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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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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波道:“主子身子才好些,你也温馨些儿。”

“嗯。”冰轮神采茫然,长长的吁了口气,方渐渐转过身来,低沉着声音道:“回宫吧。”

“孩儿下午并没去御书房随太傅读书,母后特准了假,让孩儿来看望母妃。”

冰轮早晨向来就寝不好,白日里却恰好相反,是以常常到了午歇时分,崇德宫里便如同深夜般的安好。

两名宫婢不敢违拗,对望一眼,齐声道:“是。”

司衣司饰的宫女闻声而入,奉侍冰轮换衣梳洗毕,高贤这才出去,向冰轮躬身施礼,陪笑道:“太后白日上朝理政,深夜犹要修改奏折,得很多精力心力应对,稍有闲暇,便该好生安息,保养凤体才是,如何这会儿就起来了?”

他不提太医还好,一提起太医,倒提示了宗煦,他收住眼泪,手指着他们,几近是咬牙切齿的道:“你们这群庸医,连一点小病也看不好,养着你们又有何用?你们如果不快快把母妃的病治好,朕定要杀了你们!”

当值的宫婢打起十二分的精力,侧耳谛听,留意太后睡觉是否安稳,呼吸是否均匀,忽听凤帐内传来悉索之声,一个清冷寒峻的声音道:“你们都下去罢,这里不消人守着。”

“那里不对劲了?”

铁卫统领于剑锋身披金甲,左手放在腰间宝剑的剑柄上,右手控着马缰,紧紧随扈太后凤驾,一双如鹰般锋利的眸子,四周巡查,不敢有涓滴粗心。再往前百余步,门路两旁各有一片树林,打头的人正欲穿过,于剑锋心念一动,俄然一摆手:“停!”

“皇上,你。。。。。。如何来了?”她望着他漂亮白净的小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是一贯的和顺:“你明天的功课做了没有?”

下了这一贯的雨,气候毕竟是放晴了,微风拂过大地,和顺得像是恋人的呼吸。上苑春深似海,柳枝抽出了嫩芽,百花吐出了苞蕾,目光所到之处,皆是绽红泻绿,蝶舞莺飞,全部天下一扫沉闷之气,重新变得鲜妍明丽。

阳光晴好,天空洁白光润,一碧到底,宽广笔挺的官道上,旗号蔽日,车马辚辚。

因西苑坐落于西郊,在都城范围内,冰轮命令仪仗减半,尽量轻装简行,但即使如此,仪仗步队还是浩浩大荡。一对对龙旗,北斗旗,又有五色龙纛及豹尾等,每旗用甲士五人,一人执旗,四人执□□,一队队畴昔,九龙曲柄黄华盖后,便是天子的銮驾,接着是冰轮的龙凤辇,莲真和苏蕴的翟车亦紧随厥后,几百名御林铁卫身骑骏马,紧紧拱卫于前后摆布。

话犹未完,埋没在林中的弓箭手尽皆涌出,顿时万箭齐发,利箭如同雨点普通,绵绵不断的朝他们射来,箭头模糊反着日光,收回刺目标光芒。

冰轮站在在白玉雕栏前,凝睇着远山如黛,琉璃千顷,俄然像是被甚么震惊了心机,掉头就往外走。

横波道:“主子别担忧,没事的。”

内里箭矢乱飞,收回阵阵锋利的破空之声,喊打喊杀的声音也不断于耳,宝贞哪曾见过这等阵仗,吓得瑟瑟颤栗,脸上都落空了赤色:“有人来行刺皇上和太后!”

那些御林卫的声音俄然惊天动地,此起彼伏:“庇护太后!庇护太后!”莲真内心一颤,再也忍耐不住,离座而起,横波忙拉住她:“内里环境不明,主子不要轻举妄动!”

宝贞久未出宫,内心的雀跃无以复加,在车里只是坐立不安,偶尔间风吹起金黄色的帘帷,她于藐小的窗格内瞟得一眼外间的风景,便忍不住叫唤起来:“主子你看,那边有一大簇野花,我都闻见香味了呢!”

莲真也不知那里来的力量,将她一把甩开,翻开车门,便看到刀光剑影、血光飞溅的可骇气象,她愣了愣,目光焦心的四下寻觅那龙凤辇的影子,六七支暗箭却“嗖嗖”朝着她吼怒而来,“太妃谨慎!”一个银甲铁卫腾身而起,以手中宝剑扒开几支,百忙当中转了个身,又用身子替她挡了一箭,却仍有一支带着余劲直向她飞去,刺入她的左肩,莲真闷哼一声,从车上一头栽下,恍忽间只听到宝贞和横波凄厉的叫声,跟着就甚么也不晓得了。

于剑锋沉声道:“公然此地有埋伏,有人意欲行刺皇上和太后!”说话之间剑已出鞘,高喊道:“不准慌乱!庇护皇上和太后!”那箭却先以射马为要,很多骏马中箭到地,于剑锋知他们是防有人通风报信,嘲笑一声,拍顿时前,他剑光飞舞之处,箭矢纷繁落地。

宗煦见她展开眼睛,不由大喜:“母妃。”

宗煦大发了一通脾气,又回过甚去,扑到莲真身边,哽咽着在她耳畔道:“母妃,母妃,你快醒过来。。。。。。”

待宫女服侍冰轮睡下,高贤又在地上的三足鎏金香炉里添了一把香,然后无声无息的退出暖阁。此香是御香司新呈,在安眠香里融入蔷薇水、鲜花露及梨汁等制成,极其贵重可贵。两名宫婢屏声静气的站在珠帘前,眼看着那袅袅白雾升起,在寝宫氤氲开来,呼吸之间,只觉芳香流溢,带着一丝生果的清甜,沁人肺腑,但是闻得久了,眼皮却渐感沉重,心中悄悄警戒。

自古以来,帝王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几近无可变动,只是这对他来讲等闲出口的一句话,听在旁人耳里,却有如五雷轰顶,连李茂在内的五位太医,都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叩首:“臣等有罪,求皇上息怒,再脱期些光阴,臣等定竭尽所能,力保太妃凤体得愈。”

冰轮夙来对宗煦管束极严,即便是当了天子,功课也何尝一白天断,莲真听在耳里,几近不敢信赖,喃喃道:“是么。。。。。。是她让你来么?”一语未了,一颗珠泪已自眼角滑落。

寝殿内,太医、内监、宫女等跪了一地,宗煦坐在床前,见莲真双目紧闭,面色灰白,整小我肥胖蕉萃得脱了形,与前次相见,不啻天壤之别,他鼻子一酸,忍不住哭出声来:“母妃,母妃,你如何病成如许了?”拉着莲真的手,哭个不住,横波宝贞等人见了,内心更增难过,只强忍着不敢堕泪。

前后的人快速传达他的指令,全部步队都停下来,那辘辘车马声一消逝,全部天下都温馨下来,冰轮隔着帘子问:“如何了?”

明黄缎九凤曲柄伞在风中悄悄飘荡,冰轮背负双手,安步在太液池畔,高贤陪侍在侧,前面有宫女提着金香炉,捧着金盥盘等跟着,又有值事寺人捧着香珠、绣帕等物。走了这好久,冰轮有点倦了,信步迈入浮翠亭,两个内监忙抬了交椅过来,冰轮并不就坐,只从高贤手里接过茶来,渐渐的喝了有半盏,俄然回过甚来,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高贤望她神采,便知其意,忙挥退陪侍的人群。

莲真似睡非睡,恍恍忽惚入耳到一个声音在呼喊本身,一个稚嫩的声音,口口声声叫着母妃。。。。。。是煦儿?他是在哭吗?她几近用了全数的力量,从极致的疲惫中挣扎着醒来。

他所说的园子,指的便是西苑,莲真只听得一句“带着我们全搬进园子里去”,脑筋里交来回回,反几次复都是这句话,思路不晓得飞到了那边,余者他说了甚么,竟是全然不知,全然不晓的了。

“此等阵仗,火线林中竟无一只飞鸟惊起,是以微臣心中蹊跷。。。。。。”

高贤见她只是发怔,模糊担忧,轻唤道:“太后。”

“哎哟喂,皇上,慢点儿,我的好万岁爷哎,您慢点儿。。。”

他虽本性聪敏,自幼又幸得冰轮教养,已颇具人君风采,但毕竟只是个五六岁的孩童,此时悲伤忧急之下,一腔肝火便宣泄在太医身上。

莲真细谛听了一听,眼里担忧已转为惊骇,喃喃道:“他们。。。。。。他们是冲着太厥后的,他们是想要她的命。。。。。。”

莲真欲要坐起,倒是浑身有力,宗煦忙制止她:“母妃,你不要动。”

上苑正南门与雍华宫等后三宫相连,摆布分东琼门、西珲门,亦通往嫔妃所住各宫,高贤见冰轮走的方向,估摸着她是要去撷芳宫,内心动机转了几转,低声道:“宸主子现在尚卧病在床,太后要去看她,不如主子先遣人前去通禀一声可好?”

这些御林卫皆是临危稳定,一边迎敌,一边井然有序的后退,天子和太后的车驾被围得密不通风。

冰轮接过一盖碗花茶,悄悄喝了一口,道:“屋子里闷得紧,本日日丽风和,出去散散倒也好。”

自此以后,莲真竟一每天的好起来了,人皆谓李茂医术高超,不免对她另眼相看,李茂也煞费苦心,用心疗治。待到蒲月初,莲真已然大好,宗煦欢畅之余,厚赏李茂金银财帛,并授予正六品职衔。

“主子别怕,彼苍白日,天子脚下,不管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都不会有好了局的!”横波倒是沉得住气,蹲下握着莲真的手:“内里有皇上的铁卫庇护我们,主子们的车驾乃是特制,不惧刀箭,主子尽管放心呆在车里就是。”

宗煦见她哭了,赶紧安抚她:“母妃,你别悲伤,朕晓得你现在很难受,并且还要喝那么苦的药,你要忍着,你会很快好起来的。”顿了顿,又趴在床边,乌黑溜圆的眸子里尽是神驰:“母后说了,等你好了,就带着我们全搬进园子里去呢,你还没去过园子里吧?朕长这么大,也都还没去过呢,那边可比宫里美多了,也宽广多了,太宗天子和皇祖他们都喜好住那儿,朕都等不及了,母妃,你要快快好起来。。。。。。”

冰轮在凤榻上转了个身,心中烦乱莫名,翻来覆去几次,竟是难以成眠,干脆展开眼睛,双手交叠于脑后,望着五彩苏绣凤帐的帐顶入迷,半晌,她从枕下取出一串莲形翠玉佛珠,拿在手里打量了好久,踌躇了一下,又试着佩带于左腕,阿谁斑斓少女的影子便悄悄浮上心头,她甜美的笑靥,她晶莹的泪珠,她的赐与的万千柔情。。。。。冰轮收回一声几不成闻的感喟,将佛珠褪下,从床上坐起,双手掣开软帐,唤道:“来人!”

这些铁卫皆是颠末千挑万选,练习有素的妙手,能以一敌十,对天子和皇太后有着绝对的虔诚。何况在都城的地界内,如许的动静,多量御林军很能够顿时赶到,而西苑那边的御林卫已知天子和太后离宫的动静,也随时会赶来驱逐御驾。冰轮端坐车内,神采安静,并无涓滴担忧,她已模糊猜到此次行刺背后的主使,只要走到死路的人,才会抓住这算不上机遇的机遇,停止最后的决死一搏。她面上暴露一丝嘲笑,对着内里号令道:“庇护好皇上,庇护好宸主子。。。”突又改口:“庇护好两位太妃!”

俄然间喊声震天,有上百名黑衣人手持刀剑,从林中冲出来,与御林卫厮杀在一块。

魏伦忙膝行上前,小声劝道:“皇上,太妃只是偶染小恙,并无挂碍,太病院的诸位太医都在这里,太妃凤体不久定可病愈,皇上如此悲伤抽泣,太妃如果闻声,必不心安,还求皇上保重龙体。。。。。。”

“是!”

魏伦和一大群陪侍人等在前面追着,又是担忧,又是焦心,恐怕小天子一个不谨慎,磕着碰到了那里。宗煦此时恨不得身生双翼,又那里肯停下来,他行动仓促,一进入撷芳宫,远远的便闻到了一阵药香。

冰轮蓦地停下脚步,只缓得这么一缓,统统的勇气仿佛在一刹时消逝殆尽,脚下软绵绵的,再也提不一丝劲来。

莲真斑斓的脸庞略带着点病态,惨白非常,仿佛好久未见阳光,她点头道:“无妨,都几年未出宫了,随她去罢。”宝贞听到此话,重又眉开眼笑。

于剑锋俯身道:“回太后,前边有些不大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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