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漱玉姑娘
李治歌微微皱了皱眉,叹了口气,无可何如地低声道:“赐婚这事只怕是母后的意义,想我皇兄早就信了我是个迷恋女色不思进取之辈,向来也未曾把我放在眼里,他如何会俄然体贴起我的婚事?”思虑了半晌,接着苦笑道:“若说是我那皇嫂皇后娘娘想起来操心我的婚事,只怕也是不成能。那便只能够是母后的意义了,母后怕是真的感觉这个放浪形骸的小儿子需求找个女人来管一管了。”
漱玉悄悄点点头,提示道:“只是你现在所谋之事甚为凶恶,一个不谨慎恐怕就会万劫不复。若你娶了这慕雨薇,她既然名满长安,天然不是个笨拙的,到时候如果她发明了甚么端倪……”
慕雨薇应了声是,便出了书房。一出门才发觉本日似是又比昨日略冷了些,明日怕是得披上那件更厚的红色连帽羊毛刺绣披风了。
慕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道:“鄙人完一盘棋之前,不管何时都不要感觉这一局本身赢定了或输定了,你自小和我对弈,加上也是读过兵法的,想必也晓得这里头的事理。”顿了顿,又目光如炬地盯住慕雨薇,意味深长地说道:“看人、看世事亦是如此,切不成只看大要,凡事要想想他存在的事理。”
“女人不必担忧,本王自有体例。你本日且先回玉凤楼吧”,李治歌方才说完,漱玉便工致地腾空而起,轻巧地飞出了王府。目睹得白衣越来越远,李治歌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长安大家皆知闽王轻浮,那我做得再特别一些也无妨吧。”说罢单独一人迈步走向王府的后花圃,园子里的腊梅开得恰好,温一壶热酒对花独酌想必最是风骚。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玄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是当今圣上亲笔题写的“闽王府”三个大字。前来传旨的寺人小李子脚步仓促分开了王府,不觉有些头疼:今儿个咱家奉旨前来传旨,皇上赐婚本是功德一桩,岂料这闽王黑着脸接旨以后,也不谢恩,倒俄然又笑眯眯地问他这慕家蜜斯可有倾国倾城的面貌,真是个轻浮的主儿啊。怪不得大师都说这闽王是个好色的。
慕雨薇听了这话,顿时明白了父亲的深意。父女两个深深地对视很久,慕雨薇开口轻声道:“女儿谨遵父亲教诲”。
她这才回过神来,定眼观瞧棋局,神采讶异,刚才她的白字将父亲的黑子步步紧逼,她觉得大局已定这才用心去想和闽王的婚事的,可现在,在父亲落完刚才那一子以后,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说罢,只见那刻乌黑底五伦图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女子,这恰是玉凤楼的头牌:漱玉女人。她身着红色大袖交领襦裙,袖口和领口处绣着百合珠络纹花束,头上只束了一根红色发带。明显生了一张和顺婉约的脸,却透着与世无争、超脱萧洒的气质。这漱玉看到李治歌的神采,不由得低声噗嗤笑了,打趣道:“闽王殿下,现在皇上和皇后娘娘给殿下挑了慕丞相家的令媛来做闽王妃,这慕大蜜斯的才情但是连我这等青楼女子都有所耳闻的,殿下还如此闷闷不乐,岂不是太贪婪了些?”
另一边,慕丞相府的书房里,纯铜雕花镂空香炉里披收回阵阵青烟,全部书房满盈着沉香的气味。慕雨薇正在陪父亲下棋。而她的心机却全然不在这棋局上,本日宫里差人传旨,说是皇将她许配给了闽王李治歌。长安城里那个不知这闽王是个没出息的王爷,整天花天酒地,长年混迹在玉凤楼。现在却要让她嫁与这等纨绔后辈!想来便感觉有些委曲。
漱玉听了这话,迈步过来抬手就要打他。李治歌赶紧闪躲告饶道:“漱玉,莫要活力,你这一掌下去本王的俊脸可不就破了相了。”
慕尚落了一颗黑子,见女儿还在愣神,催促道:“雨薇,该你落子了。”
闽王听了这话,戏谑道:“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我又不是没见过,漱玉女人这般国色天香的范例才是本王最为钟爱的。那慕雨薇,有才又如何?面貌自是比不得女人你的。所谓才女,估计不过就是借着慕丞相长女的浮名罢了,她本人说不定就是个神神叨叨的书白痴呢,如何与漱玉女人相提并论?”
这边王府正厅里的闽王李治歌早已收起了那副轻浮的面孔,把手里握着的圣旨丢到桌上,低声向屏风后的人说道:“漱玉,出来吧”。
慕尚舒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你是个聪明的,想必晓得为父的意义。你且先去,为父另有公事要忙”。
漱玉也不想和他再闹下去,笑着沉声问道:“你现在筹算如何办?真要娶了这慕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