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马鸣风萧

**子时·地底熔炉**

"客长这匹大宛驹，换八十担川盐如何？"马贩搓手的虎口老茧泛着青紫，那是长年握缰绳的陈迹，可皮袍下摆的青稞粉却沾着工部军器司特有的硫磺味。

拓跋明珠俄然割破掌心，血珠滴入铁水竟凝成漠北笔墨："子时换防"。凌风剑劈铁砧，飞溅的钢渣在空中拼出关隘设防图——恰是父亲改进的"九宫锁城阵"！

马市惊变，三百头牦牛撞开围栏。凌风剑挑盐袋抛空，青盐遇风凝成赤色舆图："坎位七丈！"拓跋明珠金错刀劈开牛车，车厢夹层跌落的诸葛弩机括件泛着蓝光——淬毒凹槽与蜀锦案中的铁蒺藜严丝合缝！

"公子眼毒。"她银链缠住凌风手腕，链尾铃铛惊起马群，"不如猜猜这三千匹战马，饮的是哪处盐泉？"十二匹河西骏马俄然人立，鞍辔间袖箭齐发，箭簇玄铁纹竟与三年前刺穿父亲心口的暗箭同源！

朝阳刺破云层时，凌风剑挑熔炉铁水。遇风固结的钢珠显出新任刺史印纹，拓跋明珠的金错刀却已架在他颈侧："公子无妨猜猜，三年前黄河渡口，是谁换了凌老将军的护心镜？"

**辰时·本相如刃**

地底突传机括暴响，整座熔炉开端倾斜。凌风揽住拓跋明珠滚向暗道，七星龙渊插入岩壁的顷刻，剑身星纹与岩层磁石共鸣。坍塌的熔铁在空中凝成父亲的面庞，最后一丝笑意没入黄沙。

红衣如血掠过马槽，拓跋明珠的金错刀鞘撞飞盐袋。凌风足尖挑起跌落绿松石，鞋底砂砾在宝石大要刮出火星："燧石粉掺着漠北黑硝，公主的胭脂铺子倒是特别。"

凌风踏着马背残影腾空，七星龙渊搅动暮霭成幕。箭雨钉入剑网的顷刻，他瞳孔骤缩——水雾折射的箭影在空中拼出军器密道图！剑气骤收，袖箭调头射穿马贩皮袍，暴露心口狼神刺青。

"好个茶马铸兵！"凌风剑指熔炉风箱，七星龙渊的寒气让炉火骤黯。拓跋明珠银链缠住剑柄："公子可知这炉中铁水，熔了多少告御状的忠骨？"

地底忽传锻铁轰鸣，凌风旋身避过套马索。剑尖刺入青石板缝，带起的火星扑灭硫磺粉尘。爆炸掀翻整座马槽，暴露地底熔炉——三百具未完工的连弩正在铁砧上嘶鸣。

"公主殿下好算计。"凌风震开银链，剑锋掠过她耳后。人皮面具裂隙处，熟谙的草药味刺入鼻腔——这是蓝蝶衣特制的祛毒膏！

残阳将三百匹战马的影子拉长如戈，凌风指尖掠过茶马令牌的鎏金狼首，青铜冷意渗入掌纹。七星龙渊裹在驼绒中低鸣，剑鞘压着的盐引突现水痕——戌时的夜露竟让墨迹化出北狄鹰纹！

熔炉深处，铸铁模具的铭文让凌风血脉呆滞——"天武四年凌氏监造"。他蓦地想起老者临终血书：金戈未染忠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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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星陨荒漠**

马市外忽起狼嚎，三百北狄轻骑踏月而来。凌风剑鸣如凤唳，七星龙渊的寒光惊起夜栖沙隼。隼影掠过荒漠时，他瞥见沙丘后的玄甲军重弩——弩机卡榫的磨损陈迹，与工部贪腐案证物完整分歧！

三百里外，蓝蝶衣的苗疆竹筏撞开运河闸门。筏上淬毒银针正与马市暗器同炉共冶，而苏挽月手中的茶马契，正被赤色晨光染结婚书......

凌风剑鞘轻点马鞍鎏金扣，精铁共振声里藏着一丝空响："鞍桥夹层用桐油密封，倒是防潮。"鞘尖突刺，暗格崩裂的刹时，漠北狼毒混着尸油味刺破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