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小青玉堂断情缘（3）
贵宝上前道：“几位是看诊还是取药？我们许大夫要晚些才来。”
白素贞嘴角勾起，冲李公甫安抚一笑，回过甚来，眉头倒是蹙起，眼中并无一丝笑意。
“甚么人？”
几位妇人对视一眼，眼底笑意颇深。
“老迈，你受伤了！”大钳就要上前去检察小青手上的伤口，小青一把推开了他，朝着保和堂外奔去。
小青听着二人的话，手一抖，正在磨的切片刀便割到手上，血如泉涌。
李公甫打着哈欠，走入了院内，抬眼便看到在打扫院子的小青。
天垂垂亮了，滂湃大雨终究停了，临安城又沐浴在一片晨光当中。
“对啊，张兄弟分开今后，我还觉得人手不敷会忙不过来。谁晓得老迈一小我顶好几个。”
玉堂要结婚了……这么快他竟然要结婚了！
许姣容不满道：“甚么叫疑神疑鬼，我这是体贴她！瞧着她像变了小我似的，之前脸上不是大阴天就是大好天，现在都看不出喜怒。官人，该不会是真出了啥事吧……”
一滴泪自张玉堂的眼角滑落，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规复了安静甜睡的模样。
就在此时，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李公甫一昂首便看到了白素贞站在他身侧。
“今儿不是衙门休沐么，你为甚么不早点返来？”
李公甫将香囊递给她，白素贞捏在手里细心检察。
“是啊，我家少爷被人拐卖，十三年后竟然又找到了，现在和你们临安臻宝轩的杨家攀了亲家，真是双喜临门。”
小青在路上疾走，她神采发白，嘴唇紧咬。
李公甫道：“哎呀，你就别瞎揣摩了。对了，今晚我不返来用膳了。”
“也只要杨家大蜜斯配得上我家少爷，夫民气疼少爷和少夫人，特地在临安设了府邸，让他们小两口居住。喜宴办的是开门流水席，来者不拒。这迎亲的步队可都堵了一条街呢！”
四周草木清爽，灰尘被雨水洗涤一空，龙女心中的伤痛却并没有被雨水冲刷走。
小青闲逛动手中的忘情水瓶，将瓶子举到嘴边，就想饮尽。但她的手在半空又愣住，不舍地看向张玉堂，终究手一松，瓶子落地碎裂。
“老爷，有客夜访。”
心魔昂首，冲着梁相冷冷一笑，眼中的妖异红色一闪而逝。
小青蹲到了一旁的磨刀石旁，磨起了大钳的切片刀。
窗外滚滚雷声，雨水滴答地打在了板屋的窗户之上。
傀儡梨园的班主站在窗户边，在他身后是一排排的傀儡戏木偶。
“阿弥陀佛。”
李公甫取出了一个布包，上面绣着奇特的斑纹，好似符录一样。
小青皱了皱眉，“你们几个站着嘀咕甚么呢，别愣着了，有病人来了。”
许姣容拧了李公甫胳膊一把，疼得李公甫龇牙。
临安城内，大雨滂湃。
“老迈，你记得这么清楚啊？”
“玉堂，我舍不得忘记你。就算再痛，再苦，我也不会忘。你不记得的，我会帮你记得……”
“甚么？”
“小青？又起得这么早啊？这院子昨日你不是才打扫过了吗？”
许姣容一把拉给李公甫，“官人，你觉不感觉小青这段日子怪怪的啊？之前她老是随心所欲眼里没活儿，有事没事都爱往外跑。现在整天都蹲在家里，手脚还闲不住，你没看到，饭厅桌子都被她擦得跟镜子一样了。这丫头内心必定藏了事！”
梁相昂首朝屋外望去，只见一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人走进了屋子。
梁相目光狠厉，将一个精彩的浮雕瓷瓶拂落在地。就在此时，屋外俄然有人来报。
小青停下了手中的行动，看向几人。几人赶紧不再言语，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
屋外的雨落得更大，梁相看着儿子梁俊的灵位，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小女人长大了，懂事了，不是功德么！你如何整日疑神疑鬼啊，把稳又惹小青不欢畅。”
“上面叮咛了，这几天有要事安排，让我们随时待命。这不，还让我们随身戴着这香囊，瞧着怪怪的。”
世人转头，公然见到几位妇人走了出去。
保和堂里，贵宝正在给病人抓药，他拿着药方，喃喃自语后，在药柜前翻找着。
他身后的一个木偶眼睛俄然展开。一道金光闪过，法海的元神飘了出来。
“是啊，上面说了，这几日会有不好对于的恶人。还说此香囊是专门禁止那恶人的，让我们这些待命的捕快都得随身佩带。”
正说着，一把锋利的切片刀横在了他的面前。大钳一惊，猛地昂首，便看到了面无神采的小青。
小青悄悄俯下身，靠在张玉堂的胸前，任凭泪水自脸颊滑落。
“姐夫这香囊非常新奇，可否借我一观？”
“用这套吧，我明天磨好的。”
白素贞道：“是衙门里让戴着的？”
小青手里不断地忙着，“我起得早，就顺手做了早餐。院子打扫好了，我把院子后的切片三七端出去晒了，另有姐姐屋里的几床被子我也洗好了晾着。时候不早了，保和堂还得清算下上月的账薄，我先走了。”她将扫把放好，然后回身出了院门。
小青狠心施法，“忘字心中绕，前缘尽取消。”
院子里的一片花圃，鲜花渐渐地发展，绽放，在日光下摇摆。
法海飘到窗边，凝睇着夜空的细雨，双手合十，冷静地诵了一句佛号。
高个儿的仆妇道：“是我家夫人叮咛我们来这儿买“助子丸”的，传闻保和堂的药好，我们便特地从姑苏赶过来了。”
小青却利落地翻开了一个药柜，拿出了药递给那位病患，向贵宝道：“之前那药柜松了，以是太乙山黑膏药临时和壮骨丸放在一处。你能够在左边第三排第二列取。”
贵宝深深地看了小青一眼，欲言又止。
那两人边说着，边朝着小青的方向看了一眼。
大钳戳了戳大鼓的肚皮，“你觉不感觉，老迈比来太勤奋了些？”
小青自嘲一笑，“咱没别的长处，就是记性好，该忘的不该忘的，都记得清清楚楚。”她回身走出柜台。
矮个儿的仆妇道：“我们姑苏张家最不缺就是银子。今儿我们家少爷迎娶少夫人，天然很多备一些，讨个好彩头。”
白素贞垂下眼眸道：“是锁阳拘灵阵。”
“没甚么，这应当是护身符，姐夫随身戴着也好。”
二人一齐看向小青。
贵宝愣愣道：“助子丸？您需求多少，我去给您取来，这药有些贵，一两银子两盒。”
另一侧，正在炮制药材的大钳囔囔了起来，“这刀仿佛不太利索啊，是不是得磨磨？”
班主看着雨道：“这雨下得可真大啊，天降雨，龙女泪。这是天上的龙悲伤落泪呢……”班主一边说着，一边将窗户关上。
忘情水滴没入张玉堂的胸膛，他胸口中也浮起了无数碎片。每个碎片中，都是张玉堂和小青相处的点点滴滴，有在一起喝酒的，有洞房花烛夜……
正在迷惑的时候，却听到厨房传来了一声许姣容的惊呼，“谁把早餐全做好了？”
“嘘――别提那小我！”阿罗严峻地朝着小青看了一眼。
“为父想送许仙下去给你垫背，竟然没能如愿。凭甚么！我儿子惨死，那许怀仁的儿子却活得清闲安闲！我不信那许仙真有神助！”
贵宝拿药的手一僵，看向那妇人，“姑苏张家？”
那人摘下斗笠，看向梁相，“鄙人金山寺主持法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