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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七姨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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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斯肯把本身的宝贝拿来分给了七姨太,但是待她不薄了。不过几张破纸,换了我们这么贵重的东西。”冰绡不平着。

她掌上公然是暗黄色的老茧。

凌晨,车马备好,我只带了冰绡陪我去上车,七姨太咏芰早已在此等待,脸颊上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挽着我的手上了车,她的手如冰普通的凉,手指苗条,只是手掌有些微硬的老茧,我不觉觉出些非常。她入府为妾已是一载不足,常日里锦衣玉食,便是佛门庵堂贫寒,也不会让她去打水劈柴做粗活,这手掌的茧子又是为何呢?

尺素说罢七姨太,又举起一盒子沉香看着感喟道:“这香可有甚么好的?不能当吃不能当喝,还恰好同金子一个代价了,如果故意攒些金子银子珠宝玉器或还算得些私房。只是这点子香,一燃烧儿就化成灰成烟了,怕再没有比沉香屑再贵的泥土了。”

我不由暗自深思,这女子公然有些与众分歧,家道式微沦为人妾,倒是同我同病相怜,若真如尺素所言,倒很有几分侠气,令人敬佩。

我想,她常日一袭白纱衫,飘飘零荡冷冷僻清的模样,像极了那沉香升腾时飘零荡的青烟。常常我看那两道青烟从一点红香头上缓缓飘舞而上,如美人轻舞的素练,吴带当风,就感觉美得像个不食人间炊火的冷美人儿,似七姨太咏芰普通模样。

我能设想她孑然一身嫁入周府的惨痛,六姨太的刁钻我更能设想。

“冰绡!”我制止她道。

冰绡问:“老爷就不管管吗?恶人有恶报,这才是报应呢。不然六姨太如何就……”

一夜多梦,浑身是血的美人哭哭啼啼立在我面前,不然就是那蒙面人蓦地回身,揭开面纱是九爷惨白衰弱的笑容。我几次惊醒,大口喘气,身边的冰绡安抚着我,不无抱怨道:“姑爷可也真是薄情。清楚晓得美人蜜斯过世,蜜斯同他一样的哀痛。现在姑爷甚么都不顾,就连蜜斯爷的房门都不登了。想来昔日,一日来水心斋五六次都要嫌少呢,恐怕怠慢了蜜斯。”

尺素却一笑道:“七姨太可不似我们奶奶好性子呢。别看她常日冷若冰霜,谁也不睬的性子,也是个不肯饶人的,如果被她寻到了把柄,她比那马蜂还短长的反击蜇人。传闻有过一次,七姨太气怒之余拔下鬓上的金簪子横在六姨太的脖颈上威胁她说,‘一无统统就一无所怕,你如果赶放马过来,我就陪你。大不了鬼域路上拉个同业的’吓得六姨太今后就顾忌了她,再不敢去招惹他。幸亏这七姨太冷僻的性子,对老爷也是冷冰冰的,常日里深居简出,传闻奶奶你要过府,她就干脆去庵堂去烧香礼佛不回府了。”

陌香走了,尺素和冰绡饶有兴趣的去清算我私藏的香料线香盘香,如数家珍般摆满了桌案,高凹凸低的满桌都是。一边玩弄,尺素一边对我说:“传闻,七姨奶奶是被她娘家兄长卖给我们老爷做小的。七姨太的父亲也曾是个茶商,虽算不上富甲一方,也是家门殷实的,不想就买卖亏蚀,气得吞大烟膏子死了。七姨太入府时颇是寒酸,两只陈腐的柳木箱子,简朴的几件半旧的衣物,连打赏下人的见面礼都掏不出,娘家无权无势,天然受人白眼。恰好一进府,就逢了六姨太拔尖儿的性子不肯容人,到处刁难,还罚她冰天雪地跪铁链子,膝盖几乎冻坏了。”

她悠悠的追思声,反勾起我无尽的悲伤,比起丧了双亲的她,我当属荣幸。幸亏我扬州的父母安康,只是,他们被掌控在老佛爷手中,作为威胁我的人质。反动党乱党一事,致深的异动,我岂敢不查?可这令我不安的恶梦何时是个头?想来便是忧心忡忡,再多的光荣都是虚无。

冰绡却噗嗤一笑想起一事说:“冰绡倒是健忘了,那日回府时,蜜斯叮咛冰绡给九爷送去的香炉,冰绡还健忘了,不如趁了明儿去别院学馆,一道给九爷送去。”冰绡笑着侧头看我说:“蜜斯送九爷甚么东西都不为过,这府里撤除姑爷,就只九爷一心对蜜斯好了。”

幸亏我拿他当作个知音同好,他曾替我寻来那本手抄的《影梅庵漫笔》,让我看董小宛当年对焚沉香的批评。我那日回府将从宫里得来的一筒惠安沉香在手中把玩半晌,连了一个秘色汝窑莲蓬长叶托盘香炉一道用帕子卷起来,递给冰绡给九爷送去,只说是常日受九爷恩德多,来而不往非礼也。

现在想起九爷,我满心的酸楚,我曾拿他当作无话不谈的知己好友,能够倾诉衷肠,只他能听我喋喋不休的报告那些琐事儿,替我分忧,只要当了她我才气毫无顾忌的倾诉出来,而不必担忧留有后患。现在本相明白,一桩桩的本相化作利刃直插我胸口,血淋淋惨不忍睹的心裂做几瓣。那蒙面人的本相,美人的惨死,更有,我无尽的猜忌,莫不是三姨太同六姨太之死,那场突如其来的暴动,公然同九爷有难以抛清的干系?

来而不往非理也,何况不能无功受禄,我摆布看看,还真找不出拿甚么去回赠。俄然目光落在琴案上阿谁紫檀葫芦篆香座儿上,便叮咛冰绡将新得的上好的岭南红土沉香分了些出来,拿个精美的泪妃竹香筒装了,递给陌香说:“替我转给你们七奶奶,家常用的,让她莫嫌弃,只剩这半筒了,让她细细品品。如果闻得入鼻还喜好,我下次就再给她留一些。”

她慨叹道:“我这一身的罪孽,要极力在佛前补赎。现在我日日随了比丘尼们去打水劈柴,还要抽暇去帮厨,要给青黄不接的灾黎们熬煮菜粥吃。”说至此,长长的睫绒一垂,反暴露几分黯然神采道,“爹娘活着时,便是一盆水都舍不得让我端的,现在好想爹娘呀。”

我俄然寻味她的话,好笑倒是那份事理,是呀,一样是土,有些土就身价不菲,划一黄金了。

我都惊奇她的敏感警悟,反是不美意义的一笑道:“那里,mm操琴这些年,指尖也是磨出了老茧。”我揉着本身的指尖。

车轮滚滚声中向前行去,我手间的一触,却没逃过她的心机周到普通。她自嘲地抽了手,黛眉微蹙,摊开手掌烦恼道:“看我这后皮糙膙厚,定是划伤mm了?”

“冰绡!小器!”我指责道,这丫头,就是算得精。

我心下一惊,面色变冷,俄然记起他。

冰绡的话倒是点醒了我,也是我是顾虑。我并非顾虑他是因为美人之死悲伤难以自拔而冷淡我,是担忧她得知了甚么内幕,那样彼其间必生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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