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可怜
楼醍倒不美意义起来，抓耳挠腮的道：“奶奶谬赞了，小的举止轻浮，言辞孟浪，多幸亏三爷和三奶奶漂亮，不然小的可哪有立脚的地儿呢？”
楼醍忙道：“小的哪敢乱来奶奶，不过是仗着奶奶仁慈，故此一时失色，才在奶奶跟前撒了野，还请奶奶别见怪才是。”
固然他平时最是利手利脚，嘴头子又好使，又费了诸多力量才算在三爷楼春平跟前做事，但主子哪有几个把下人当人的？楼春平在人前温文儒雅，风骚多情，私底下还是是不顺心了非打即骂。
他做事做的好，那是应当的，做事做的不好，那便是死十回都难赎此罪。倒不想今儿才见三奶**一面，就得了她的夸奖，一时内心甜滋滋的。
杜霜醉也没接着往下引这个话题，只问他：“这许七公子的趣事倒是挺成心机，厥后如何了？”
晓得许七郎有点呆，但究竟如何呆的，又呆到甚么程度，她便一无所知了。见楼醍卖关子，一时也来了兴趣，却只抿唇瞟了一旁的晴雨。
楼醍不便言语，只浅笑不出声。
他可贵受谁的嘉奖。
但楼醍可不敢飘飘然，他晓得主子最难奉养，遇着杜霜醉如许好说话好脾气的主子，他便动了挖空心秘密阿谀奉迎杜霜醉的心，便道：“三奶奶如果不嫌小的唠叨、满口里尽是胡说八道的话，小的得空就过来给三奶奶讲……”
楼醍道：“他盯了半晌，只说这东西从没见过，非要和卖花大嫂换不成。偏他又不说话，拿了一锭银子，指着大嫂的头，说了一个字：换。大嫂不明白他的意义，虽看着那银子眼热，却不肯换，只当这七白痴是要她的头呢。闹了半晌，鸡飞狗跳的，出了很多笑话。这七白痴不耐烦了，便建议呆性来，喝令底下人要把这大嫂按住。底下人不敢违背他的意义，可许家家风又严，等闲不准后辈们惹事，特别是这七白痴，他世事不懂，但若惹了事，转头他身边的人是少不了挨一顿板子的。是以底下报酬难，便只拉着七白痴劝他回家，他建议火来，双臂一震，倒把四五小我生都推了个趔趄……”
楼醍忍笑道：“可不是，这卖花大嫂的确戴了件奇怪金饰，此物非花非草非鸟非兽，的确是世所罕见，恰好又活生生绿盈盈的，动的活矫捷现，可不就把七白痴给吸引住了。”
杜霜醉不在乎的道：“无妨，讲故事么，就是要越吸惹人越好，你口齿聪明，又善于系承担，不怪乎三爷重用你。”
杜霜醉也作如此想，不过她见楼醍笑的非常刺目，便晓得他所说非实，显见得是反话，微一蹙眉，开口问道：“但是这大嫂鬓间藏着一条绿青虫？”
楼醍嘲笑着道：“奶奶谈笑了，三爷和三奶奶是一体的，小的奉侍谁不是奉侍？”
晴雨点头感喟道：“不幸。”
杜霜醉笑起来道：“不幸我们晴雨心肠如此仁慈，罢了，你转头抄一份经，替这虫子超度超度得了。”
他总不能辩白论实在三爷整天也没甚么闲事吧？除了吃喝玩乐，楼春平一年半载也读不了几本书，可见他偶然科举。
晴雨听的焦急，问楼醍：“你倒是快说，到底这位许七公子拿到那……虫子没有啊？”
大抵殛毙太多，是以子孙不旺，到了许七郎这代，也就只剩下许家世子爷许五郎和这位从小就聪慧的许七郎。
杜霜醉只晓得这一点，剩下的就知之不详了。她是打小就遵循标准的女人野生起来的，七岁男女分歧席，和父亲见面的时候都少，更别说外男了。她等闲不出内院，奉侍她的都是打小就养在身边的丫环，有甚么事都是管事媳妇们和二门外的小厮通传动静，是以府内里的事她晓得的就更少了。
楼醍笑道：“拿是拿到了，可惜人多脚多，被谁一脚踩了个稀巴烂，他便揪住那人的脖领子非要他偿命不成……”
现在挣破头想往三爷身边挤的人就大有人在，到了当时候，他楼醍早就不顶用了，三爷哪还会想着他？不被打收回去看门就不错了，哪来的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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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许家，杜霜醉略微晓得一点。许家世代武将，从建国元年到现在，历经五代，耐久不衰，最大的启事之一便是许家代代都有勇猛善战的儿郎。
晴雨道：“那卖花大嫂不幸，这么一闹腾，买卖必定是做不成了。那虫子也不幸，或许还能多活一阵，这么一闹倒早早的赴了极乐。这七公子也不幸，旁人鄙薄不屑的，他却珍之如宝，闹腾了半天还没得到手。”
三奶奶倒是仁慈，可也不是甚么好奉养的主，楼醍转投新主的动机一闪，到此作罢。
杜霜醉便浅笑点头，道：“好倒是好，就怕迟误了三爷的闲事，没的倒迟误了你的出息。”
楼醍怔了一怔，不由的就偷觑了杜霜醉一眼，陪笑道：“奶奶明鉴，可不就是一条活生生的绿青虫嘛。”
晴雨也正猎奇呢，忙轻斥楼醍：“要说你就说，别光在这故弄玄虚。”
晴雨低低的啊了一声，凝眉道：“这是甚么奇怪金饰？要说这许家乃是大富大贵之家，那七公子从小养尊处优，耳濡目染，甚么好东西没见过？总不至于因为乡野妇人的一件金饰便被勾了魂还如此失礼？”
杜霜醉不由的挑眉笑问道：“谁不幸？”
楼醍一噎。
晴雨不解的问：“但是大嫂戴了甚么金饰，他从没见过，故此猎奇？”
楼醍最会晤风使舵，得了晴雨的表示，不敢猖獗，忙含笑揭开答案：“本来那七白痴是瞧这卖花大嫂的鬓间发楞呢。”
只是偶尔听爹娘感慨这许家大抵是遭了天谴，以是子嗣不丰之类的言语。
晴雨先讶后了悟，不由的道：“你此人……也惯会打趣了，一条虫子，倒被你说的像是甚么奇怪物儿。幸亏奶奶明白，不然岂不要被你乱来了？”
这楼府里他又不当家，手里没甚么铺子买卖，显见得将来也不过是捐个小官，分薄一点不幸的产业仅此罢了了，那还不晓得是猴年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