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弦刃惊涛
夔州峡江干的雷雨夜,凌风蹲踞在百年桐木下,指尖抚过焦黑的树瘤。树皮皲裂处排泄虎魄色树脂,凝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恰是前夕雷击留下的天火烙印。
血渗入河图纹络,江水忽现旋涡。旋涡中间升起青铜琴台,台上置焦尾琴,琴轸镶着凌府历代掌印。凌风拨动羽弦,琴身裂开,暴露埋没的玉琮——琮面阴刻「丙申大劫」星象图,琮孔中飘出带血的《凌氏商训》残页!
「历代琴魂皆入鼎,商脉原是销魂弦。」琉球少女的嘲笑自江面飘来。她足踏浮棺,怀中抱着的蛇腹琴突射十三弦,弦丝缠住凌风腰间的商印。印纽青龙纹逆鳞倒竖,鳞片堵截琴弦,血珠溅上洞壁——
「少店主,这批雷击木按您叮咛,阴干后刻了《广陵散》乐谱。」斫琴匠老虞抹去额角木屑,暴露耳后靛蓝刺青——竟是被凌氏除名的罪徒印记,「可昨夜刨板时,木纹里俄然渗血,刻刀一碰就响出鬼哭声……」
凌风旋身避开,毒钉嵌入身后琴坯。木料遇毒炸裂,飞溅的木刺中竟裹着铁蒺藜!他扯下帷幔卷住琴台,磁石腰带吸附铁器,反手甩向侏儒。焦尾琴突绽青光,铁器尽数吸附琴身,奏出刺耳魔音。
轰然巨响中,江底升起半截鼎耳。耳廓内密布针孔,以雷击木碎屑填入孔窍,竟能吹奏出《凌氏祭魂曲》!凌风呕血抚耳,曲调突变,鼎耳炸裂处飞出金箔残卷——恰是初代家主与琉球王族的血盟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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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年霜降,焦尾噬主。」琴身忽传人语,凌风剑鞘贯入琴腹,挑出半卷血书——笔迹竟是初代凌家主亲笔:「以琴弦束商魂,纳雷音饲九鼎」。
### **4、雷音噬龙**
「少店主可知,为何名琴需百年桐木?」暗影中走出个侏儒琴师,手中焦尾琴的龙龈处嵌着人齿,「雷击木里藏着天雷煞气,正合弹压商贾贪魂!」他拨动宫弦,琴腹弹开暗格,飞出淬毒的雁柱钉。
暴雨滂湃,凌风立于夔门之巅。焦尾琴自鸣如雷,音波震碎江面浮冰。他扯开琴囊夹层,抽出一束冰蚕丝——丝上串着九十九枚人齿,每颗皆刻商贾名讳!
### **2、木髓藏锋**
子时潜入斫琴地窖,腐霉气味裹着奇楠香劈面。凌风剑尖挑开桐油浸泡的琴囊,暴露十二具人皮蒙面的古琴。琴轸转动间,弦丝突射如暴雨,钉入梁柱竟奏出《胡笳十八拍》的悲音!
### **3、弦杀千机**
江水沸腾如煮,九道水柱冲天化龙。龙身皆由账簿残页聚成,爪握青铜算盘。凌风扯断琴弦束发,剑鞘点中商印逆鳞。印中青龙破空而出,衔住玉琮撞向主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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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门峭壁的天然琴洞内,凌风凝睇洞顶垂落的钟乳石。水滴击石声暗合《幽兰》韵律,石面水痕竟蚀出河图纹样。他按谱击石,音波震落积尘,暴露壁刻的九鼎锻造图——鼎耳系着冰蚕弦,弦端没入江心!
地窖四壁回声裂开,暴露百具悬棺。棺盖刻满减字谱,拨动棺钉竟能奏曲。凌风剑鞘击打棺椁,音波震碎琴弦,却见侏儒七窍流血——耳中钻出赤红蛊虫,衔着半枚青铜轸钥!
「商道即祭道!」琉球少女尖啸着跃上琴台。她扯开面皮,暴露与初代家主酷似的面庞,腕间玉镯撞向琴额。龙龈处的人齿突生獠牙,咬住凌风手腕,商印血痕顺弦流入江心。
话音未落,琴坊深处传来七弦震颤的嗡鸣。凌风抽剑劈开堆叠的琴坯,见一具未完工的蕉叶琴正在案上自振。琴腹裂开寸许裂缝,百枚青铜簧片如毒蛇吐信般弹出,弦丝绞住老虞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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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焦尾诡音**
残卷飘落江面,血字遇水重生:「丙申中秋,九鼎食尽天下商」。琉球少女的尸身俄然睁眼,瞳中映出凌风背后异象:九条水龙在空中凝成巨鼎,鼎口倒悬,正将他腰间商印吸入虚空!鼎腹深处传来初代家主的感喟:「商魂入鼎日,方知祭者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