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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福仙耳旁论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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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之事,修心修迹修自我,我心应了就是应了,道友双耳未闻,为何不能是道友耳朵不好用?”

李安然笑道:“本来观海门论道是这般端方。”

“万物之缘法,与我所结者皆为我所结,若我为空,则缘法为空,缘生缘灭、幻境幻真,劫祸灾害又如何伤我?

雅间内,徐升老神仙与颜晟长老同时点头感喟。

李安然悄悄点头,淡然道:

“不敢自称高见,只是有一些孩童都知的事理。”

独孤梅手指一颤,不等李安然开口,已是要低头认输。

那独孤梅似是感觉非常风趣,又问了同一个题目:

四名观海门弟子同时展开双眼,嘴角暴露了淡淡浅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李安然。

独孤梅嘴角含笑,低头谛视正皱眉思考的李安然。

等会,西洲的教主……西方教的两位教主?

观海门的表里门弟子末位淘汰制,虽能源源不竭出世上等仙苗,却也毁了很多本该有不错将来的年青人,是以一向被其他宗门诟病。

“好!”

独孤梅闭目凝神,身周出现淡淡亮光,眉头垂垂伸展,似是要在此地升仙拜别。

李安然最后这两句,倒是让这四名观海门弟子眼神多了几分恼意。

“四位今后见我万云宗弟子,烦请先做个道揖,再退避三舍,如有不明白的事理,也可去我万云宗寻神仙就教。”

围观散修看李安然的眼神,都变很多了几分美意和严峻。

好家伙,东洲是三清道祖的道承传承之地,竟有西方教经文遍及传播,还能被大宗弟子随便参悟。

倒也算萧洒。

“道友最后说的那空之境地,缘起缘灭皆是虚无,不过是走向了本身空寂之路。

“所谓论道,天然是道友出题,道友先论,我从后再论,二者这般一比较,不就知谁的道更精、谁的道更妙?

本日不必和光同尘,当直抒胸臆!

他总感觉,这套阐述本身在哪听过,并且听了很多次……

“你能达到真正的空寂吗?你不能,永久不能,因为除非你本身不存,烟消云散,若真如此,你贯穿的这些东西、参悟的这些道,另有甚么意义?

那独孤梅笑问:“道友如何称呼?”

李安然扫了扫衣袖,号召了一声已经呆愣住的雨映书和顾倾城。

李安然笑道:

“你之空,无我而毁我。

“还是你来吧,我弄不过他们。”

李安然将酒杯递给顾倾城,缓声道:“所闻所听不过外物之扰,莫影响了道心。”

李安然朗声道:

李安然大手一挥:“请讲!”

那就堂堂正正,让此人输得心折口服!

随心所欲不逾矩?

“何其荒诞!”

“另有那其四。”

独孤梅紧紧皱眉,盯着李安然的双眼,快声道:“道友让我出题,我已出了题,莫非不该道友来答吗?”

李安然淡然道:

“东洲论道本来就是这端方!”

李安然这句,就是直接朝观海门的把柄踩了一脚。

“空之道,不过也是三千道之一。

“你以空心照万物,万物于你自空心!你道心若只剩空寂,身形亦不过是行尸走肉!此如何能为我人族生灵护道,又如何敢妄称大道!

…………

雅间内的众仙各自点头。

“千万不要忘了!你修道是为了让本身活的更好,而不是死的更碎!

“我于心底应了,道友未曾听闻罢了。”

独孤梅面色有些发白,气味也变得有些混乱,道心当中不竭思考,竟像是中了心魔般。

“道友,请吧,莫要迟延时候了,另有前辈等我用饭。

“如果我们暗里论道,你认输也就算了,但你已是将这般错误之道传出去了,若我不去驳斥个明白通透,岂不是迟误了众道者修行?

“道友未应,为何上座?”

“四位本日能被选出来坐在此处,想必也是熬过了无数磨难、淘汰了很多同门老友吧?当真令人敬佩。”

且听此人朗声说道:

“但你说只要放空,才可见道存,此为谬论。

“第四重境地,倒是我也悟不透的,经文有言——空为假。

李安然微微拱手,点到即止,不再多言。

——大不了,他前面在万云宗呆个百八十年不出门!

李安然道:“名号不过外物,名号惊人,得不了道的也就得不了道,名号平淡,得了道果也可清闲人间,道友不如在本身心中为我编个名号就是,就如在我心中,道友的名号就是狗蛋,只要我不说出来,对道友也无甚影响”

李安然将酒壶放在身前,笑道:

“此中有言,空之境,自浅入深,当有四重。

“顾兄、雨兄归去了,前辈和长老还在等咱用饭。”

只是那句‘你以空心照万物’,已是让他道心当中响起了轰鸣雷声。

周遭响起了阵阵聒噪之声,倒是很多散修在旁起哄,说让李安然莫要自取其辱,就这般认输退下,免得道心受阻、得不偿失。

“这也怪不得安然,”徐老神仙低声道了句。

牧宁宁已是开端担忧,本身师兄会不会被折损了道心,影响此后的修行路。

这大抵就是交友的坏处吧。

【注:上架后不会呈现大篇幅论道场景。本章参考质料为《般若经》《平静经》,看之一乐便可,不必穷究。】

观澜楼外,群修沉寂。

雨映书这体修相对纯真一些,现在想的是:‘此人说的好有事理啊。’

“凡人多滋扰,修者常安闲,此不过是修者自那尘凡中摆脱出来,有了悠长的寿元,可辟谷、可飞天,这就是比拟凡人的清闲安闲。

他当真没法再听下去了。

“安然师兄!”

“空乃随心,有为拘束,所谓随心所欲不逾矩,可得清闲矣!

这并非是说,这独孤梅就已是有了这般道行,独孤梅顶天只是修到了‘空’的第二重境地。

“想必在此地围观的诸位道友也已是猎奇,道友该如何解这‘空’字。”

“若你说,空见之道,有助于心性修行,尘凡欲念庞大,忘怀这般事可让你我道心平静,更轻易打仗大道,那我也不会与你回嘴。

楼下的老者缓缓点头,嘴角暴露几分浅笑。

“何为空性?我见青山多娇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独孤梅忽地笑了声,缓声道:“道友难不成是怕了?出口便是鄙言秽语,巧舌如簧、步步相逼,这是想让我失了方寸?”

“实乃谬论!

很多人已是盘算主张,只要这万云宗弟子有胡搅蛮缠的迹象,他们就立即出声呵叱,免得污了他们的耳朵。

独孤梅的四重空境一出,想与之回嘴,实在困难。

又听。

李安然微微点头,快声道:

“高见算不上,只是感觉,道友这是走上了傍门。”

“来了!师兄等我下!”

三清道祖的门人弟子不出来管管吗?

这般话语一落,各处的散修已是有人开口喝采。

李安然看向火线那四人,目光扫过在顶楼以外飘着的众散修,心底也是微微一叹。

“在你举的这个例子中,有与空、虚与实、真与假,并未有任何转换,茶水一向都在,只不过位置分歧。

“茶杯的茶水空了才气装下新的茶水,这茶杯本身就不存在吗?喝茶倒茶之人就不存在吗?茶水不过是从杯中去了你口中,是从壶中去了杯中,你不识人、壶、杯,而只是盯着那杯子,就说——你看,杯中之水有有无无,此非空便是有、有便是空?

独孤梅淡定地坐下,笑道:“诸多道友在这边看着,道友如有高见,固然言谈。”

“道友……我认输!”

“道友,你若心为空,那不就是赢就是输、输就是赢?

“其二!”

“好,”独孤梅道,“那就道友选题!”

“道友请上座!”

“六合万物,皆在伱我眼中,你我方可知其所存,若你我闭目不见,对你我而言,其存与不存可有差别否?与我而言,非存也,故你我于旁人、于六合、于万性,均为空。

这观海门弟子,仰仗一篇关于‘空’的经文,已是将这般事理解释的非常深透。

跟顾倾城聊很多了,也就有了友情,总归是不能看他道心被影响。

李安然看向了别的三人,加了句:“该我出题了,也是这个空字,我的解释刚才已经说完了,你们来吧。”

一缕道韵如海边轻风般缓缓散开,这观海门来的论道妙手(神仙之下),已缓缓开口,嗓音空灵虚幻。

这‘梅佑兑项’的其他三人,已是暴露淡淡浅笑……如果其他论题,独孤梅的贯穿能够只是六合桥顶峰,但这个‘空’字,他们三人加起来都论不过独孤梅。

“呵,”独孤梅微微眯眼,却也不愤怒,直接转过话锋,“本日你我在此论道,不晓得和睦于哪般道?”

“真不愧是门规森严、不竭淘汰弟子的十大仙宗。

“只要真正明悟了空之境,才可使得本身超脱形之拘束,放彗性于六合以外,问长生于六合之间!”

李安然叹了口气,目光也变得非常悠远:

“你不去看恶,恶就不存了吗?你不去看那山,那山就不在了吗?该存方存,该在还在。

“道友,高见。”

啊,对!

顾倾城嘲笑了声:

那独孤梅闭目长叹,低头不语,道心当中已是一片茫然:

“我尚未有善于之道,所学不过师父教我,所闻不过经籍文籍,倒是比不得东洲仙道十大仙门观海门之门人弟子。

“那【空性为万性】更是成见之言!

“以杯中之物而量天测地,道友不感觉错的太离谱了吗?”

“而我所解的空,与道友倒是截然分歧。

“你道【空见】,放空尘凡欲念才可包容六合之道,更是谬不成闻!

顾倾城的眼神大抵是在感慨:‘论道要论到这类程度吗?’

“我与三位同门赢了东海六宗历练,来此隧道贺一番,观海门转头就追到了这儿,遣三五狂弟子,邀数十怪朋友,名为论道,实则论脸皮之厚薄。

“我之空,有为而有为。”

“还是道友选题吧,”李安然目中绽出几分亮光,“若让我来选题,道友八成是一个字都答不上来的。”

“你道【空便是有】。

“但自古而来的人族修者,可曾放下心中之性?可曾丢掉心中之情?

“空为万物之起点、亦为万物之起点。空之以是存,是因自起点至起点、这万物于阴阳双极之间所勾画出的描痕,此为空之所见,也为虚之所闻。你我见真而知空,见死而知生。

而那句‘我见青山多娇媚’,更是让独孤梅道心起了一丝丝裂缝。

那名观海门弟子独孤梅,再次朗声道:

“道友,我们认输了。”

“哦?”

此‘空之四境’源于西方教,若真论道赢了,该老道总归是会有些不愉的。

其他三人各自对视,苦思冥想,各自低头感喟。

但论道,论的是本身对道的了解。

“第一重境地,空则无,为无有之解。只要你茶杯中的茶水空了,才气装下新的茶水,你茶水满了将其喝掉,又变得空空如也,此乃有便是空,空便是有。

“道友怕折损道心,捂住耳朵不听就是了。”

这万云宗弟子,已是把他们一起骂上了。

“你所说的空,其本质不过是‘始于虚无而终究虚无’,听着有事理,实际上却远不如真正的空之大道。

“若我没猜错,观海门教各位的道,该当是宁折不弯之道——宁折别人道心,不弯本身意气。

这时候接话就被动了。

“道友之空话,本不值一辩,但此地有诸多同道,莫要误传了才是。

这玩意不就是本身故乡佛教常说的‘色便是空空便是色’吗?

李安然实在思考了好一阵。

“出题、答题,那何必称之为论道?明显就是给对方添堵罢了,问几个本身也不知如何解的事理,不便能够轻松取胜了?”

李安然转过身来,踱步七尺,口中再次快声言说:

“好!”

中间的顾倾城和雨映书既想笑,又要保持风轻云淡的姿势,道心实在舒爽了很多。

顾倾城和雨映书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相互眼中的震惊。

——他用心激愤这四人罢了。

俄然。

“认输?”

请!

“空之一道,东洲善解者未几,余昔日有幸得见数篇经文,乃西洲炼气士传来,出自西方教主尊位。

来此地围观的散修,有半数面色都不太都雅。

“初听仿佛阴阳相生相灭这般至理,但细细揣摩,又非此理。

“空非假、存非真,道心扰扰,莫渡尘凡。

“所谓的空寂,绝非你我想寻求的超脱,那不过是将你欲念剥离,将你所见所闻尽数放空,而后为你本身营建出的子虚之境。

再听,他当真要被困在瓶颈!

到此处,李安然实在已能赢,但贰心中成心不得不抒。

“三千之道皆可得长生,此乃玉虚宫教主对人族之赠言;欲念随真性、绝情亦有情,此乃碧游宫教主对我炼气士之警告!

而在楼下的角落中,那位清癯老道,现在已是将目光锁定在李安然身上,他也想看看,这个此前一度占有了上风的年青人,对空之道有何了解。

“道友你所解的空见,实乃下乘!”

独孤梅悄悄皱眉,周遭散修各自静声。

他自是明白,面前这个不过炼虚境的万云门弟子,一向在用言语话术来滋扰他。

“哎,”顾倾城端过酒杯一饮而尽,道心当中呈现的小小郁结悄悄消逝。

“第三重境地,空为性、为慧,道心有空,才可无所不容,道心秉空,无所不净,是故,空性是为万性,只要放下心中牵挂,放下心中滋扰,不以欲、色占故意神,方可包容六合至理,到达道之此岸。

“道友所言之‘空’,该当也是对西方教经文有些曲解,此‘空’非‘空’,实乃‘空寂’。

一旁顾倾城和雨映书的元魂被狠狠地晃了下,瞪眼看着身边的领队师兄。

独孤梅嗓门突然变大了几分,直接道:“空,何解?”

狂弟子、怪朋友……

李安然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顾倾城与雨映书一同向前,也不该声,直接坐在了四人劈面。

独孤梅面色渐冷:“愿闻中间高见!”

更是有散修端着玉符奋笔疾书,目中尽是忧色。

“观海门内,莫非没有结过道侣的天仙?莫非没有结成道侣的真仙?莫非没有放下统统用心修行,但最后未成仙郁郁而终的门人弟子?

四周响起阵阵喝采之声。

“第二重境地,空则见,你我皆是修者,修心包容六合大道,尘凡俗子为本身之欲所蒙蔽,如何能见道、如何能明心?只要放空尘凡欲念,放空本身精力,方可见道之存。”

“哎!”

李安然直接道:“你我若要论道,不如找個论题。”

但独孤梅的嗓音并未停下,他站起家来,背负双手,轻吟缓道:

“秉承空之道,自可道心无虞,踏仙路而求本身清闲。

独孤梅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

李安然嘲笑着道了句,围观的散修立即没了声响,各自皱眉看着李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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