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念奴娇3
“一起行来，可还风俗？”老夫人体贴问道。
“是，母亲。”仪鸾宗姬道。
老夫人拉她与七娘各坐一边，又核阅了一番。
“恰是了，”湘儿道，“小娘子好福分。”
老夫人又留了她用晚餐，又说了好一会子话，待回院子，已是月夜时分。
见着许道萍，环月忙堆笑道：
环月又道：
“是我莽撞了，许姐姐别怪我。”
“人家有陈小先生呢！”
许道萍忙解释道：
她一双凤眼很有神态，鬓发端方地贴在耳边，乍瞧着，是有些淑妃谢芪当年的韵致。
二郎一时见着七娘出来，便经验道：
书中所言繁华金玉堆，大略是这番气象。
“请老夫人安。”
七娘一时猎奇，只问道：
“小娘子，我们中间的院子，住的是他家七娘子谢蓼。”
许道萍只一味伸谢，面上却不露惊奇，总不肯显得小家子气，叫人看不起。
“公然到处精美讲求。只是人家客气，我们也不能不识汲引。你们略筹办些，明日一早，我便去同他家老夫人、朱周二位夫人存候。仪鸾宗姬身份贵重，天然也要亲身登门伸谢了。”
语罢，丫头便拿了软垫铺在地上，许娘子跪下行了拜礼，方至老夫人身边。
“七mm倒是风雅之人，故意了，替我谢过你们小娘子。”许道萍说罢，又叫湘儿与了几个碎银子给环月，“更深露重，辛苦姐姐走这一趟。”
姜嬷嬷见她全面，欣喜地点点头，又提了一句：
朱夫民气细，体贴道：
何况她不过一名寄人篱下的小娘子，人家怀旧收留罢了，本不是谢府端庄主家，何至轰动太医？
那许娘子生的清秀，方才隔着帷帽瞧不逼真，现下看来，果是位可贵的美人。
七娘遂拉着许娘子畴昔，她见老夫人慈爱，倒不严峻了，浅笑道：
“你比我家七娘长两岁，人又慎重，才学也好，她倒要多同你学。”
“听闻这屋子，畴前是淑妃娘子的内室？”
如此想来，太医出入也是惯了的。
这定是方才渡口那位小娘子了，许娘子忙回礼道：
“姐姐来了，”许道萍亦笑道，“我认得姐姐，是谢七mm身边的人。姐姐快坐下吃杯茶。”
“已十四了，畴前父亲在时，跟着认几个字。”许道萍道，“女德之书倒读过些，史乘国策亦略看看。只是我资质痴顽，总学不好，叫老夫人见笑了。比不得贵府，书香传家，有风有化。”
“这桃夭千面酥是我们小娘子睡前爱吃的，虽不值甚么，只是所用桃花，皆是我们小娘子前些日子亲身摘的，平日五郎要还不给呢！拿来许娘子尝个趣儿。这盅牛乳炖燕窝，是我们小娘子特地让小厨房做的，白日里见许娘子咳，这个最滋养了。”
“许娘子是谦善呢！”五郎笑道，“方才船上搬下几大箱子书来，想来是颇具才学。真有那不学无术的，在那处呢！”
“小娘子好记性。我叫环月，茶就不吃了，我们小娘子让我给许娘子送东西，还回话去。”
“明日请位太医来瞧瞧，对着许娘子畴前的方剂配些好药来。她年纪轻，现在若病坏了身子，今后再保养也就难了。”
老夫人又带她认了屋中世人。二郎、五郎、七娘自不必说，朱、周二位夫人，几位姨娘，仪鸾宗姬、四郎佳耦、八娘子谢菱，也都一一行过礼。
“许娘子安。”
七娘忙至阁房去了大氅，出来时，正见二郎、五郎带着许娘子出去。
“说来，还不知许姐姐闺名。”
许娘子向老夫人浅笑：
环月说着便从食盒里拿出一碟点心，又拿了一盅炖品，光看模样已不舍得吃。
还不待许道萍答话，身后的丫环湘儿便笑道：
她一面向老夫人道：
“道萍二字。”许娘子道，又在桌上虚画了几笔。
虽知他家繁华，此时许道萍亦不得不惊。
老夫人见许娘子礼节全面，心下自是赞成，她笑道：
许道萍饮了杯茶，又将茶杯核阅一番：
她着嫣色春衫，下系鸦青泥银裙，在月光的映托下煞是都雅。
朱夫人闻此摇了点头，却满眼的宠溺。她向许道萍道：
许道萍闻声朝那处看去，想来朱夫人是极宠嬖女儿的。
五郎指向七娘，世人也都笑起来。老夫人亦笑道：
“是极高雅的名。本年多大了，可读过甚么书？”老夫人问。
“谢家姐姐多心了，原不碍事的。”
送走环月，许道萍只对着灯感喟。
朱夫人又向仪鸾宗姬道：
“劳老夫人挂记，贵府殷勤，我心中非常感激。”
七娘一听此话，只挽着老夫人撒娇：
她不免思忆起早逝的母亲，心中不免有些恋慕。一时又难过，只压着声咳了一下。
七娘只低头笑笑，又驱步畴昔，独向许娘子行一万福：
“许娘子远来是客，我们哪受得这个？走这一趟，不过是七娘子的情意，许娘子再莫如此了。别人不敢说，七娘子但是极乐意许娘子来的。”
“就你跑得快，也不顾着许娘子。”
许道萍点点头，又四周看了几眼，问道：
环月只不收，笑道：
“快来我瞧瞧。”
“嬷嬷也太谨慎了。我们小娘子非常得老夫人爱好，大夫人还叮嘱仪鸾宗姬，明日请太医来给小娘子瞧病。各房大家又送了很多礼，比自家娘子还亲呢！我瞧着再没不好了。”
太医向来是独与皇家诊病的，便是他家出个娘娘，娶个宗姬，也断不是平常的脸面。
方至院中，与许道萍同来的姜嬷嬷便迎了出来。她四下瞧了瞧，又低声向许道萍道：
“那些礼送来时我瞧了，非常贵重。”姜嬷嬷扶许道萍进房，又道，“只是千好万好都不如一个太医好，到底是大夫人故意，得太医顾问，小娘子的身子也该好起来了。”
七娘在家中向来随心，只自去了帷帽，往琳琅手上一丢，直直出来了。
只是谢芪养得珠圆玉润，许娘子的面色却微微发白，眉宇之间似有笑容，加上双肩肥大，倒不像是个有福分的。
“夫人见怜，原不关她们事，是老弊端了。遇着骨气瓜代，总要犯一回。此番换了水土，更加短长些，将养些光阴也就是了。”
正说着，却见内里小丫头打了帘子，出去的恰是七娘身边的环月。
“婆婆，我返来了。”
目睹一屋子的夫人娘子，许娘子有些恍然。她们服饰夺目，人也养得骄贵斑斓，气度又雍容和蔼。
“谢家的人都见过了？小娘子可受甚么气来？”
许道萍认得她，恰是在渡口奉侍七娘那三个丫头中的一个，瞧着是最暖和不过的。
“是她。”许道萍道，“是了，她与我年纪相仿，也该多靠近些。”
“但是病了？船上那两个丫头也太不经心了！”
“你慢着些，把稳摔了。”老夫人笑道，“琳琅快服侍小娘子换衣。”
方至谢府，人群便拥着他们往老夫人的和禧堂去。
“七娘又率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