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锯木
方靖面露惊奇之色，赶紧侧过身，将胳膊朝门内一挥，“两位快请进。”
蒋惜惜上前一步，直直的瞅住方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明人不说暗话，方先生，前日我在桦树林中看到了你和我嫂子在一起，以是你现在大可不消坦白了。”
“但是大人，他......他如何办呢？”蒋惜惜瞠目结舌的望着程牧游，不过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他连揪带拽的拉出了院子，一向走到巷子绝顶，才松开手。
蒋惜惜一愣，从速说道，“方先生，村庄里出了些事，我和大人有些话想问问你，方不便利借一步说话。”
但是方靖只是吃了一惊，旋即道，“如何会如此俄然，昨日见到嫂子时她还好好的。”他的模样就像是被吓到了，震惊、不解，还带着一点哀思，和昨晚本身听到岑南英的死讯时并无任何辨别。
“大人，”蒋惜惜瞅了眼前面肃立着的几个仆人，抬高了声音，“这鞋印一看就是男人的，你说，会不会是......”
蒋惜惜冲火线一指，对程牧游说道，“大人，那间最小的院子就是方靖家了，这声音听着就是从他家里传出来的，没想到他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却还能做木工活。”
蒋惜惜朝前走了一步，挡在程牧游身前，警戒得看着面前这个浑身是汗的男人：他身材柔弱，皮肤白净，一看就是从小读书，没干过力量活儿。但是，他现在却将裤脚扯到了膝盖以上，袖子也撸得老高，右手还紧握着一把生了锈的锯子，倒是同他这幅弱不由风的模样不太符合。
几个仆人连声答着是，等两人走远了，才相互看看，满不在乎的笑道，“这位程大人是不是也太谨慎了些，我们有四小我，又都拿着棍棒，就算是凶手来了，又能拿我们如何？”
方靖的眉毛拧紧了，神采却仍然没变，“程公子如此问是甚么意义，莫非是思疑我与嫂子被害一事有干系？”
方靖神采先是一滞，未几，又完整放松下来，还是那副不恼不惊的模样，轻声冲蒋惜惜说道，“女人的话是甚么意义，我竟听不明白，这几日我从未去过桦树林，你又如何会在那边见到我，想是女人刚来荆门村不久，认错了人也是有的。”
蒋惜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方先生这是不承认了？”转念一想，忽的扬眉一笑，“你现在不承认也没干系，一会儿官府的人来了，就由不得你嘴硬了。”
程牧游看她一眼，嘴里喃喃说道，“木工？”他的脚步加快了，几近是一起跑着来到方靖家门外，伸手在班驳的门板上悄悄一敲，口中轻声唤道，“方先生，方先生你在吗？”
刚走进方靖家的那条冷巷，程牧游和蒋惜惜就听到了“嗞嗞差差”的锯木声，声音大的刺耳，的确要把两人的心脏都锯成几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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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蒋惜惜一时气竭，指着方靖说不出话。
“呃？”蒋惜惜吃了一惊，遂小声说道，“但是他成心坦白和嫂子的干系，怀疑但是大的很那。”
锯木声蓦地消逝了，程牧游屏息肃立于门前，手却将腰际的剑柄紧紧抓住。蒋惜惜站在他中间，死死盯着面前的门板，身材绷得直直的，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明显比他还要严峻几分、
程牧游望向她，“惜惜，你看不出来吗？方靖不是凶手。”
“程公子，村庄里到底出了甚么事？莫非与我有关？”一关上门，方靖就冲两人问道。
听到“官府”二字，方靖的神情有一顷刻的呆滞，不过只持续了一会儿，他便放松下来，重新来到板凳前面，拿起锯子在木板上一前一后的锉了起来，口中满不在乎的冲蒋惜惜说道，“那我就在家里等着，信赖衙门的人自会给我一个交代。”
方靖见蒋惜惜瞅着本身，眼皮略略向下一垂，随即又抬起来，嘴角处勉强凝出一个浅笑，“蒋女人，你为何......为何如许盯着我瞧。”
但是，他不该该仅仅如此的，不是吗？
未几，木门从内里推开了，方靖呈现在门口，他脸上挂满了汗水，在日光的晖映下晶莹一片，正顺着下巴滴到纤细洁白的脖颈上，右手上则拿着一把锯子，锯齿上沾着卷曲的木屑。
走进院中，程牧游便上高低下的打量着这间陈旧的小院子，但是这里能让他看得东西实在是少之又少，除了院中心摆着的两条板凳，和板凳上面那块被锯了一半的木板外，别的东西都是一些平常的家具器物，且只要那么四五件必须品，除此以外，就只剩下四周残破的墙壁。
程牧游走上前将她抬起的手臂按下，“算了，我们还是先走吧，启山现在情感不稳，我怕官府的人来了他说不明白。”
“大人，您为何如此？”蒋惜惜揉着被他拉痛的胳膊，嘴上忿忿不平，心中亦忿忿不平。
程牧游微微摇了点头，“他不承认本身和岑南英的干系这点不错，但是普通人在这类环境下为怕引火上身，不承认也是普通的。”
程牧游转头看他，“我弟妹岑南英昨晚遇害了。”说完这句简短的话，他就盯住方靖，想看看他的神采有甚么窜改。
程牧游眼波微动，在那方靖张神采节制的很到位的面孔上流连了一会儿，这才假装不经意的望向他手中那柄生了红锈的锯子，轻声问道，“方先生昨晚去了那里？”
她没说出阿谁名字，但是程牧游已然明白她指的是谁，因而，他扭头冲那几个仆人说道，“你们几个留在这里守着尸身，等官府的人过来，我和蒋女人要分开一下，”说完，他便带着蒋惜惜欲先行分开，刚走出几步，心中还是感觉不当，便又转头说道，“行事必然要谨慎，凶手尚未抓住，说不定还会持续杀人，不管产生甚么，你们都不成伶仃行动。”
看到程牧游和蒋惜惜，他愣了一下，小声咕哝了一声，“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