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七章 毒烟瘴
又见疯道人皱着眉头说道:“小蝶女人给那丫头带走了,现下不知存亡如何,我本该顿时去救她,但是你二人体弱气虚,又离不开人,我又兼顾无术,却如何是好?”想到小蝶万一给苏舜杀了,心下便觉不寒而栗。
石头所问也恰是冯氏佳耦和床上金银二使内心所要问得,此时皆都目注着疯道人,听他如何答复。
冯氏牵挂小蝶,心急如焚,忙又向疯道人跪倒叩首,口里要求道:“小蝶给人掳走,现在存亡未卜,唯有道人可救她脱因,求道人高抬贵手,快救我小蝶一命罢!”声音哀婉,听之令人动容。
那黄烟瘴巨毒非常,便是凡人嗅上一丁点,倾刻间都会作成一滩血水。金银二使中毒甚深,换作旁人早就骸骨无存,仗着乃是金银精灵所化,体质坚毅,加上疯道人施救及时,妙手如神,这才使二人起死复生,逃过一劫!
待冯家三口走后,疯道人重又给金银二使运功疗毒,为求见效,疯道人此次颇吃力量,竟用了一整夜的工夫。
石头亲见疯道人一脱手,便打跑了苏舜,内心直当他神仙普通,虽听他如此说,却也不觉得然,口里仍自说道:“那魔头又是何人?又为何掳走我姊姊?看道长本与她一同来得,却又怎帮着我们将她打跑了呢?”
疗毒结束,内里已显曙色。疯道人真气已近耗尽,待给金银二使疗完毒后,忙又运功调息,规复功力。
看到两人醒来,疯道民气里一宽,说道:“若非你二人体质特异,此时怕早就化作一滩血水了。现下能活转过来,实是幸运。”及见两人目光中尽是感激之色,却未开口说话,顿时觉悟,笑道:“你二人体内所透的黄烟瘴虽给我吸尽,但余毒犹在,要想复原当还稀有日之功。”
过了一会儿,银使者向疯道人背影看了一眼,然后又转向金使者,以目表示,意义在问:“这道人是谁?是他救了我俩吗?”
金银二使平时那么爱拌嘴辩论之人,这时为了怕惊搅到疯道人,你看着我,我瞧着你,强忍着谁也不说话,只见胀得两人神采只闪金光银光。
金银二使内心感激,只苦于口不能言,只得以目表示,向疯道人谢过拯救之恩。
随即又搔了搔头,歉然一笑,说道:“总之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也给你们说不清,小蝶女人既给那丫头掳走,没有当场伤她性命,想必一时半会也不会有性命之虞。待这力事能罢休,我便豁了性命,也要将小蝶女人救了返来就是了。”
就听疯道人又道:“这里终不是疗毒之处,待我再与你二人运功一次后,体力稍复,我便带你二人到了别处疗毒,如许才气使我不至用心。”说完,遂号召内里的冯氏佳耦及石头里屋。
疯道人听了,心下也不由恻然,忙将冯氏从地下拉起,口里说道:“老道我既已承诺你要将小蝶女人救回,自会设法设法也得办到。只是现下我兼顾无术,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待我将这二人体内余毒疗好,便去救小蝶如何?”
冯氏佳耦走时,也一同将石头带了去。
冯林究竟还是识大抵之人,固然内心也忧急小蝶安危,却也知疯道人所说不假,也在一旁帮着安慰老妻道:“道人既然这般说了,你固然放心,小蝶定可安然无恙地救了返来。”
顿了一顿,内心好似有一个极大的难处,皱了皱眉,又道:“你们一家的行藏也已败露,留在这里也不甚安然,何况那丫头心狠手辣,怕又转头来寻你的费事,不如还是随我一同搬走吧!”
疯道人听了,心想:“带上你只能累坠,怕人救不返来,还会给你的小命也搭上。”觉得石头只是随口一说,也未在乎,当下便吩嘱冯氏佳耦回家去清算携用之物,待本身给金银二使再疗一次毒后,便一同分开。
直到天气大亮,这才运功结束,只觉体内真气充盈,神清气爽,之前的疲惫更是一扫而光,浑身舒坦已极,心知此及因习了天书仙法之功,内心甚觉欢畅。
冯氏佳耦和石头听了以后,面面相觑,忽听石头道:“我们若搬走了,姊姊返来后找不到我们如何办?”
金银二使此番出来便是受仆人楚天秋所托,来寻小蝶一家的下落,人虽寻到,但又节外生枝,小蝶却给苏舜带走,存亡未卜,二人听了以后,也是焦心不已。
冯氏听了,这才知竟是疯道人竟蜡烛燃着的,更加晓得疯道人绝非常人,当是神仙一流,想到小蝶有救,内心又是一喜。
这时三人听得屋里疯道人号召,忙不迭进到屋里,只见内里乌黑一片,冯氏刚摸索到蜡烛旁,正要打火石将蜡烛扑灭,忽空中前一亮那蜡烛竟自行扑灭,火焰炽烈,顿将屋里照得敞亮如昼。
石头天真纯洁,当下口里说道:“我也要随道长一起去救姊姊!”
疯道人指着床上金银二使口里又说道:“这二人现在虽给我救转过来,但余毒未清,还不能行动,且这里也不平安,我想将他二人带走,去往别处持续疗毒。”
疯道人道:“我意忘你你三人凡体肉胎,不能暗中视物,现下内里早就黑了,屋里又没燃灯,你们当然是甚么也看不见了。”
金银二使固然醒转过来,但四肢有力,除了双眼能动以外,浑技艺脚竟动不了一动。二人又惊又吓,觉得今后便成了木头人,想张口呼唤,又发觉连嘴巴也张不开,更发不出一丝声音,更加骇得魂飞魄散。
疯道人见石头天真敬爱,内心也不由莞尔,说道:“学本领那是一朝一夕便能学会的事?便是你学会了我的本领,却也打不过那丫头的。”因见苏舜现在法力之高,本身竟也不如,心想:“便是我找到了那丫头,怕也难将她手里将小蝶救出,看来只得从长计议,另谋他法了。”
二使心有灵犀,金使者见状当即会心,眸子高低动了动,意示点头。二人正在用眼神交换,相互猜想此人是何来源之际,疯道人已然运功结束,转过甚来。
疯道人听了,内心一阵苦笑,竟不知该如何答复石头才好,怔了一怔,说道:“那丫头与我熟悉,我们走在一起,也为寻人,不想却在这里与你们相遇,现下想来,竟是那丫头早有预谋,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
疯道人听了,竟为之话塞。
疯道人见那么喧华拌嘴之人,此时虽说不出话来,内心的难受可想而知,可转念又想:“若二人此时能言能动,指不定又多么的聒噪烦人呢?”想及此,口里说道:“你们毋须焦急,待体内余毒素清,体力复原,自能说话了。而后数日,我还要动功与你二人疗毒,幸亏你二人丁不能言,要不然吵个没完没了,若得我活力,怕不会将你二人的舌头给割了下来才怪呢。”说完,将脸一沉,吓得金银二使内心几乎从嗓子里跳了出来。
疯道人不等二人再说下去,便止住道:“我知你们要说甚么,多说费心,还是不要再说了。”转头看到阳光透进窗棂,窗台上的蜡烛已尽,化成一堆灰烬。外屋倒是静悄悄的,冯家三口仍未回转,心想:“怎去了一夜,还未清算安妥吗?”忽想到了甚么,神采倏变,大呼道:“不好!”说着,便飞了出去。
金银二使自经疯道人这番运功疗毒以后,大好了很多,虽手脚还不能动,但却能张口说话了。二人因见疯道人给本身疗毒完后,一脸的怠倦,随即又运功调息起来,便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又惊骇搅了他,只得强自忍耐,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三人倚着疯道人之嘱,一向守在内里,小蝶被苏舜掳走,存亡未卜,三人皆都牵挂忧急,便连那小吃摊的买卖也得空顾及了。
当疯道人运功结束,展开眼来,二民气里一喜,忙不迭地齐声开口说道:“多谢道长拯救之恩……”声音又轻又低,衰弱已极.
床上金银二使固然不能动不能言,但冯氏的话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地听在耳里,想到小蝶给人掳走,存亡难测,有负仆人所托,内心又是忸捏又是黯然,如果口里能说话,怕二人早又相互抱怨辩论起来了。
冯氏佳耦想到一家四口刚搬到此处,统统也方才适应,又要搬走,颇觉不舍,但也知这里确不能再住下去了,当下强打精力,回家去清算利用照顾之物。
金银二使并头躺在床上,平时为了些许小事都会吵个不休的两人,此时却只能面面相觑,不言也不能动,那滋味可比杀了他俩还要难受。
石头忽闪着一双吵嘴清楚的大眼睛,忽对疯道人道:“道长,你是神仙吗?你能教我本领,让我去救姊姊返来吗?”
直守了半天,眼看夜色四合,镇上人家亮起灯光,屋里才有了动静,又因疯道人所嘱,不听号召,不得入内,三民气里虽焦心万分,仍守在内里不敢入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