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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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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轮见她笑语间眼波流转,艳光照人,心中微微一荡,便要再度亲上去,莲真笑道:“冰轮,别闹!”一边闪躲,一边珍而重之从袖中取出一个明黄缎彩绣龙纹荷包,羞怯的抿唇一笑,递到她面前:“这个,送给你。”

横波笑骂道:“偏你有这些歪话说。”

莲真拿起羹匙尝了尝,微微一笑:“公然很好。”望了望冰轮,见她精力尚好,自是欣喜,又道:“固然守岁是旧俗,但太后和皇上明儿一早就要驾临垂拱殿,接管百官朝贺,如果熬久了,未免贫乏精力,等下还是得安息半晌才是。”

冰轮不置可否:“明儿再说。”

莲真依言上前,冰轮拉了她手,只微微用力,她收回一声轻呼,便跌落在她身上,冰轮右手从她光滑的背脊一起滑落,然后抱住了她,声音里有一丝不满:“如何去这么久?”

冰轮眼神透着一股子凄怆,脸上却仍在笑着:“莲真,我累了,你也不消陪我守岁了,回宫睡去罢。”

莲真只觉她今晚的言行带着一丝说不上来的古怪,呆呆的看着她,冰轮把玩动手中的金杯,脸上渐渐闪现出一缕笑意来:“先帝在时,做甚么我都很节制的,包含喝酒。实在酒是个好东西,喝上一点,我早晨就能睡得沉一些,就不会常常做恶梦了。”

宗煦躺在奶娘的臂弯里,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呼吸均匀而安静,看起来睡得沉了。奶娘抱着他走到床前,谨慎翼翼的放下,替他脱去鞋袜,然后拿过明黄色织锦龙纹被子,悄悄盖在他身上。

莲真回到撷芳宫,换下了吉服,卸了大妆,宝贞细细的替她梳了头发,盘了个朝云近香髻,又拿了一支金海棠珠花步摇替她簪上。横波站在一旁,见她心神不属,只当是喝了酒的原因,便道:“主子耐着点儿,奴婢已叮咛厨房做了醒酒汤了,应当很快就要送来了。”

后宫诸人,宗煦常日见得最多的,便是莲真与苏蕴,莲真斑斓和顺,对他庇护备至,与冰轮之冷酷严苛实是光鲜对比,初度见面时,他便觉靠近,厥后更是起了一种迷恋渴念之情,此时挨着她坐,喜形于色:“母妃,今儿的牛奶杏仁酪做得很好,加了些鲜果的甜香,你也尝尝。”

莲真误觉得冰轮难堪,柔声道:“你们去朝阳门观灯看焰火,与民同乐,那是极好的事情,我久居深宫,可不惯那样的闹热。”低头拿了一个蜜橙在手,宗煦忙取了本身随身照顾的一把银小刀递畴昔,莲真接过,一边去皮,一边笑道:“想当日在家,每年这个时候,父母兄弟姐妹等便围坐在熏笼旁,一起吃茶果,棋弈作耍,多么温馨喜乐,彻夜有幸跟太后和皇上一同守岁,又像是回到了畴昔的光阴。”

卖力礼节和祭奠的官员领了内教坊的人上来,开端在大殿上演出傩舞,这类跳舞用于驱除邪魔瘟疫,祈求来年顺利安然,是宫中一种陈腐的风俗。那些男女舞者,身着红黑衣裤,戴着狰狞的面具,伐鼓腾跃。在坐诸人一边痛饮椒柏酒,一边兴趣勃勃的旁观,鼓声愈疾,殿內的氛围便愈热烈。

“你之前。。。”

“你不能拿他当一个浅显的孩童看,他起首是天子,然后才是我的养子。”冰轮神采规复常态,柔声道:“莲真,若你在后宫感觉孤单,你能够在那些王公之家里遴选一两个敬爱的孩子,养在宫中聊以解闷,这对他们的家人来讲,是莫大的恩情光荣,我也能够晋封她们为公主。”

莲真将红馥馥的橙肉分与他们母子,抿唇笑道:“好,既然皇上想晓得,我便与皇上说说我们那边过年的景象罢。”

莲真上前见了礼,冰轮道:“坐吧,今儿是普天同庆、阖家团聚的大好日子,听皇上说,你常日照顾他甚是细心,统统特地召你过来作陪。”

“主子遵旨。”

“对。”莲真并没发觉她的非常,托着她的手,将荷包放入她手心,嫣然笑道:“你翻开看看内里有甚么。”

“晓得了。”

除夕这天,宫里各门悬桃符板,张贴门神,室内则挂着福神以及钟馗的画像,到处装潢得焕然一新。冰轮朝晨起来,沐浴冠服毕,便携了宗煦,亲赴景福宫、奉先殿、东佛堂等处拈香,每至一处,鞭炮声不竭。因国丧畴昔未久,早膳、午膳时分并无戏乐节目。

“是。”

冰轮笑道:“也只是应个景儿罢了,莫非真的达旦不眠么?我倒还受得住,皇上还小,自是不能让他熬着。”

莲真道:“你早晨常常做恶梦?”手抚上她的脸颊:“如何会如许?做甚么样的恶梦?”

莲真想着她刚才的反应,神采还是惊奇,冰轮目光掠过她,将荷包和佛珠放到桌上,又拿了银执壶,给本身倒了一杯屠苏酒,缓缓送到唇边。莲真将之前的事情临时丢开,娇嗔道:“你又不擅喝酒,晚宴时已经喝了那么多了,现在还喝?”

冰轮看着她:“谁跟你说我不擅喝酒的?”

“不要说之前,之前你们看到的只是假象罢了。”冰轮又倒了一杯,几近一饮而尽:“我是将门之女,可不是甚么闺中弱质。”

宗煦端坐在桌前,神情非常拘束,他自即位以后,每日里除了上朝听政,就是在上书房听太傅讲课,日子古板有趣,他虽比浅显人家的后辈老成慎重些,毕竟只是一介孩童,过年时能得几日闲暇,心中自是镇静,只是碍于有冰轮在,不敢过分透露,一见莲真出去,眼里即暴露忧色,站起来叫道:“母妃!”才一出口,想起本身是帝王之尊,这么做不但分歧端方,且有失礼态,眼睛不由自主的偷望冰轮,见她并无异色,方放下心来。

“我这阵子也在想着这个呢,已经替她留意着了。”莲真欢畅的坐正身子,掰动手指道:“我感觉,驸马不必然要出身侯门高第,只要年事相称,品德俊雅就行了,你感觉呢?”

“他虽不是你亲生的,但与亲生也并不同啊。”莲真一怔:“冰轮,你。。。。。。莫非你不这么以为么?”

莲真的插手,使宗煦放松很多,言谈之间活泼起来,乍着胆量道:“母后,明儿早晨我们去朝阳门看烟花,能不能也把母妃带去?”

虽是深夜,全部都城还是灯火透明,人们彻夜达旦送旧迎新,鞭炮声、丝竹声刻未间断,模糊传入宫禁。崇德宫的东暖阁里点着数只盘龙巨烛,映得满室红光,桌畔的两人相拥相偎,耳鬓厮磨,仿佛有说不完的情话。

“感觉甚么?”

“我不想收养谁。”莲真悄悄倚在她身上,吻了吻她的脖子:“我只是喜好皇上,他聪明又孝敬,并且,他出身已经够不幸的了。”

高贤又走到莲真身边,小声催促道:“宸主子,时候不早了,太后还在东暖阁等着呢。”

宝贞笑道:“别人就算用了最好的胭脂水粉,也不如主子现在的娇媚呢,以是说,主子该经常喝点才是。”

早晨,各色宫灯将整座皇宫照得恍若白天。冰轮按例在长春宫进里手宴,后宫诸太妃、皇子皇女以及近支的王公宗室皆应邀插手。

莲真抚了抚她乌黑的手腕,笑道:“你常日对珠玉金饰皆不在乎,唯独喜戴佛珠,我记得你之前一向戴着一串紫檀佛珠的,厥后也没见戴了,刚好年下我采选贡物,一眼便相中了这个。”说着晃了晃本身的手:“你之前不是送了一对翡翠镯子给我么?刚好跟这串珠子相配呢。”

“那也不能出身豪门,不然人家要感觉我虐待非己所出的公主了。”冰轮笑了笑,然后道:“好了,这些今后再说吧,好不轻易借着守岁的借口,能够把你召来,我们可别孤负了这大好工夫。”说着靠近她,在她耳畔悄声道:“今晚你能够在这里呆上一整夜呢。”

汪又兴是高贤亲身带出来的门徒之一,新近升了崇德宫副总管一职,他带着两个小寺人,满面东风的出去,给莲真行了大礼:“宸主子万福,太后和皇上现在正在崇德宫,现打发主子过来,邀主子前去一同守岁。”

莲真摸了摸本身发烫的双颊,方欲说话,有人来回:“主子,崇德宫的汪总管来了。”莲真喜出望外,蓦地转过甚来。

“守了皇上一会儿。”莲真抚着她的衣领,眼里是粉饰不住的幸运笑意:“冰轮,偶然候我感觉。。。”

冰轮面庞一呆,眼睛怔怔的盯着那荷包,双手渐渐自她腰间放下:“这。。。是你绣的?”

莲真笑吟吟的道:“我给你戴上。”

莲真知冰轮素不擅饮,此时见她几次举杯,不由生了担忧,全数心机都放在她心上,也偶然饮食,苏蕴与她比邻而坐,倒是兴味盎然,不时凑过来与她谈笑,她也只随口对付。

冰轮缓缓抬开端:“过来。”

莲真道:“我只略沾了一点,无妨事的。”

冰轮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想了想,接着道:“说到孩子,兰陵公主已近及笄之年,固然皇后生前多行不义,德行有亏,但宗熹毕竟是无辜的,我们也该替她指定一门婚事了。”

“没事。”冰轮知本身失态,赶紧放手,悄悄吐了口气,尽力让本身的声音变得安静:“都入夜了,明日再戴罢。”

回到暖阁里,冰轮仍坐在那张楠木椅中,面露深思之状,但是那圆桌上,却又新换了一桌酒果点心了,高贤早已挥退服侍的宫女寺人,这时本身也便冷静的退了出去。

地上的古绿铜尊里,插满了山茶和梅花,红白相间,极是鲜艳,中间的一张黄花梨圆桌上,摆着各种精美蜜饯糖煎,以及细果时鲜,宫中谓之“消夜果儿”。

莲真道:“谢太后恩情。”因而解下内里的披风递给身边的宫女,挨着天子,鄙人首坐了。

皇家岁除家宴,自是昌大豪华,碗匙饰珠玉之光彩,桌几列水陆之珍鲜。因是大节里,冰轮表情也是极好,举起手中金杯向世人表示。

冰轮的身子一僵,俄然敏捷抓住她触及本身腰间的手,这一下甚有力道,莲真只觉本身的手背模糊作痛,不由得怔住:“冰轮,你如何了?”

“不!冰轮,你话还没有说完呢。”莲真急了:“另有,你不是我今晚能够呆在这里吗?”

莲真站在床前,弯下腰,谛视着他红扑扑的小面庞,兀自依依不舍,高贤轻声叮咛奶娘:“你们在外间好生服侍着。”

冰轮笑容一凝,渐渐的靠回椅背上:“他可不是我两的孩子。”

冰轮并不说话,只站起家来,双掌轻击两下,高贤已掀帘而入,冰轮背负双手,面无神采的道:“遣人送宸主子回宫。”

“感觉皇上就仿佛我们两人的孩子。”

冰轮只觉掌上之物似有千斤之重,勉强笑道:“你选中的,天然是好的。”

冰轮扯动了一下嘴角,拈了拈荷包,内里似是珠串之类,取出来一看,倒是一串翠玉莲子形佛珠,碧玺佛头、佛塔,又缀有一对坠角,一颗颗珠子打磨得大小分歧,晶莹剔透,一望便知罕见贵重。

好轻易挨到终席,乐止舞停,冰轮缓缓起家,世人尽皆出座,高呼万岁,跪送太后和天子分开。

很久,莲真俄然想起一事,双手撑着她的双肩坐起来:“哎呀,有一件很首要的事情,我几近都不记得了。”

宗煦眨了眨眼睛,猎奇的道:“王太傅曾在江南一带为官,他常说金陵人文风骚,风景如画,乃是天下第一繁华富庶之地,朕闻之不堪神驰,母妃,你多跟朕说说你们那的事儿罢,你家里过年,比宫中还热烈好玩么?”

高贤看了看中间的莲真,见她云鬓微乱,花容失容,一副梨花带雨的不幸模样,可也不知是出了甚么天大变故,心下悄悄吃惊,上前两步,躬身道:“宸主子,请吧。”

大殿上点着数百盏粗如儿臂的红色巨烛,鼎炉里焚着松柏香和沉香,到处花团锦簇,香雾环绕。冰轮和宗煦的大宴桌设在正中,皆面南而坐,其他人等则按位份、爵位凹凸一字排开,西面的女眷以莲真等为首,东面则以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亲王为首。待廊下细乐响起,冰轮和宗煦御殿升座,筵宴正式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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