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节 你可愿拜我为师

奚鹄子道：“恭喜阮仙子诛杀妖魔，不负掌门所托。”他所说的掌门，是阮静的师父，昆仑派的掌门紫阳道人。

“掌门问起，该当实话实说。”

“是。”

奚鹄子眼中一亮，也不客气，脱手挖出美人蟒的左目，谨慎翼翼收了起来。

奚鹄子和颜悦色说道：“这是你的机遇，只可惜……”他叹了口气，心道，齐云鹤收下的这名弟子心性不错，只可惜丹毒难除，性命不保。

魏十七恍然大悟，心道：“阮静将美人蟒的蛇胆慎重其事收起，看来是另有妙用。戚都将毒蟒开膛破肚，莫非不是寻觅妖丹，也是为了蛇胆？”

沉默了半晌，奚鹄子又道：“齐云鹤死于非命，他这一脉的试炼弟子不能荒废，荀冶，外门暂由你掌管，齐云鹤一脉就交给你了。”

邓元通见师父意兴阑珊，动机一转，用心问道：“魏十七，阮仙子临走前跟你说了些甚么？”

奚鹄子松了口气，又皱起眉头，拂了拂袖袖，冷冷道：“戚都，其间事已了，恕不远送。”

魏十七推金山，倒玉柱，毫不踌躇跪在荀冶跟前，叩首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奚鹄子昂首看天，看了半天，想起戚都临走时说的那句话，黯然道：“都散了吧！”

戚都早有此意，当下催动飞剑，将蟒尸大卸八块，取走一长条磷磷白骨，前半段是人骨，后半段是蟒骨，兀自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肉。

魏十七早有防备，安闲道：“阮仙子要我早晨去见她，不知是甚么事。”

过了很久，他才黯然叹了口气，把魏十七叫到身边，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魏十七也没甚么可坦白的，和盘托出，眼巴盼望着掌门，但愿他有体例驱除体内的丹毒。

阮静又朝戚都招招手，道：“这条美人蟒的骸骨重新到尾无缺无损，是炼制蟒骨鞭的上佳质料，你把骨骸取走，血肉留下，我另有效处。”

她声音虽轻，却没有用心收拢声线，奚鹄子等人修炼有成，耳聪目明，都听得清清楚楚。

荀冶又看了他半晌，展颜一笑，道：“齐师弟不幸死亡，你可愿拜我为师？”

掌门和邓元通御剑飞去，荀冶目不转睛盯着魏十七，问道：“你如何晓得，阮静在你耳边说话，掌门都听在耳中？”

“你真是这么想的？”

阮静转头看了魏十七一眼，稍一踌躇，从怀里取出一只不起眼的灰布口袋，催动元气，将美人蟒的血肉尽数收于此中，点滴不剩。她反背手拎着布袋跑到魏十七身边，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道：“明天早晨，还在吃桃子的处所，我有话对你说，你一小我，悄悄地过来，记着了吗？”

魏十七微一点头，阮静脸上绽放出烂漫的笑容，朝奚鹄子挥挥手，也未几言语，驾剑光遁去，只留下一道湍急的气流，横亘于空中，久久不散。

戚都二话不说，卷起门徒破空飞去，撂下一句“奚鹄子，你旧伤至今未愈，此生难成大道，也就止步于此了！赤霞谷论剑期近，你好自为之――”这一句诛心的话像尖刀一样刺在奚鹄子心头，他的旧伤，恰是拜平渊派所赐，十五年来，念兹在兹，斯须不敢忘。

直到此时，荀冶才从仙云峰长瀛观仓促赶到秋桃谷，邓元通挖苦地扫了他一眼，堂堂仙都掌门的首徒，竟然不会御剑，在昆仑派战役渊派面前丢尽脸面，他底子就不该呈现。

奚鹄子摇点头，道：“美人蟒盗取日月精华，提炼丹毒，凝练妖丹，丹毒妖丹实为一体。戚都所杀的那条毒蟒临死前喷出妖丹，尽数化作毒雾，被齐云鹤收起，而后落入姥姥手里，种入你腹中――丹毒入体，老道也没有体例驱除，死生有命，看你的机遇了。”

翻掌之间，劲敌灰飞烟灭，阮静脸上涓滴不见对劲，眼角眉梢，反而透暴露淡淡的倦怠。从流石峰到仙云峰，迢迢千万里，数次剑下包涵，姥姥却始终不肯转头，无法之下，只得将其斩杀，这就是运数。

荀冶一怔，只得承诺下来。邓元通悄悄窃喜，心道，试炼弟子一贯由外门指导，师父此举，莫非是要把荀冶逐出内门？

阮静淡淡应了句“幸不辱命。”她指指美人蟒的尸身，“云鹤道人死于非命，老是因昆仑而起，奚掌门，你取了那枚摄魂眼，聊作赔偿。”

孙二狗看得眼馋，他对飞剑没甚么感受，反倒喜好耍奇门兵器，这一条蟒骨形状奇特，如果炼生长鞭，正合他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