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花不解语
此时，红色翅膀的鸟儿扑着翅膀从厅外飞了出去，常日里这鸟儿都是停在琉渊寝房的窗台上，本日怎的飞到了前厅。琉渊见到它，便伸出了手，让他停在掌心。
坐在太师椅上的红衣男人抬动手，一双眸子贴着琉渊的脸未曾移开。琉渊被他这般看着，不免有些不安闲，脸上微微发烫。
身负此任，琉渊亦不觉俄然。从一年多前，魏国公韩琚将藏宝图一事禀报于他后，他便处身事内，现在奉了皇命也只是顶驰名正言顺的头衔去做罢了。
每次韩煜在韩琚的面前犯了错，亦或者是说错了话，琉渊总要出来为他说话。韩琚叹了口气，看着韩煜恨铁不成钢道：“铁血男儿除了要顶天登时，还要学会容忍，你这般打动，今后迟早要亏损！”
另一个宫女用手指导着她的头，“你呀，不会是被他勾了魂去了罢。”
凡事提到柳夙羲，韩煜便反应非常大，恨恨道：“爹，老狐狸设想害死了陈将军，这你也晓得，孩儿不过就事论事罢了。”
琉渊微微一笑，便与她们擦肩而过。
柳夙羲脸上的笑越笑越深，“能得殿下亲身上药，下官深感幸运还来不及，又怎会嫌弃？”
坐在太师椅上的人勾了勾唇角，“殿下怎了？”
韩煜得知天子钦点柳夙羲伴同琉渊前去江南寻宝，内心的气不打一处来，就差把那一副白牙咬碎。“老狐狸凶险狡猾，利欲熏心，若真找到了宝藏，他必然会耍手腕将其占为己有，皇上怎能让他一同前去？！”
琉渊接过了蔷薇花，蔷薇花本是有刺的，想来他手上的伤就是摘花时刮的。下认识地看着他垂下的袖子，琉渊道：“柳大人，你的手……”
柳夙羲抬起手，尽是刮痕的手触目惊心，他却还问：“怎了？”
琉渊拿起丝帕抹了抹手，道：“柳大人不必如此，这药如果洗掉了，再上一些便好。”
琉渊风俗了他的过火，只是淡淡道：“韩将军，父皇既然钦点柳大人，必然有他的启事，你且沉着些。”
柳夙羲听后，脸上浮起一丝含笑，“那但是殿下亲身为下官上药？”
柳夙羲一双摄魂的眸子直直看着他，“这药是殿下亲身上的，下官只是舍不得洗掉罢了。”
厅中，只剩琉渊，和那一只紧紧伏在掌心的红羽鸟儿。
琉渊瞥到他手背上有几道口儿还在流血，不由道：“柳大人进宫来，可有甚急事要办？”
琉渊脸上笑了笑，对韩煜道：“韩将军血气方刚，爱恨清楚，倒也没甚不好。”
如果面圣用这么一只流着血的手施礼，必然是会惹得龙颜大怒的，琉渊便道：“本宫寝殿当中收了些疗效较好的金疮药，如果柳大人不介怀，倒是能够用用。”
坐在太师椅上的红衣男人却不放过，“殿下的脸这般红，但是昨夜感了风寒，身材不适？”
柳夙羲坐在雨墨宫前厅的太师椅上，琉渊先是让宫女打了一盆净水，用丝巾沾了水，站在他面前哈腰给他擦拭手背上的血渍。
柳夙羲抬眸看着他，“正要去御书房面圣，不过，倒也不急。”
韩琚摇了点头，“自凌霞山庄一过后，藏宝图便如平空消逝了那般，至今毫无踪迹。”
柳夙羲抬眸，“殿下提点的是，下官这就去。”从琉渊掌上那只鸟的羽毛上收回来之时，指尖从琉渊的指尖悄悄掠过。被他决计肠划过指尖，琉渊内心一怔。红衣的男人唇角微微上扬，好似偷了腥的猫，旋身，向着门槛提步走去。
柳夙羲从太师椅站起来，抬起本身上了药的手道：“恐怕，上了这药，下官这一辈子都不能洗手了。”
韩琚叹了一口气，对着长官上的琉渊拱了拱手，歉声道：“下官教儿无方，让殿下见笑了。”
金疮药确切是上好的金疮药，是天子犒赏的。
上好了金疮药，琉渊便就着中间的净水洗了洗手上沾上的药。
粉末状的金疮药合用于较深的伤口，以是他这手背上的伤用的是液态金疮药，用棉絮沾了药在他伤口上轻抹，正想问他这个力度可行，一昂首便对上了他的那双摄魂的眸子，内心一跳，竟不知所措，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最后只得被迫低下头。
他的手尽是伤痕，怎的他还一副不晓得的摸样？琉渊有些不解，道：“你的手受伤了。”
琉渊看向正在气头上的韩煜，对他皱了皱眉，韩煜被他那眼神看着，心中郁积的火才渐渐压了下去，再偏头对上韩琚警示的眼神，才拱了拱手道：“孩儿知错。”
韩煜扫了一眼琉渊，不甘心肠道：“爹爹经验的是。”
“煜儿！”韩琚厉声道，“在殿上面前不成这般无礼！”
“不是。”琉渊忙从身后伸脱手来接，却见到他白净苗条的手上尽是妖红的刮痕，有些还在溢血。
琉渊顿觉宽裕，脸上安闲道：“多谢柳大人挂记，本宫并无不适。”
琉渊微微一笑，又想起柳夙羲方才说要去面圣，便提示道：“柳大人方才说要面圣，本宫看，这时候也差未几了。”
琉渊突觉脸上有些烫，看着他伸过来的红色蔷薇，背在身后的右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仿佛这件事比方才在御书房听天子说宝藏一事还要来得出乎料想。
五皇子在宫里头的宫女寺人们的印象中，都是非常暖和恭谦的，如果宫女寺人向他问安，他必会回一个浅笑。这倒是与皇宫当中其他皇子公主分歧。这般亲和又长得俊朗的五皇子不免会成为众宫女心中的胡想。
过后，两个宫女交头接耳，小声说着：“五殿下真是长得愈发俊朗了。”
这句话如果放在一个官员对皇子说，听着像阿谀，而从柳夙羲嘴里说出来，如何听如何含混。琉渊避开他那双眸子，无法笑了笑，“柳大人谈笑了。”
取了一块新的棉絮沾了金疮药，琉渊低着头，道：“没甚。”
寺人翻箱倒柜地才将那几瓶金疮药翻了出来，弯着腰送出去，看着自家殿下亲身为中书令大人上药，不由张大了嘴，惊奇之情溢于言表。但是转念想想，自家殿下对人向来很好，便也没有多虑。
琉渊有些发怔地看着他，红衣的男人含笑走来，手上的一支红色蔷薇递到了琉渊面前，他道：“送你。”
柳夙羲抬手在琉渊掌上的鸟儿羽毛上抚了抚，“怎会不好。”
琉渊转移话题，看着韩琚道：“娘舅可有了藏宝图的动静。”
琉渊点头，“柳大人觉着唤作赤莺可好？”
柳夙羲看着停在他掌心的鸟，问道：“殿下可为这鸟儿取好了名？”
这等事普通交由宫女做便好的。琉渊沉吟半响，又不好答不是，便点头道：“如果柳大人不嫌弃本宫手脚笨拙的话。”
从回廊高低了几级门路，便遇见了一小我，一个穿戴红色官服的绝美女人。仿佛，此人常日里也是穿戴一身红衣的。
“殿下不喜好？”
“我……”
琉渊心中也已有了侍从人选，柳夙羲是天子钦点的，而他本身要带畴昔的天然就是韩煜。而要去的处所，天然就是江南鄞州。怳朝天子在此处销声匿迹，而他运送的多量财宝天然不会平空消逝，说不准，他在鄞州落脚后，便将多量财务埋在了鄞州的某地，再改头换面过日子。
“那下官便放心了。”柳夙羲道。
柳夙羲好似这才重视到本身的手受伤，语气也只是轻描淡写，“是呢，还流血了。”
从御书房出来，穿过几条盘曲的回廊，劈面而来的宫女远远便停了脚步，垂着头，待琉渊走近时，便欠身问安，“见过五殿下。”
宫女羞红了脸，“你不也是，上一次我还见你偷偷看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