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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小说 >历史军事 >小姨太 > 第一百三十五章 锦绣前程(二)

第一百三十五章 锦绣前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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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表白态度,她却涓滴没有退意,怕还是于心不甘。

统统在我的意猜中,她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我又如何送这尊神安然回府,本身满身而退呢?

“昔日那位少年督抚多么的大智大勇,胆量令人敬佩。现在不过十余年,如何的变得畏手畏脚,仰人鼻息了?”贞妃感慨点头,见我听得将信将疑,淡然无语,便又寻味了说:“那日皇上谈起了周大帅,还提及一段趣事,说是周大帅交战伊犁,行军塞外,治军松散,令行制止,士卒们无不诚服。一夜急行军,漫天大雪撒盐扯絮似的,吹口哈气都凝成冰粒子。冰天雪地的,前路难行,那些士卒怕主帅的车打滑,便紧紧去扶住车雕栏。周大帅爱兵如子,反是怕士卒温热的肌肤,粘在那玄铁雕栏反是要粘扯下皮肉来,内心老迈的不落忍,便喝令世人一声“去手”。你道如何……”

贞妃旋即感慨道:“皇大将这妙闻给贞儿时,也在感慨,可惜了如此一名心冷似铁的男儿,如何反是害怕太后的雌威,畏手畏脚,瞻前顾后的不敢向前半步?”

“就听嗖嗖嗖的声响,那些士卒齐刷刷的抽刀,‘唰’的一声……血花四溅,把个雪地都染红了。”

我却被她的话题吸引,对致深的体贴,对她来意的防备,我从她的眸光中看出瘆人的惊骇。

“皇上他那里敢有这主张?老妖婆一个眼神,他就吓得周身颤抖的。”她嘟哝着直言不讳,又一笑安然说,“姐姐莫要错会了意,今儿来同姐姐说这番话,不过是贞儿自作主张,皆因心疼皇上,想替皇上分忧解难。”

我心一动一惊,陈年旧事被她说得如在面前。莫非她说的是致深?

她说:“说得是先皇十九岁那年,太后身边有位深得宠任的寺人小贵子公公欺上瞒下,狐假虎威秽乱内宫,干与朝政。小贵子公公的骄横赛过前朝的内监魏忠贤、刘瑾。那些年文武百官怨声载道,无人敢获咎招惹他。先皇多次谏言太后不得,反是母子为了这位小贵子公公生了诸多嫌隙。先皇正苦于无计可施之时,就采取了一名少年督抚大臣之计,请君入瓮。这少年督抚先是冒充鼓吹江南风景无穷,鱼米之乡充足,引了那寺民气机痒痒,蠢蠢欲动的要出宫先江南玩耍。请了太后的懿旨,不顾了祖宗立下的寺人不成出宫的祖训,亲身下江南去为太后采办锦缎丝绸。小贵子公公一起上招摇过市,人到了江南,就被这位少年督抚拿下。一日之间,宣读了早已备下的皇上密旨,将这无人敢惹的太后身边的红极一时的小贵子,斩立决于集市,一举灭了这朝廷祸害,太后闻讯已是回天有力。少年督抚此举洁净利落,举重若轻的一桩妙策除奸朝野颤动,被颂传为嘉话……”

我一阵惊悚,齿发皆寒,不是“雪花”而是“血花”。那燕山雪花大如席,血流成河的惨状仿佛就在我面前。我从未曾听过如此瘆人的故事,幼时哥哥讲给我听的鬼故事都没有如此的可骇。

“大帅府衙里的公事,臣妾从不过问。”我游移地说,沉下脸也敛住笑容,若她有几分明白见机的,就该知不该再胶葛此事,为相互惹来祸愆。可偏巧我小觑了她,她穷追不舍的问:“姐姐就不替郎君分忧吗?”

心头一阵翻涌,感慨致深果然胆小妄为。只是,贞妃现在对我报告这段旧事,莫非但愿致深有所行动?

“为了皇上,贞儿就是死也心甘甘心的。”她倒是慨然恐惧,一句话令我委实的一震。我对她爱恨不得,听她那毫无顾忌的话语,似拿我至心当作知己,我心内纠葛,忍不住拖长声音责怪一声:“娘娘!”

我不由更是惊奇,贞妃竟然对我的出身了若指掌,同太后普通无二,我戋戋一弱女子,出身飘零惨过我的天下女子,何止千万,如何独我被她如此喜爱?怕是因为我身背工握兵权的周大帅吧?

我内心就有些防备,不得不提示她说:“后妃干预朝政,但是大罪。”

公然,她叹口气道:“姐姐不知,皇上内心对周总督大人也颇是钦慕。无法周大人刚强不化,就连现在摄政王爷都首肯皇上的观点,恰好周大人还不肯摧枯拉朽的做一番奇迹。更不知他为何还害怕老佛爷的淫威,到处迎逢谨慎。莫非真是豪杰末路,美人迟暮?”她挑眼深深看我一眼,轻屑地一笑,似要等候我对这番话的大怒及不满,或急于辩驳,为周怀铭信回嘴甚么。

一阵沉默,四下沉寂,炭火盆中的银霜炭哔哔啵啵地响着,蹦出些不循分的火星。

她长吸一口气道:“那些士卒一听将令‘去手’,误以为是大帅让他们断手,就一同拔刀齐刷刷断了手腕!”

我第一次听到这段旧事,切身地产生在我枕边人身上。风雪交集上声倏然从耳边掠过,白皑皑的雪地上倒是血流成河。如一朵朵在暗夜绽放的玫瑰,妖异血腥。

我落寞的一笑,似是自嘲说:“周大帅的事儿,我多不过问的,漪澜不过是大人身边一侍妾,人微言轻,陋劣得很。胡言乱语如有冲犯之处,望娘娘恕罪。”

我皱眉,她却自傲地说:“皇上想做些大事,必然能成绩一番帝王积液的。只是朝里没用半分是他能做主的。。太后为了建个御花圃,兼并调用了水兵军费,水兵一年都没能买上几箱炮弹,洋人的兵舰在我海疆虎视眈眈的,皇上愁得头发都白了,也难以说动太后。贞儿此次擅自做主将金牌暗里借出宫去换了银两,行动固然不当,但是若能替皇上筹措军饷为水兵买铁甲舰呀,炮弹呀,贞儿受罚也欢畅。”

燕山大雪,懦夫解腕,那景象说不出的可骇。可她为何对我报告这个耸人听闻的事儿?

“分忧?”我故作懵懂地望着她,暴露几分胆怯之色,摇点头,“臣妾痴顽,不甚知之,只知服侍好大人的起居,并不问它事。如果皇上对大人又说训示,无妨去对大人明言。”

我看她眉飞色舞的说着,涓滴不知其祸,“姐姐,太后宠任周大帅,可否请周大帅站出来讲句话呀?好歹他领了兵部尚书衔,举足轻重呢。”

她听我四两拨千斤的言语,顿了顿,睫绒一挑,颤栗间如蝶翼轻抖,斯须间,她眸光中含出几分笑意悄悄说:“贞儿尚未入宫,便曾听伯父讲过一桩我朝的奇闻轶事。”

贞妃娘娘的目光如见了鬼怪般的一抹惶恐,牙关发颤。

“染红?”我终究纳罕地问出口,“雪花四溅”如何把夜里的地染红?我猎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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