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焚香为先
岳步耀看了看横江,又看了看扶朝阳与廖长空,问道:“何事?”
岳步耀见廖长空看向横江,神采又有窜改,问道:“你就是十几年前,恩将仇报,毒杀周先生的横江?”
大雪如鹅毛,虽能遮挡人的视野,可仙门中人耳聪目明,横江还是能在冰天雪地里,看清楚百余米内的景色。
咚咚!
她不但明白了横江泡茶是为了给周先生敬茶,更明白了横江明显是墟城里的龙头老迈,却能修成这么一手高深的茶艺,本来此事的本源,就在周先生这里。只怕横江每天起床后,都要沐浴焚香,读书饮茶的风俗,也是在周先生府中养出来的。
哪怕站在天井当中,也能看清楚长街绝顶的气象。
仙经有云:九天之上,惟道独尊;万法当中,焚香为先!
呜呜呜……
暴风囊括,平推大地。
仙门中人与凡俗世人分歧。
其一扶养诸神。焚香之时,香云环绕,腾空扶养,扶养上界云府高真,中界岳渎威灵,下界水府仙官,三界诸神。歌曰:愿烧道宝香,生生常扶养。
呼呼呼……
“至于第二件事,则是本日我在府中开坛祭奠,祭奠周先生在天之灵,却缺了人头一颗,用来充当祭品。请国师务必慷慨解囊,将项上人头,借我一用。”
******
成碧君道基被废,身上受伤,现在状况连凡俗世人都比不得,身躯已经非常生硬,躺在地上连瑟瑟抖的力量也没了。转动不得,反倒让成碧君的心机垂垂沉着下来,思路也变得顺畅了很多。当她极力转动脖子,察看四方,看到横江与屋顶上那踏云而来的仙门中人,都是一幅临渊掉鱼,静等中计的神情之时,成碧君心中,蓦地变得悸动惶恐起来……
其三召亡返魂。凡俗间有些风水相师之类大人物,自称在做幽事道场时,又可通过焚香摄召亡魂。有谓:“以此真香摄召请,当愿亡者悉遥闻”。又谓:“一炷明香通信去,五方孺子引魂归”。诸如横江在那藤东郡里,多年前结识的少大哥友李半仙李公子,对这等装神弄鬼的活计,干得非常得心应手。
军阵从中间分开一道缺口。
“第一件事,请国师将丹青笔交出来。此乃周先生的宝贝,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供桌之上,香炉当中,插着横江扑灭的三炷香,烟云笔挺而上,直到离香三尺,才垂垂散开,却散而稳定,青色烟雾在空中集分解数片烟云。
未几时,一座云团,呈现在雪中
凡俗世人,多有畏敬鬼神者,每逢月朔十五,就会焚香祷告一番。以为焚香之事,善莫大焉,善功有三。
神将早已晓得横江对这成碧君深恶痛绝,动手天然极其狠辣,现在这两巴掌,竟是把成碧君满口牙齿,全都打落。
他一进府邸,见廖长空满脸肃杀闭着眼睛,又见十几个护法神将站立在四周,再看了看坐着喝茶的横江与躺在地上的成碧君,便再也卧不住了,翻身而起,身如长虹,落到屋顶积雪之上,端着酒葫芦冷静的喝酒,眯着眼眸时不时打量着皇宫方向,眼皮子开合之间,模糊有精芒闪动。
“很好!很好!我还觉得,时隔多年,你会忘了这府邸的仆人到底是谁。现在看来,国师身为神魂妙手,定然记性很好,倒是我小瞧了国师。”
横江放下茶杯,站起家来,一边朝供桌上周先生的灵位拱手见礼,一边与那国师说话,道:“此番我来到皇都城西,只为了两件事,刚好这两件事,都和国师有关。”
扶朝阳身为扶国公的曾祖,天然动静通达,他来此之前,就已将十几年前周先生府中生之事,探听得清清楚楚。因而扶朝阳来到此地以后,才一句话都未几问横江,只顾着躺在屋顶雪上喝酒。
号角响起。
焚香之事,亦不是由西方佛门传来,人间早有古籍记录,早在很多年前,佛门还未呈现,故交就有焚柴祭天之事,叫作“燔柴”,也有埋物祭地,叫作“瘗”。此事源远流长,意义深远……
就连廖长空也感觉有些不适,双手环胸,将寒绝剑抱在怀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横江脚踏禹步,踮着脚尖,连跨数步,口含咒语,念念有词,“……法界众生口念善,畴昔亡人随往生……”
此时现在,岳步耀已经,横江身边那一男一女,身上气势如渊,必当气力不凡,绝非平常仙门修士。
两个孺子,推着一辆离地半尺,漂泊向前的轮椅车,参军阵缺口里行驶出来。
此言一出,廖长空恍然大悟。
廖长空冷哼一声,回身看向横江,她只待横江肯,便会拿出寒绝剑,悍然脱手,将这岳步耀斩于剑下。
继而,横江又拿出茶具,把供桌一角当作茶几,以九耀诀的火行神通,烧了一壶沸水,将他这些年间越精进的茶艺,再一次展露了出来。
仙门中人虽说焚香为先,却并非是指焚香有多大威能,而是焚香之举,在仙门诸多道术仙法当中,用处遍及,此中最常见的就是,以香驱法。
扶朝阳卧在屋顶,居高临下,俯视院中,顺手在枕着的酒葫芦上拍了一拍,就有一线水流,自葫芦口升了起来,钻进扶朝阳嘴里。不过,扶朝阳却仿佛感觉酒水难喝,呸了一声,口中酒水立时化作一阵酒气,吹荡而去。
“哈哈哈哈……”
国师眼神一抖,沉声道:“贫道恰是为了此事而来。诸位无端打上门来,伤了贫道的夫人,毁了贫道的府邸,本日必须给贫道一个交代。”
焚香之事,由来已久。
横江本身也端了一杯茶,坐在供桌中间,冷静的饮,仿佛十年之前教他读书,对他传道受业解惑的周先生,现在就坐在供桌另一端,和他对桌而饮。
喝茶之时,横江时不时昂首,看向远处风雪,似是在等待或人到来。
护法神将拉起跪伏在地的成碧君,摆布开弓,啪啪就是两耳光,打得成碧君脸颊高高肿起,她还想要放生怒骂,嘴里却已说不出话来,只喷出了十几颗尽是血迹的牙齿。
横江淡然看了成碧君一眼,将供香插入香炉,沉吟道:“掌嘴!”
诵经至此,横江昂首凝睇着烟云龙凤,眼神里却垂垂有些绝望。
横江看了当作碧君,摇点头,再把供香插入香炉,随即朝着府邸以外,发挥出一道法诀,显化出滚滚暴风,把这府邸的围墙,吹得纷繁倾圮倒地,坍塌成废砖。
周遭积雪,地上坚冰,连带着围墙废墟以外站着的威武禁军,像羽一样被吹得离地而起,再坠入了远处风雪当中。
那一朵朵烟云,被风一吹,变得如龙、如凤、如虎、如鹰,聚而不散,在空中井然有序,似是在等待或人到来。
就连廖长空,对现在横江泡茶的行动,非常不解。
这一口酒气,让那坐在轮椅上的人神采一变,抬开端来,道:“贫道岳步耀,是这中土帝国的国师,不晓得友来自何方?”
咚咚!
廖长空倏然展开眼,盯着国师,问道:“你夫人被打断双腿,跪伏在地,你不悲伤?”
禁军行走,千人如一,踏步之声,如同鼓响。
扶朝阳饶有兴趣的看了国师岳步耀一眼,却不答复。
雪中人影重重,都是城中住民,只在远处窥视,不敢靠近。
横江端着茶杯,稍稍回身,看向脚步声传来之处,见到一彪中土帝国禁军,手持大戟,穿戴铁甲,整齐齐截,行进而来,围在了烧毁的府邸围墙外,集结成一座军中步地。
他现在发挥出的法门,叫做招魂术。若周先生灵魂不散,长存在此,只需这经咒一响,周先生的灵魂就会返来。现在经咒诵了大半,供桌上空的云龙云凤,没有涓滴窜改,这意味着周先生已是魂飞魄散,与世长辞……
求仙问道,求得是长生不老的仙路,问的是囊获六合的大道。
此等氛围,极其沉重。
横江双手负背,抬头看天,以一种平和而又冷酷的语气,缓缓说道:“我曾听人说,国师夙来豁达利落,想必不会令我绝望。”
好大的场面!
一个身穿黑袍,腰悬玉佩,头戴高冠的仙门中人,坐在轮椅上。此人头也不抬,眼眸半闭半睁,一向盯动手里捧着的那一卷竹简,直到孺子将轮椅车推到了府邸大院当中,这车上之人也不肯意抬开端来。
横江此举,有些奇特。
围墙倾圮以后,横江的视野才变得更加开阔。
扶朝阳侧卧在云团上,枕着褐色酒葫芦,卧云而来。
横江将第一杯茶,端到周先生的灵位前,谨慎翼翼的摆好茶杯,道:“先生生前喜好饮茶,现在一别十数年,无妨尝尝门生泡的茶,尝尝这清茶滋味如何,是否已有了先生当年的三分火候。”
横江微微点头,再度扑灭三炷香,将供香双手捧起,高举过甚,朝供桌上周先生的灵位拱手一拜,却不再持续念诵经文咒法。
其二传诚达信。诗云:香自诚恳起,烟从信里来。一诚通天界,诸真下瑶阶。
感激书友“旮旯里的财产”的打赏,“丽莎.海斯”、“king-元”的批评,以及匿名书友送的鲜花。
成碧君见横江抿着嘴唇不说话,竟是癫狂大笑,呼喊道:“干才终归只是干才,即便你得了仙缘,拜入仙门,勤修苦练,连头都熬白了,却连一个招魂的法咒都没能学会。现在咒语念到一半,却续不下去了,图惹人笑!”
世人以为举头三尺有神明,六合间到处都是鬼神,山有山神,水有水神,就算是无山无水的荒地,世人也以为有三千草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