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多拔一些
“此番多谢姐姐援救。”
“我志在普度众生。”
“油嘴滑舌，还不快去，谨慎我把你关起来，不让你走了，整天冒险，也不知收敛些。”杨蝉佯怒，却给少年理了理衣衫。
少年看了看已经被本身拔光了一条手臂毛的和尚，悻悻的收了手，“不是说你已经改邪归正了，我还觉得你会用慈悲感化我。”
“五万年前的故知，姐姐被关在华山里，出来后又不甚走动，天然不知。”
“你醒了？”
小鼠摆动了两下身材，跳下来一扭，窜改成一个白袍少年。
“我佛慈悲，铃儿不会有事的。”
和尚闭上眼，只顾念佛，不再理睬少年的话。
“你没了棒子，谁还惧你？”
少年看了和尚一眼，摇点头，化为一道白光，遁走了。
“醒了。”
“当年俺老孙没棒子，还是打到龙宫，强抢了那定海神针，怎说没用？”
“呵！铃儿你也不救了？谁都救不了，帮不了，你念甚么经！”
蓦的，展开眼，“便是有恩都不报，我还修甚么禅？罢了罢了，我这是出山救人，想来那老衲人没甚么好怪我的。”
“是我忘了，你的功德，还未扣光，这里的人倒不会打你，你大可多住几日，躲躲灾。”和尚还是没有睁眼。
“佛说众生划一，我又有救天下人的大功德，如何进不来？”
“那我可要多拔一些，我碰到的危难可多了，未几拔一些，万一哪天我又被那些个神仙缠上就死定了。”
在一声呼喊中，一只白毛老鼠展开眼，它还躺在杨蝉怀里。
“你来此地何为？又如何出去？”和尚没有睁眼，双手合十，缓缓道。
和尚嘿嘿一笑，化成一只麻雀，鸣叫了两声，向外飞去……
“我去了。”少年说完，化作一道白光，消逝在天涯。
少年边说边拔，一把把的把和尚身上的毛给扯下来。
“如果你碰到甚么危难，可来这里找我，有哥哥在，总能保你一手。”杨蝉摸摸少年的头发，“两万五千年了，你还是这般模样，从未变过。”
“罪恶，罪恶。”和尚摇点头，“你痴心太重了。”
“不是另有姐姐吗？”
少年撇撇嘴，狠狠的抓了一把和尚的猴毛，“这东西还能变吗？”
“我是你姐姐啊。”杨蝉轻叹一声，有些顾恤的看着小鼠。
“那边？想给你的猴子猴孙当产业，也不怕被谁收了去。”
“倒是打疼你了。”杨婵又气又乐，“以后你筹算去干甚么？”
“整日里参禅，不闲的慌？你的棒子呢？归正你也用不着了，借我耍耍。”少年大风雅方坐到地上，顺手拿了一个生果啃起来。
永乐宫，位于西天之上，内里，有一个毛和尚。
“三万年了，你打了这么久的坐，还不是一样争强好胜？却反倒怕起来了。”
“姐姐也是，容颜不老，风采还是。”
“我一心向道，又怎会闲得慌，往年的事，提它何为？那根棒子我放到花果山了，你想要，本身拿去，只是莫伤生灵。”
杨蝉边说边抚摩着小鼠的脑袋，这小鼠是她朋友，亦是她弟弟一样的存在。
一个白袍少年呈现在和尚面前，悄悄唱道：
“姐姐这是那里的话，如果不亲，姐姐又怎会救我。”少年笑着摸摸头。
毛和尚还是是本来的阿谁姿式，身上的毛被拔了，竟无半点反应。
“我犯嗔戒了，阿弥陀佛。”和尚不再言语，兀自低头念佛。
和尚说着，又闭上眼，口里念着经文，仿佛这三万年来，每天如此。
“对我如此客气，但是比不得的嫦娥姐姐来的亲。”杨蝉责怪的悄悄打了一下少年的头。
“容虽毛脸，已露慈悲之相；眼尚金睛，却含聪明之光。雷公嘴，仗佛力渐次长平；猴子腮，弄神通模糊补满。合眼低眉，全数以力；关唇杜口，似不能言。善痕可掬，疑不是出身山洞；恶气尽除，若未曾闹过天宫。”
“真不知你有几个姐姐，那嫦娥，手握乾坤箭，无人敢碰其分毫，你倒是和她亲热的紧。”
“需向佛祖叨教。”和尚低下头。
“我本六合所生，何来子孙？金箍棒有缘人得之，又怎怕被人收了去？这毛你带着，往外一抛，可化三千猴兵，解你灾害。”
少年脸上的笑容消逝，恨恨的说道。
“寻些帮手，好救出铃儿。”少年的神采有些落寞，这件事何其之难，莫说它一只老鼠，便是当年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也做不到。
“你不怕它们来找你费事吗？”小鼠抬开端，看着杨蝉，“二郎真君固然短长，但架不住那么多人。”
“普度众生？哈哈，普度众生难不成是坐在这里发楞？按你们的端方来，这片六合还要甚么人？大师一起修道修佛，一起成仙得道，六合没了循环，人间没了阴阳，还谈甚么禅意？”
“也不知你是命好还是命苦，故交浩繁，却没几个能帮得上你的。”
“银河元帅绝对不会这么等闲放过你，嫦娥仙子，那个不敬慕？你和她过于密切，会被盯上的。”
“你这硕鼠，不知好歹，我给你一把，你莫不是要给我褪毛？”和尚终究展开眼，一脸愤恚的盯着少年。
“人有了七情六欲才是人，那些云游四方救苦救难的老衲人，都比你这个泥塑般的佛，更像佛！”
“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就是被一向关在牢里？不问世事，没有七情六欲，你倒是安闲的很，你们师徒，都安闲的很！甚么豪情都没有，和死了又甚么辨别！”
“多给我点，也好让我扯个皋比，让别人不敢太欺负我。”
和尚抬开端，叹了口气，“如果统统都交给因果报应，还要脑筋干吗？如果佛真没有七情六欲，我又怎会犯嗔戒？”
和尚一愣，旋即缓缓说道。
少年目中含泪，声嘶力竭。
“你如果这般，倒不如我随身跟着你算了，可比这些猴毛管用。”和尚气不打一处来。
少年笑了，“既然如此，那便陪我逛逛，下山修行，好过胡想冥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