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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红尘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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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那蛇跑远了,我才用刚才预备来捕蛇的蛇叉钳分花拂叶将那不知是死是活的女人拨弄了出来。

我一愣,继而云淡风轻写下:“医仙一族,虽驻颜有方,面庞千年如一,然,一揭面纱示于凡人,面庞便会敏捷残落。”嘴里却道:“我这么标致,拿开面纱让你瞥见岂不是要自惭形秽郁卒而死?做医者的不但要医人的身,表情更是要照顾到。我这是照顾你的表情。当然,你长得也还拼集,在你们匪贼寨子里应当算是匪中一枝花吧?”

“羌活,族长年幼,你比族长虚长两岁,本应有个榜样帮助的模样,现在如许,我瞧着,倒是族长比你沉稳很多。族长既点了你跟着她,有族长言传身教,你也该长进些了。”你看你看,我就晓得荆芥姑姑要说话了。

哎,看来要换个新药方了。她却仿佛并不大体贴,反而还很有兴趣一些题外话,但见她写道:“医者为何整天佩带面纱?”

天不幸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天子陛下万寿无疆,这女匪贼可算是明白过来了。

幸得这女匪贼是个识字的匪贼,我与她二人拿了树枝在地上写了半晌,我方才明白她的关键地点,说来她该好好感谢朝晨咬了她一口的那条蛇,不然现在她早登极乐。我本来觉得她是被人下毒而至聋哑,但她却果断地否定这条,待扣问她平常饮食偏好后,我才发明,她每日早餐晚餐皆有一道牢固菜式,是相克的,日日蚀之,差未几一年便会毙命。只刚才那蛇毒多少进了她的血中一些,不想竟有按捺这两种相克食品产生毒性的感化,所谓以毒攻毒。但她性命捡回,现下却多少有些后遗症。

我这才定睛一看,野花层叠深处竟暴露一截绛红衣裳,显是有个女人,那蛇便是奔着这女人而来的,而这蛇咬了人后却并无大快朵颐将此人啖之之意,不测埠毫不恋战,咬了一口便滑溜利索地跑了。想来……嗯,想来这女人的肉太老了,不好吃。

捏了一柄蛇叉钳,我蹑手蹑脚分着花草屏息循着那蛇的踪迹不远不近跟着,待寻得好机会就将它拿下。

“嗤,让你欺我面嫩小瞧我,何况我还戴着面纱呢,除了鼻梁以上露在外,鼻梁以下可都遮着,我就骗你我一千岁我驻颜有方又如何样,并且我装高深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自打我记事起便学会讲这些玄乎奇妙模棱两可的话,不然如何唬得族里上至七老八十下至牙牙学语的医姑们个个皆崇拜我。我才不奉告你我只要十二岁嘞,看你模样顶多大我两三岁,若论道行,嗤,你差我岂止是个一两百年。”我面上装着缥缈出尘状,嘴里却嘀嘀咕咕鄙视她,归正她听不见。

只是,我甚奇特,想来我虽不善诊脉看病,这对症下药还是非常在行的,按常理,有我出马,不出三日她便该病愈,这都旬日了,她如何还是一副我见犹怜的聋哑模样,不见涓滴好转。我有些焦急,开端思疑本身的制药技术,乃至开端思疑人生。她倒是越来越镇静的模样,全无半分急于规复的模样。

这怨不得我,所谓术业有专攻,我们圣医一族尽管炼药,于望闻问切这些与病人直接打仗的事确切不精通,这类陋劣的事情有太病院那帮老头子做便能够。

“族长目光深远,所言恰是事理。”老医姑们听了我的话,由衷地点头称是。“只是族长出去采药,亦少不得要婢女伴随。”

“鸦鸦女人。”这日我采药返来,进门便唤她,她背对着我,肩膀几不成察地微微一颤,却未回过甚来,她听不见天然不会转头。是了,跟她在一起我却觉着前所未有的自在,因为她听不见,我便可随心所欲地自言自语畅所欲言,不消像在族里那般不但面上要端着一族之长的模样,言语还得老气横秋考虑再三才气开口,这女人是个再好不过的“聆听者”,我常常满面奇妙纯洁地与她絮絮说着发自肺腑的抱怨和大实话,她却觉得我在和她报告她的病情医理,“听”得甚是温馨灵巧的奥妙。

我唯恐她这般一被禁足便带累了我不得出门,心中焦急,倒是端着身姿,缓缓道:“羌活,能给荆芥姑姑炼药打动手是族里其他少医姑求不来的机遇,你此番若静下心来学习,待我半月采药后返来,自有长足进步。今后,你对我的辅弼天然弘远于面前你帮我背药篓子。”

我摸不到脉,问症状又不能问个昏倒的人,只得趴下身去听听她的心肺勉强揣摩一下,听了半晌,“扑通、扑通、扑通……”本觉得听也听不出个以是然来,不想,俄然不扑通了,我一喜,正待看看她是不是断气了,恰好给我尝尝我比来研讨的新项目起死复生九转还魂大乾坤金丹。

我咬了咬唇,义愤填膺道:“凭甚么大天子的皇后妃子、儿后代儿不消给他殉葬,我们这类平生积德积善的医者作为外人却要莫名陪他一起死!偏生当明天子身子孱羸,估摸着是个短折鬼,想来我也光阴无多……”

没法,评脉

不该该呀,再体力不支这会儿也该转醒了。我迷惑地给她把了评脉,摸了她手腕半天,我才俄然想起一件事:我不会评脉。

但见那无知无觉的少女被我拨弄得软软翻过身来,入目标,竟是一身血迹,衣裳亦划破很多处,衣摆更有轻微烧焦陈迹,头发狼藉,脸孔不辨。我一惊,这明显是打斗伤痕,瞧她这年纪不大的身量,不想,于昏倒中尚且手握利剑不松开,虎口都已开裂,那剑柄乌黑,剑尖犹带血渍,闪动着嗜血的寒芒。

身后医姑们纷繁跪了一地,跟着我果断不移地喊道:“愿天子陛下万寿无疆!”

估摸着这会儿昏倒,一是体力耗尽虚脱而致,二是那蛇雪上加霜来了一口,身材应是无大碍,不过,任她是个女匪贼,想来也怕脸上受伤毁容,我遂体贴用贴身葫芦里的溪水将她脸勉强抹了一把,摆布瞧了瞧,倒没甚么太重的伤痕,只是这长相和我设想相去颇远,我本觉得应是个粗黑霸道的样貌,不想,竟是张妖娆到近乎豪华的面孔,书上如何说来着?哦,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肤色灿若桃李,大抵就是如许吧。

不得已我只得竭力用手指在一旁地上划字,但愿这女匪贼能认得这个字,我一笔一划在土上写了个歪歪扭扭的“医”字,她看了看阿谁字,复又满目猜疑看向我,瞧她那打量我的眼神,我也不晓获得底是看懂还是没看懂,从速指了指她的胳膊让她看我给她敷的草药,她低头看了看手臂上被我用纱布打得夺目标致的胡蝶结,微不成查地蹙了蹙眉,终究起家将我给放开。

但见她伸手悄悄摩挲着宣纸一角,面色温和沉寂,口中嗫嚅仿佛想说两个甚么字,却终是没能发作声响来。

思及此,我觉很多和她处几日也不错,我表情甚好地放下

我将这女人领回罗耶山上的茅草屋里安设下,这茅草屋本是为了便利我采药临时搭建的,本日却派上不测用处。

我一面悄悄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她我返来了,但见她转过身来,又是乌鸦普通的黑面孔,过了好久才和缓过来。我已经习觉得常,自不管她好端端的又如何了,想来讲不定是这女匪贼练的甚么武功也未可知。我独自坐了下来,拿笔蘸了墨写道:“本日感觉如何?”

“一言为定。”她竟还不跟我客气,就如许得了我个承诺。不过,今后山高水长,我们必定这辈子都见不着。

“白驹过隙,千年弹指,万物皆浮云,何为孤单?”写罢,连我本身都感觉本身这假装高深的境地真真已达到一个炉火纯青已臻化境的高度。并且,我确切不孤单,“每天那么多药理要背诵,那么多草药要辩白,还要炼药试药,还要乱来族里那些医姑们,那里有空孤单?只要那些文人骚客整天闲着没事干的才喜好无病嗟叹为赋新词强说愁,不想鸦鸦女人你一个匪贼竟会问这个,看来是个很有几分文艺情怀天真浪漫的少女匪贼。”

那女匪贼高低打量了我一眼,猜疑写道:“不知医者春秋多少?”

不过,匪贼也是人,幸得她遇见我这医中圣手,不然本日必然是她上阎王那儿报导的好日子。

族里的老医姑们说我目前不消炼药,能够去罗耶山上采药,我心中雀跃,却低头假装敛了敛眉,矜持道:“如此,比来炼药便劳烦姑姑们了。”

我赶快向她连连摆手表示不是我干的,不晓得她明白没有,只见她已全然卸下对我的制掣,两眼茫然地看着远处,紧接着浑身又披收回暴起的戾气。

我走到她身后不准她转头,用瓷勺子狠狠刮了一下碗底,然后复又提笔问道:“可听到甚么响动?”

第二日凌晨,草间夜露尚在,这女匪贼倒是比夜露散得还早,平空就蒸发了。想来,是昨日夜里俄然病愈了,本日便没甚知己地遁匿了。既然她好了,我这几日工夫也不算白搭,但是功德美满了。遂,当日便回了族里。

既然她无碍,我便将她一把丢在一边拍了鼓掌上污渍草屑起家持续去采药了。却没想我半天后采了一篓子药返来,那女匪贼还昏倒在原地。

我很有几分禅意回写道:“向来处来,到去处去,行迹不定。”嘴里嘀咕:“我才不奉告你我是圣医族族长嘞,我但是只给大天子开药的,你此番非常幸运,现在享用的但是和那天子小子普通无二的报酬,并且,你是我第一个实际操纵的病人哦,呵呵。话说那天子小子仿佛年纪和你差未几大,不过,我已经未雨绸缪帮他把三十岁前的药膳方剂都筹办好了,当然,此中壮阳补肾首当其冲为紧急之事,按照太病院递交过来的陈述看,那天子小子是个弱柳扶风的主儿,身子骨不结实,是以到现在摄政王也没敢给他立妃子,怕他太虚了,受不住……”

这下好,她愣了,我亦愣了,她再张嘴,又是“……”,但见她嘴巴几次开合,却只是无形无声,本来是个哑巴,而她本身仿佛也才方才发明这个题目,满目震惊,下一刻,倒是一转头盯牢我,眼中杀意澎湃腾起。

我先就近取材,将她手腕处被蛇咬伤处的蛇毒给敷了草药,又顺手将她的虎口和手臂处伤口给上了止血消炎的药,待要解开她的衣衿进一步给她查抄伤口,却发明她的衣衿外型很有些奇特,与我常日所穿和族里医姑们所穿的衣衿开法全然分歧,我笨手笨脚弄了半日方才将她的外裳给除了下来,这才发明,内里内裳竟然毫无破坏划伤,明显那些刀剑之伤竟无伤她身上分毫,仅手臂处两处伤痕,不晓得是不是箭划过擦伤的。我估摸着她浑身的血迹不是她本身的,显是她敌手受伤溅到她身上的。

“知名无姓,不过凡尘走一遭。”我手上写道,嘴里絮絮:“名讳名讳,既然是‘讳’,天然要避讳的,鸦鸦女人公然是个不通礼节的匪贼,不过,归正你听不到,我就奉告你,我叫锦觅哦,好听吧?”

我赶快拼了满身力量在她的压抑下连连喊道:“不是我干的……咳咳……不是我干的……”

但见她捏了捏眉头,写道:“没有。”

乖乖,这架式……莫非是个逃亡的女匪贼?

一旁贴身侍女羌活想是听到这话晓得能和我一起出去采药,捺不住性子,缺心眼地满面镇静几次朝我傻笑。

奇特的是,平常山间虫蛇皆警戒凶悍得很,等闲便会发明人的踪迹,要么转头进犯要么敏捷逃命,这蛇倒是不紧不慢,款摆蛇尾向前腹行游移,待到花丛深处倒是一顿,“咻”地一声半立起家子,我觉得它预备转头进犯我,正满身紧绷做好筹办在它转头一瞬将它拿下,却不想下一刻便见它猛地一下又俯下身去,竟是张大了口一口咬在甚么物什上,但听得轻微“噗”地一声响,像是蛇牙入肉的声音。

莫瞧着这女人是个匪贼,举手投足却时不时暴露些矜贵气质,提笔写字的模样很有几分风骨,偶尔瞥我一眼,明显我俩坐着面劈面平视,不知为何,那眼神却让我感觉有些锋利的居高临下之感。想来她在匪贼寨子里也是个响铛铛的大人物。

我淡定地看着她高深莫测一笑,写道:“山中光阴轻易过,世上繁华已千年。或许你该问我‘高寿’?”

呃,得来全不费工夫,这蛇入了药,养肾结果比普通草药可要好很多,且待我去将它擒来。

鸦鸦女人青了青脸,想是被我的奥秘驻颜说给震惊了,提笔又问:“医者从那边来?可常居此处?”

我在罗耶山里招猫逗狗玩耍了两日,呃,错了,是勤奋采药采了两日,正筹办当真采几棵养肾壮阳的草药好归去复命,却不测瞧见一尾通体翠绿碧绿的长蛇于小径花蔓深处“哧溜”一声窜入其间。

一边便不待她们答话慎重将面纱谨慎地戴好,背上药篓子,一面拍了拍荆芥姑姑的手背,调剂神采,托孤普通慎重道:“这几日便劳烦姑姑把守好族里大小事件。我去去便回。”

我看了看她从不离身的宝剑,不知为何俄然生出些莫名惺惺相惜的感慨来,放缓了声音自言自语道:“你们匪贼是提着脑袋过刀口舔血的日子,我虽不消打打杀杀,实在与你殊途同归,能过一日便算一日,你不晓得,我这辈子生来只为一件事,那就是给大天子研制长生不老药,如果研制不成,大天子两眼一闭升天之时便是我给他殉葬之日。我是先族长从路边捡来养大的,然,我自六岁被立为新任族长后却再没见过她,我问族里的姑姑们,姑姑们只说先族长做神仙去了,厥后我年事渐长才晓得,本来,底子没甚么成仙之说,自百余年前立国以来便有我圣医一族,而有个端方更是一早便定下的,每一任大天子驾崩时,圣医族族长便需本日被赐死,随而一道同帝王棺木被葬入帝陵作为殉葬品,以平生纯洁之灵魂为帝王超生。”

待过了一会儿,我待起家配药之时,她却又提笔写道:“医者独来独往于山间,无人伴随,不惧恶人猛兽毒虫?”

呃,你一个匪贼头子能完成我甚么心愿?不过看她态度诚心,便慷慨回她:“女人美意心领,只我之心愿女人一定能达成,女人他日如有甚么心愿,说不定我能为你达成也未可知。”

没错!我们就是专门给天子老儿配药的圣医族,当然,传闻,现下的大天子不是个“老儿”,是个“小儿”,不过不管是个甚么东西,总归他常日里吃的小到一碗药膳,大到延年益寿的长生不老药,皆是出自我们圣医族研制。当然,长生不老药尚在不竭开辟完美当中……

过了几日,鸦鸦与我“手谈”时,有些慎重地沉吟写道:“医者若将我治愈,来日必达成医者一心愿。”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万物皆有灵性,感我良善高洁,天然不会歹意以对。”我回她,嘴里却说:“哎呀,我会使毒,对于这些轻巧得很,他们怕我还来不及呢。不然这罗耶山山脉一带占地广袤如何人迹罕至,不就是怕被毒死呗,也就你命大,本族那日表情好顺手救你。”

不过,我一握拳,必然要尽早炼成这长生不老药!不然……哎……

不过,比我还是差一点点的,呵呵,因为比起匪贼,我必定更有内涵有文明。

“能够医治?”但见她在地上写道。

我这一喊,她又愣了,部下力道也卸下很多,我趁着这工夫从速将头别向一边狠狠喘气,一边狠恶地咳一通,那女匪贼一边看着我猛咳,一边不成置信地拍了拍本身的耳朵,这下我又悟出件事来,她不但不能说话,连耳朵也听不见。

临出门前,望了望天,虔诚壮烈地喊了一句每日例行公事的标语:“愿天子陛下万寿无疆。”

我作老成状笑道:“我在这群山中长大,自幼穿越其间,条条小径熟记于心,姑姑们岂会不知,如果让她们这些小女人跟着,我倒是不免担忧个把贪玩走失了路该如何找寻她们。”

我一握拳,果断道:“嗯,必然要抓紧长生不老药这个项目过程!当然补肾壮阳也不能担搁,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齐头并进才是正道!天子陛下万寿无疆!”

这边羌活好轻易收住脸上的镇静,荆芥姑姑又道:“你如许坐不住的性子,我看还是不要出去了,我本日炼药,你便来给我打动手吧。”

明显我塞外高人的模样镇住了这女匪贼,接下去几日她公然信赖我乖乖让我下药了,呃,是医治。

一转头,却见鸦鸦女人正脉脉看着我,说不清是个甚么奇异神采,必定是听不见在那边本身内心瞎揣摩呢。

羌活一下苦了脸,“荆芥姑姑,但是族长出去采药怎可无人伴随摆布,羌活还要帮族长背药篓子顺带跟着族长认些冷僻草药呢。”

药篓子,“鸦鸦女人,我明天挖到一只野山鼠和一只一尺长的蜈蚣,等等晒干了,过几天给你入药,药效指定错不了,不过,我是不会跟你说让你吃老鼠蜈蚣的,哈哈。”

她本日题目忒多了些。

下一刻,我脖颈的大脉便被一个狠辣的力道给制掣住,一阵长久眩晕畴昔后倒是那女匪贼擒了我的喉头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目光狠戾似剑,待一对上我的眩晕后展开的眼睛,竟是生生一顿怔愣在那边,手上力道不由得松了些,不过斯须,却又顿时回神警戒残暴地瞪着我,张嘴便道:“……”

公然,女匪贼看着我有些寂然起敬的意义。

我摸了摸下巴,啧啧,没想到是个武力值彪悍到顶峰的少女匪贼英豪。

当然,瞧她那模样,显是也方才发明本身既聋且哑,可见之前还是好的,免不了心机巨创。不过巨创归巨创,她还居高临下坐在我腰上压着我呢,天不幸见,我的腰可要断了。我挣扎着要爬出来,她却立时三刻回过神来,又将我擒住,哎,真真是个未野蛮的卤莽女人。

鸦鸦女人看着我纸上漂渺的笔迹,面上倒是青了黑,黑了青,最后竟是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想来是想到能和我如许的医仙打交道感到很幸运惶恐,又很有兴趣地持续写道:“不知医者名讳?”

不该该呀。

我表情甚好地弄了很多药一一给她试了,偶尔与她“手谈”两句,别人手谈是下棋,我们可真真只要靠手写才气说话。这女匪贼脾气不大好,白瞎了那细皮嫩肉的长相,动不动神采一放便黑得跟乌鸦普通,比方我美意要替她改换我的洁净衣裳,比方我给她吃烧糊了的饭菜高深地骗她说是药引子,比方我诳她给我洗那些带刺的草药美其名曰:将药效从双手毛孔中渗入内腹表里兼治药效更佳……总之,她常常黑脸,我便给她取了个名字“鸦鸦”,呵呵,乌鸦的昵称。

“易如反掌!”我笃定地写了回她,一面欺她听不见,嘴里却念叨道:“哎呀,死马当活马医,实在我也不太肯定,归正多试几种药,总归有一款,呵呵,好不轻易捡个能够试药的人,可比常日里用老鼠兔子甚么的准多了。”

鸦鸦女人看了,兀自表情甚好地笑了笑,想来是认同我的高洁品格。但见她沉吟半晌,孜孜不倦又问:“医者可感孤单?”

上一刻鸦鸦女人尚且脉脉的神情不知为何现下又俄然黑成锅底了。

“同昨日普通。”她提笔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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