辋川图（四）

崔镇浩身为王府的卫队长，不但卖力全部王府的安然鉴戒，更要庇护瑞亲王的周身性命，事无大小，不敢有一丝的忽视。对于石达身份秘闻一无所知，恐他对王爷有甚倒霉，一向都对他存有戒心。此时他听得瑞亲王允他留在府里，并让他当了一名亲兵卫士，虽觉不当，然瑞亲王话已出口，那是板上钉钉，没法变动的了，心中忧愁，不由皱紧了眉头。

这是一间瑞亲王保藏珍玩宝贝的屋子，屋里四周的架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标奇珍奇宝，墙上更挂满了前代名流的书画。此时瑞亲王穿戴一身紫色便装，正坐在桌案前，手里把玩着一只通体碧绿的玉麒麟。见崔镇浩躬身走进房中，他淡淡问道：“你来有甚么事吗？”崔镇浩恭谨道：“那石达前来求见，向王爷谢恩来了！”瑞亲王一怔，问道：“石达是谁？”崔镇浩道：“就是王爷明天在城门口见到的阿谁快死的人。现下他已救转过来了，要求见王爷！”瑞亲王“噢”了一声，这才恍然记起。明天他只不过是一时欢畅，才起了救人之念，回到王府后已然把救人之事忘到脑后了。瑞亲王手握生杀不权，杀人无数，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救人，心中自是欢畅，道：“让他出去吧！”崔镇浩便即出屋把石达领了出去。

石达跟着崔镇浩战战兢兢地进得屋来，见桌案后坐得一人，气度轩昂，面带严肃，自知是瑞亲王了。他走到桌前“卟嗵”双膝跪倒，以头叩地，道：“小民石达，多谢王爷拯救之恩。小民戴德戴德，无觉得报，这条命今后就是五爷的了。王爷但叫小民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赴汤踏火，万死不辞，以报王爷的拯救之恩。”瑞亲王闻言心中甚喜，放动手里的玉麒麟，目光向石达高低打量一会儿，悄悄一笑，道：“救你一命只是本王举手之劳，戋戋小事又何足道哉！你也不消酬谢本王，你身材若全好了，就此去罢。”石达仍然跪在地上，挺直腰杆，决然道：“小民本是将死之人，蒙王爷施恩救转过来。小民这条命就是王爷的了，说甚么也不会走的。请王爷留下小民，就是做牛做马，小民也要酬谢王爷的天高地厚之恩。”瑞亲王见他说的果断，略一沉吟，道：“好吧！你就留下！不知你家中另有何人？”石达答道：“小民父母早亡，更无兄弟姐妹。这几年来，小民一向流落江湖，四海为家。”瑞亲爷又问道：“那你都会些甚么？”石达道：“小民有一身的力量，还会几手粗浅的工夫，除此别无所长。”瑞亲王略一沉吟，笑道：“你会武功？很好！那就留你在王府中做一名亲兵卫士吧！”石达以首叩地，喜道：“谢王爷！”

瑞亲王用手一指崔镇浩，对石达道：“这就是本王的卫队队长，今后你就在他的部下当差，听他的调谴。”又对崔镇浩道：“本王就把他交给你了，由你去按排吧。”一顿，又道：“你俩这就退下吧！”两人异口同声隧道：“是！”石达随即从地上爬起，与崔镇浩一同退出版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