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盗仙草景松舍身（3）
掌扇天妃起家，目光扫向世人。
远处，瑶池琼香环绕、瑞霭缤纷，仙乐平和动听。五色祥云从各方会聚到瑶池门口，众仙家笑容盈盈地进入瑶池。
“是，是，是我！”
回廊中，仙童、仙官们有的捧着珊瑚树，有的端着玉液美酒，来交常常，非常热烈。白素贞跟着夕映、玉銮两位仙子朝前走去，悄悄留意着来路。
白素贞一惊，正思考着该如何回话，一旁的夕映赶紧上前。
白素贞声音不大，掌扇天妃却耳力超群。不错，恰是地黄和桂心！
黑甲盯着鹿童的背影，倒是感觉有些不对，“我听闻那南极仙翁座下，鹤童最为慎重，丢了贺礼如许的大事，如何会调派这鹿童前来？我们要不要用玄光镜一探究竟？”
杨戬转头看着哮天犬对着白素贞叫个不断，他神采一凛，额头上的天眼蓦地展开，只见白素贞的人形中，叠了一条白蟒的影子，正丝丝地吐着信子。
“痴儿！强扭存亡，便是冒犯天条。你若铸成大错，不但飞升有望，恐怕会元神不保！”
白素贞正欲逃脱，四周俄然涌出了浩繁天兵天将，还没等她抵挡，转眼就被困在宝贝金笼内。
夕映歪头看着她道：“看服饰你应当是遣云宫里的，如何之前没见过你？”
摆脱了两位镇天元帅，白素贞在烟云袅绕的天桥上疾行。远处三十二座天宫、七十二重宝殿隐在云雾当中，宫脊上金兽耸峙，殿柱前蹲坐着麒麟，甚是严肃。
白素贞回身欲逃，哮天犬却猛地冲出去，一把叼住了她手中的盒子。
白素贞昂首望着他，暴露不解的神采，并不知他口中的徒儿便是法海。
白甲笑道：“你当这里是那边？南天门！难不成另有妖怪敢混出去？许是那鹤童要看管昆仑山，一时走不开。听闻这鹿童最是贪玩，有这般机遇必定抢着来了。”
白素贞低头应是。
白素贞朝前走着，却被天将喝住。
杨戬喝道：“本来你竟是来盗仙草的！天兵天将，速速将她拿下！”
焰慧妙觉佛缓缓落地，一池莲花尽数盛开，挡住了白素贞的来路。
“把仙草还给我！”
白甲镇天元帅走了过来，笑着拨弄了一下鹿童头上的犄角，“传闻仙翁长年与鹤鹿相伴，你必是他座下的鹿童吧！”
灵官殿内珍奇特宝，奇花异草整齐摆设。夕映、玉銮分头走开，将几件珍宝缩小后支出篮中。
白素贞听到还魂草身形一颤，有些按捺不住。
白素贞远远地望着，眉头舒展，心道官人等不了太久，必须尽快拿到仙草。只是，这里扼守这般严，该如何出来？
杨戬从回廊的另一头走了过来，“诸位仙子，请留步！”
黑甲皱了皱眉，也不再多言。
白甲镇天元帅挥手，“出来吧！细心你师父发明丢了贺礼，见怪于你。”
杨戬看向被困笼中的白素贞，额头天眼射出一道金光，白素贞惨叫一声，化出了本相。小白蛇蒲伏在地，却挣扎着朝笼子外的仙草爬去。
“鹿童”解释道：“这位仙官，我师父走得急，落下了一件贺礼，喏，我特地把它送来了。”
奉灯孺子怒斥道：“蛇妖，仙门重地，你也敢擅闯，还不速速给菩萨施礼！”
白素贞捏起手势，划过面前，她双目一亮，敏捷从浩繁珍宝中，锁定了拯救仙草的位置。她乘人不备，将仙草缩小，放入香囊当中。
白素贞见众仙子施礼，赶紧有样学样地照做。
仙官拿来一个水晶瓶，掌扇天妃翻开，嗅闻半晌，辨认道：“钟乳、云母，配以茯苓、断续、柏子仁、千年参……仿佛，另有甚么？”
众仙子进入瑶池偏门，穿过复道回廊，走到琪花瑞草盛开的后院站好。
白素贞身形一顿，再想走已经来不及，只能跟着夕映、玉銮朝着杨戬施礼。
白素贞点了点头，跟着两位仙子款款而去。
她避开众仙，选了条僻静的路靠近瑶池。
“你尊师是谁？”
掌扇天妃浅笑道：“你们去灵官殿，把寿礼取来吧！”
白素贞松了一口气，这才紧跟着世人进了殿内。
杨戬脚旁，哮天犬盯着白素贞猜疑地看了一阵，便冲着她不断地叫着。
仙官道：“此物说是能令脸孔悦泽，肤发有光。至因而何丹方，小的实在不知。”
白素贞蓦地一惊，昂首望去，只见半空当中，焰慧妙觉佛和奉灯孺子现身。
她虽施法压抑妖气，又如何能逃过他们的法眼？看来，只能从别处进了。
杨戬喝道：“大胆蛇妖，竟敢乔装混入天庭！”
“是！”
“仙官莫怪，这位mm是方才从下界仙山飞升的，身上怕另有些俗气未退。”
白素贞谨慎作答，“我以往在昆仑修行，方才位列仙班，初来乍到，还未见过几位姐姐。”
“鹿童”状似天真地眨着大眼睛，“元始天尊座下大弟子，昆仑山南极仙翁是也。”
一道金光闪过，有人拦住了白素贞的来路。
她正猜疑，忽听到下首有人道：“地黄和桂心！”
“如来及缘觉，佛声闻弟子。会当捐躯命，何况俗凡夫……阿弥陀佛！” 焰慧妙觉佛念偈语声垂垂飘远。
“弟子情意已决，只要能救我那结发的丈夫，魂飞魄散也在所不吝！求菩萨成全！”
白素贞神采微变，倒是低头想侧身躲过。
上首，掌扇天妃坐于檐下，仙官正在念诵寿礼清单。
玉銮点头，“哦！本来你是昆仑仙株！我叫玉銮，是百草园的山栀子，夕映是追风草，你呢？”
白素贞挣扎了一下，拜倒在地，“菩萨在上，弟子失礼了。弟子此番有要事在身，实在不敢担搁。”
提着篮子跟在夕映、玉銮身后，她速率垂垂地慢了下来，想趁二人不重视分开天宫。
看着来交常常的神仙，她脑中灵光一闪，摇身一变，现出鹿童的模样。她左手一点，右手上呈现了一个大大的礼盒，手托着礼盒，朝南天门走去。
玉銮点头，“小白，灵官殿到了。内里统统的宝贝都代价连城，你可要谨慎，千万别损毁。”
糟了，哮天犬！白素贞目中顿显警戒之色。
天将瞥了她一眼，摆摆手，“本来如此，出来吧。”
掌扇天妃赞美地向她点点头，向仙官道：“好，先挑几样给娘娘过目。六出，奉礼仙子可选好了？”
焰慧妙觉佛浅笑，笑容慈悲平和，“缘起性空，顷刻生灭。你修行千年，一心求道，为何不能迈过情关，堪破存亡？”
南天门前，琉璃宝玉培养的南天门金光万丈、瑞气千条，四位镇天元帅摆列两边，身披金甲，持刀仗剑地谛视着徐行而来的诸位神仙。
黑甲镇天元帅见一个小小的孺子单身前来，上前拦住道：“王母设席，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众仙子转头，看向白素贞，目露迷惑之色，都不晓得她是谁。
夕映上前道：“本来是二郎神君大人。”
劈面一队彩衣仙子提着花篮朝瑶池偏门走去。白素贞悄悄从柱后探出身子，她广袖一挥，身上的裙衫也变得飘带飞扬，仙气实足。
掌扇天妃侧头道：“这钟云灵飞散是何物？”
内里天钟古朴持重的声音传来，天鼓鸣响，仙乐阵阵。
她悄悄跟在步队开端，又变出一个花篮挎在手边，低头跟着仙子们前去。
掌扇天妃有些猎奇，“哦？拿来我看看！”
玉銮见她迟迟不动，提示道：“小白，你还在干甚么，可别误了吉时，快走吧！”
侍女回：“各宫女官皆在堂下，请天妃决计！”
“二位姐姐，我是白花蛇舌草。你们喊我小白便可。”
“等等，你身上的仙气为何这般混乱？”
“青丘赠九转复原丹一壶，八宝紫霓尊一个。东海龙宫赠千花玉萼盆一个，钟云灵飞散一副。昆仑神霄玉清府赠还魂断尘草一株……”
焰慧妙觉佛端坐云上，慈悲地望着她道：“统统众生类，有命终归死。恶业堕天国，为善上升天。白素贞，你且止步于此。”
素贞游移了下，本来这些姐姐全数都是仙草所化。她灵光乍现，俄然想到许仙提到一味叫做白花蛇舌草的仙草，说是山中灵蛇所赠。
白素贞俯视道：“弟子欠人间一桩密意，此情不报，如何得道？”
夕映上前，将通行令牌交与扼守的天将，天将一挥手，世人就要进殿内。
就在她筹办遁走的时候，一阵犬吠声传来。
白素贞远远张望，辩白缓缓而来的众路神佛，内心更加焦灼。
仙草被哮天犬叼入口中，白素贞再也顾不得逃脱，用力拉扯着。
焰慧妙觉佛眼中满是悲悯之色，他轻叹一口气，“你且好自为之吧。”
“夕映、玉銮，另有……你吧！”掌扇天妃的指头点在白素贞身上。
“多谢仙官！”鹿童忙不迭地鞠躬伸谢，急仓促地进入天门。
焰慧妙觉佛浅笑道：“白素贞，你虽不识我，我却知你。你与我那徒儿普通，老是被执念所困，方不得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