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五章 无极门
沙哈尔与楚天秋说完话后,便即昂首向着空中的靳天霸说道:“我族与你们无极门无瓜无葛,且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为甚么非要能人所难呢?我们若降了无极门又能如何?不降又能如何?”
王八六情性憨直,见楚天秋不见了人影,还觉得是临阵畏逃,内心又气又恼,暗骂一声:“怯懦鬼!”后,便又疾步奔去了。
泥蚯蚓看了看楚天秋和王八六两人一眼,回道:“本日我族有难,我又岂能袖手旁观,部属要与门主誓死相随,便是拼了性命也毫不皱下眉头。”
跟着话音,就见空中血雾裂开一道口儿,紧接着从口儿中飞进数十道各色遁光。那些遁光甫一飞进,便四下散开,然后悬停空中,隐然将山谷围在当中。当最后一道遁光飞进以后,血雾中的那道口儿便重新合扰一处。
楚天秋因祠庙之事,对泥蚯蚓甚无好感,但此时在全族危急存亡之际,竟没有一人前来助战之际,他能不畏存亡,挺身而出,故对他大为敢观,不由得另眼相看了。
沙哈尔怔了怔,道:“是的!我们宁肯战死,毫不归降!”
那些无极门妖邪纷繁从空中杀下,奔向谷中各处,眼看谷中族人便要惨遭毒手,血流成河,沙哈尔苦于没法兼顾,又不能兼顾,气急废弛,大喝一声,飞身而起,径向空中那青年飞去,满想擒贼先擒王,待擒住那青年后,再逼他命那些妖邪停止。
四外那些无极门的众妖邪听到号令,纷繁大呼,然后径向谷里四周射去,一边下飞,一边各施手腕,各逞本领,有的手发雷火,有的放出各色宝贝,顿见空中雷火乱掣,光彩杂沓,霞彩高涨,尉为异景。
地下几人见靳天霸对那青年如此恭敬,均想到此人当就是他口里所说的无极门主的对劲弟子,现居副门主的那人了。只因两下相距较远,且两人说得又低又轻,倒是一个字也未听到。
沙哈尔一呆,随即口里问道:“中间当是副门主了?”
靳天霸明显对那青年甚是恭敬,见他到来,顿时躬身见礼,抬高了声音,也不知在说些甚么。
这时,又突听空中一声大喝,有人道:“靳天霸,他们既不识时务,还与他们罗嗦些甚么,现在副门主已然率队起来,且让他们瞧瞧我们无极门的手腕。”
沙哈尔向楚天秋看了一眼,胆气顿涨,昂首冲着空中的靳天霸道:“我们若降了你们无极门,岂不让天人齿笑?”
劈面那妖人非俗非道,手里拿着一幡,一面下飞,一面将幡乱晃,随见从幡上射出大片的雷火,四下飞射,凡是山石树木,碰到即给击得粉碎,端得短长非常。只见那妖人从空中飞下之下,贴地飞地,幡发雷火不竭,所过之处,雷火乱掣,轰霹雷隆,尽成一片火海。
靳天霸桀桀一笑,道:“顺我无极门者昌,逆我无极门者亡!为显我无极门门主宏爱仁心,已然脱期了你们五天期间,此时五天已到,你们若再不做出挑选,当会悔怨莫及。”
沙哈尔道:“你来此何为?”
那青年在空中将手一划,随即对四下的那些无极门部下说说道:“副门主发话了,既然他们不肯归降,格杀毋论,除沙哈尔除,不留一个活口。”说得还是细声细语,轻描淡写普通,但却刻毒无情。
那声音来的甚俄然,且又声如雷震,撼得三人耳际嗡嗡作响。当即昂首看去,只见血雾中现出一张庞大的狂暴脸庞,血口张合之间,声音恰是从那边收回。乍见之下,三人都骇了一跳。
空中那数十道遁光敛处,纷繁现出来人的脸孔,只见有男有女,俱都形状各别,脸孔狰狞,一望可见,都非善类。
血雾中的脸庞一现即隐,紧接着从血雾中穿出一人来,虚悬空中,倨傲已极,手指着地下沙哈尔说道:“五天的日期已到,你可曾想好了没有?是归降还是顽抗到底?”
靳天霸嘿嘿一笑,说道:“照你说来,你们是不肯归降的了?”
就听天空中的靳天霸又对沙哈尔道:“你们也莫要存那幸运心机,本日无极门乃是大肆而来,我只是前遣之人,前面另有世人同门赶来,且领头的乃是我们门主的对劲弟子,在无极门里居副门主之位,法力通玄。你莫要觉得日前斗赢了我,并将我诽谤,但我归去以后,副门主很快便将我的伤势治好。以你的微末本领,底子不是我们副门主的敌手,趁副门主将来之前,你肯识时务,顿时归降,还可保你们全族安然,若存幸运,企图顽抗,倒是死路一条。现下全部山谷已给血雾全数覆盖,只能入不能出,你们若想逃脱都是不成能的了。”
沙哈尔对着楚天秋低低说道:“此人我却识得,叫靳天霸,便前五天前来的阿谁无极门的使者,此人甚是了得,要多加防备。”
沙哈尔一动,一旁等待的泥蚯蚓和王八六虽未获得沙哈尔的指令,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下也各自奔出,分向下飞的那些妖邪迎了上去。
那青年呵呵一笑,说道:“你倒是认错了人,我是不副门主,而副门主固然已经来了,却不想与你见面,你若想见他,怕还不敷格。”
王八六刚奔出不远,忽想起楚天秋神通泛博,此时已到万分危急之时,却怎还不脱手,待他停身转头看去,却那里另有楚天秋的影子?竟已不知人去了那里!
泥蚯蚓口里称“是”后,便退到一旁,与王八六站在一处。
楚天秋悄悄点了点头,随向那人看去,见那人身形高大,悬停空中,尤如巨神临界普通,青面绿发,脸孔甚是狂暴,恰与之前血雾中所现脸庞相像,当是此人所为。见状之下,已然暗自加了谨慎。
随即又想道:“我们族里虽稀有千人众,但会神通者算我在内,也不过寥寥十数人,除我以外,却都平常得很,若与无极门斗,不啻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罢了。”斜眼看了楚天秋一眼,又想道:“此人深不成测,我族本日存亡全系在此人身上了。”
只见靳天霸与那青年说了几句以后,及见那青年将手一摆,转过甚来,指着地下的沙哈尔道:“你刚才的话,我都已听到,既然你们不肯归降,我们言尽于此,看来只要一战了。”声语中虽是刀光剑影,但说得细声细语,慢条厮理的,竟不带一丝火气。
正思咐间,忽见坡下一人疾步奔来,临到近前,才看出倒是泥蚯蚓。只见泥蚯奔到沙哈尔身前,躬身说道:“部属未得门主呼唤便私行来此,还望门主恕罪。”
沙哈尔脸上不动声色,内心却非常打动,口里说道:“本日无极门大肆来犯,事前我便已传下号令,命世人不得我号令不得出门,你却不听我的号令,私行来此,本该重处,但念在你乃为护主,且既往不咎,先退在一旁,没我指令,不得轻举妄动。”
靳天霸道:“好!好!既然不识好歹,便休怪我们手毒了。”气极反笑,又是一阵呵呵怪笑。
王八六自知法力有限,但存亡存亡之际,也得空多想,见空中那些妖人纷繁下飞,遂径向离本身比来的一妖人迎去。一边迎敌,一边口里大声叫道:“有我在此,你们却休要动我族人一下。”
经此一担搁,空中的靳天霸已有些不耐烦了,大呼了一声,喝道:“你们休要罗哩罗嗦,是战是降,现在便快下定夺!”
最后飞出去的那人,悬停在靳天霸有身边,倒是个看约三十摆布,长像甚是斯文的青年,因他生得眉清目秀,却其别人截然相反,甚是夺目。
这“无极门”还是本日初次从沙哈尔口里传闻,楚天秋当时便觉惊奇,此时与对方两下照面,内心暗道:“这无极门我之前竟从未传闻过,想必是近些年来才悄悄崛起的奥秘帮派。看此人行动语气,这无极门若非善类,此时相遇,正可趁其羽翼未丰之际,将其肃除,免留后患。只是不知他们门主到底是何许人也?本日又是否会来?”想及此,渐渐策画着应对之策。
沙哈尔听了,心头火起,暗咐道:“无极门又算得了甚么,我身为一族族长,莫非连一个副门主都不敷资格看吗?”越想越气,但他老谋深算,强忍心头肝火,没有发作。
楚天秋见多识广,晓得这类邪法只是虚张阵容,倒也不感觉如何,反而那沙哈尔和王八六倒是吓得神采如土,甚是惶恐。
沙哈尔听了,内心一凛,暗道:“日前我将他打伤乃是使得我族里秘传下来的‘搜魂阴手’,中者先还不如何,但过了三四今后,便会魂飞魄散,死得无声无息。凡中者绝无幸免,便连我也无解法,不料对方中了我的‘搜魂阴手’后,竟能轻松化解,端的不成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