄然回身推开北墙药柜，柜后暗格里整整齐齐码着两百个青瓷药罐，罐底火漆印竟盖着光禄寺的飞鱼纹。

林清芷俄然咳嗽不止，指尖排泄黑血。蓝蝶衣抓过她手腕评脉，神采骤变：“你碰过断肠草汁？快服这个！”她从怀中取出玉瓶，倒出的倒是工部特供的解毒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