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丹成中(求订阅)
丹成这一步,便是对修道民气里的拷问。
季寥念起这首诗,便是因为他现在有近似鲁智深圆寂前的体味。他一世为草,三世为人,经历一样也非常丰富,更是非常古怪,但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究竟是无欲无求的草木,还是一心治学的学霸,或者是尘凡俗世的贵介公子,还是现在向道修行的削发人,这些都是他,都不是他。
血伞道:“尊主明白了甚么。”
佛屠子却暴露欣喜的笑容,道:“贫僧也明白了,恭喜尊主,大彻大悟,将来成圣成佛,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
血伞还没说话,佛屠子先开口了,他很有些目瞪口呆,说道:“尊主,我还没传闻过有谁能在丹成时停下来,这一关乃是道家修士的大难关,如顺水行舟,不进则退,你是如何做到的?”
佛屠子不由点头道:“实在以尊主的秘闻,再冲破下去,也必然能破关而出,但你感觉有点不舒畅,停下来倒也不错,毕竟修行之道,贵在天然,以有为而为之,无不成为,以有为为之,则落了下乘。”
本来丹成这个关隘有进无退,但因为季寥的心态非常放松,并且源于他天生刁悍的神魂,对于体内力量的节制的确精微到令人发指的境地,以是季寥竟然真的把体内的状况保持住。
他现在所颂的偈语恰是《水浒传》里鲁智深圆寂前所作,那鲁智深拳打镇关西,倒拔垂杨柳,落寇二龙山,后又南征北战,平生经历可谓跌宕起伏,不成谓不出色,但他暮年在钱塘江外的寺庙挂单,听到潮信,觉得是战鼓声,得和尚奉告后,才知那是潮信。便豁然大彻大悟,不久便圆寂,圆寂前做的便是这首诗。
丹成这一关对于季寥而言,实是意义深远。
要做第一流修行人,最首要的便是要有凡人未有的胸怀气度。
季寥笑了笑,说道:“你明白的,一定是我明白的,你明白了么?”
在这个时候季寥没有持续一鼓作气地破开关隘,反而停止下来。
以是修行不是依样画葫芦,而是得其神,会其意。
他含笑道:“我明白了。”
这才是大宗师的胸怀气度。
佛屠子又道:“不然,岂不闻太上曾云‘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此所谓不争而争,不得而得’,我倒是感觉尊主能够放广平常心,静待水到渠成。”
季寥将天魔气和玉液还丹经融会,实在是再精确不过的决定,因为玉液还丹经的真力和天魔气本就是互不相容的,如果他玉液还丹经丹成,那么天魔气又如何自处,如此一来体内必将会出乱子。
佛屠子和血伞都赶紧后退。
季寥哈哈一笑,说道:“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扯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咦!钱塘江上潮信来,本日方知我是我。”
血伞道:“好强的气,尊主这是练成甚么了。”
而他干脆一并趁此融会,使其无分相互,要走出一条前人未曾走出的路。
血伞辩驳道:“修行人与天争命,在修行路上,更当披荆斩棘,与天争命。岂不闻顺行成人,逆行成仙。”她微微一顿,又对季寥道:“我感觉尊主该当一鼓作气冲破。”
切当的说,抛开各种百般的身份,季寥最核心的动机便是好好活着,不管在甚么处所,是甚么人,到了那里去,感受尘凡统统,享用夸姣,便是他。
血伞蹦蹦跳跳过来,问道:“尊主但是胜利了?”
季寥生出这个贯穿后,便顺势盘膝坐下,批示起眉心祖窍的天魔气,心道:“你既然也在我身上,亦是一种气,以是丹成如何能少了你?”
佛屠子微微一笑道:“尊主说的不错,我明白了,尊主也明白了。”
季寥浅笑着摇点头,说道:“还差一点。”
血伞越听越胡涂,说道:“尊主你到底明白了甚么?”
因为这一关晋升的不是他的气力,而是解开他悠长以来暗自埋没在心中的迷惑,他如此生生世世循环下去,究竟哪一个才是他。
因为修行人该当有固执,该当有执念。鲁智厚交战平生,以是听到江潮声,便觉得是战鼓声,那就是他的执念,是最本质的他。
天魔气一进入此中,先是引来真力的沸腾,他体内的经脉似要爆炸普通,季寥的口鼻收回风箱一样的呼吸声,紧接着便气似奔雷。
他将体内的环境描述了一边,归正血伞和佛屠子都见地博识,秉着三人行必有我师的心态,季寥但愿他们能给出一点观点。
季寥道:“我当时有一点不舒畅的感受,便不想持续强行冲破,随后便自但是然将体内的状况保持住。”
佛屠子道:“天然是尊主所明白的。”
鲁智深是本质如一,季寥倒是千变万化,但都是他们本身的特质。
他展开眼睛,目中没有神光逼人,只是平平平淡的,多出一丝返璞归真的味道。
季寥悄悄听两人辩论,他们说的都很有事理,但季寥掌控住一点。血伞是“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天生就有一颗英勇精进之心,恐惧无惧,直来直往,她说这番话是合适她脾气的。而佛屠子说话每有机锋,就算挨了他的揍,亦是不恼不怒,平常相待,纵使季寥偶然候生他气,见到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气也只能消了,此所谓莫能与之争,亦是合适他的脾气。
他不考虑天魔气会不会和玉液还丹经的真力冲崛起来,直接令其融入半固化的真力中。
他感遭到体内的真力已经有了丝丝固态的陈迹,但还没有完整固化,现在真力也能叫做丹力了,但比起真正的丹力却差了一些。但是比起本来的真力,因为阴阳的融会,多出一丝不成测度的味道。
现在他不必为此迷惑了,他就是季寥,他就是木真子,他就是一株草,也是一个学霸。
血伞道:“尊主都没说,你又明白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