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死兄弟
这时,在孙策身后,又有十二骑赶到,我昂首看去,竟见周泰也在此中,细心一想,料是周泰已然率部众降了孙策,没想到我们兄弟这么快就见面了,并且是在疆场之上。
有了太史慈这般微弱的敌手,依孙策的脾气必然会硬拼一场的,但现在他的身边有了一个足智多谋的周瑜,他又会如何应对呢?我实在是猜不透。
两军号令,鼓声震天。太史慈不耐,出马要与孙策决个胜负,孙策欲出,早有程普迎到阵前,太史慈道:“你非我之敌手,只教孙策出马来!”
我沉吟半晌,缓缓说道:“此处山陵扼我营之咽喉,如果被孙策派兵抢占,当时居高临下,万箭齐发,我军将士安有藏身之地。”
我道:“兄长,两军对战,为兵将者,自当斩将夺旗,悬敌首于马颈之畔,岂能在乎敌之众寡?”
周泰急道:“贤弟,愚兄这些话确是为你好,你莫要徒逞意气,不听规劝。”
我道:“宠虽出身卑贱,但也知大丈夫当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我若想投降孙策,在当利口便已降了,又何必比及现在!”
对于我们来讲,能够在神亭岭支撑到许贡、王朗的援兵到来就是胜利。
远处灰尘飞扬,遮天敝日,我眺望观瞧,原是周瑜怕孙策力孤,已然弃了笮融大营,领秣陵军马赶来策应。时近傍晚,风雨暴至,两边只得各自收军。
降敌叛变,乃小人行动,我高宠岂能为之。
孙策手快,掣了太史慈背上的短戟,那边太史慈亦掣了孙策头上的兜鍪。待到孙策把戟刺来,太史慈把兜鍪遮架。两人相互抓住对方,不依不休,浑身高低沾满了泥土,如果不知情的人看来,还觉得是两个贩子地痞在打斗,那里想获得是两员名闻天下的大将在撕杀。
太史慈大怒,亦将孙策兜鍪挑于阵前,也令我等军士大呼道:“孙策头已在此!”
太史慈猛得摘下盔上红缨,狠狠的朝地上一摔,大吼道:“气杀我也,张英、陈横怕驻军山上饮水、军粮不便,竟说分兵驻守恐被敌各个击破,更可爱的是他们不但不同意派兵,并且竟嘲笑我太史慈谨慎过分,必是被孙策杀怕了,主公固然觉得你我之言有理,但也徒之何如?”
那边黄盖、韩当等将模糊的瞥见我竟与周泰撕杀得不分高低,不觉甚是惊奇。
太史慈一怔,问道:“何故见得?”
我晓得周泰这一番话都是美意,刘繇犹猱寡断,又无识人之明,确切不是能够依托的明主,但是沉臆于胸膛当中的铮铮傲气鼓励着我,身为一将,当不计存亡,捐躯杀敌,如此方不负男儿之躯,方无愧六合之间。
太史慈孙策两人盘马交叉,你来我往,战五十合,犹不分胜负,我在一旁看得心醉神迷,不知所往。能在如此近的间隔旁观两位绝世妙手的博杀,如许的机遇实在可贵之至。
程普大怒,挺枪直取太史慈。两马订交,战到三十合,眼看着程普不敌,孙策军中却仍无人出马助战。
我却没有太史慈如许的悲观,本日一番恶斗太史慈与孙策打了个旗鼓相称,明日再战恐怕也分不出个胜负,周瑜前来声援后,孙策的兵力已达一万五千人,而我军总数也不过七千众,敌众我寡,敌强我弱,能够勉强保持一个平局就很不错了,那边还能期望一战取胜。
太史慈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没有会过意来,他问道:“这山如何?”
当夜,时有片云遮住弯月,四周的山峦也隐在一片昏黄当中,太史慈与我统领着一队士卒,绕着营寨巡查,谨防仇敌能够的偷袭,我军安营之处乃是一道三角形的狭长平原,中间有两条浅川颠末,东、南两个方向为连缀几里的神亭岭群山所阻,平原上有几座不高的的小丘陵。
太史慈说罢,纵马横枪,直取孙策。孙策挺枪来迎。两马订交,战在一处。我观太史慈双戟招式相称谙练,攻守有度。更首要的是,身法与战马的共同已是合而为一,如影随形;左戟守,右戟攻,招招不离敌手的关键,端是短长之极。我细忖如果换了自已,3、五合以内我尚凭着一股子血勇之气应对,十合以内我或可竭力支撑,十合以后则必败无疑。
我见对方势众,怕太史慈亏损,双腿一夹马腹,挡住来路道:“吴郡高宠在此,汝等休要以多取胜!”
这些还只不过是大要征象,最关头的是孙策枪上透出的霸气。
“周泰在此,高宠小儿还不放马过来。”周泰粗大的嗓音在山谷间回荡,好象是怕我不晓得他是谁似的。
“甚么话?”周泰问道。
说罢,不待我应对,便已拍马举斧杀将而来。程韩二人矜持大将身份,本偶然与我这个小卒交兵,此时见周泰出马,正合自已情意,便也乐得抽身去互助与太史慈撕杀的孙策。
“子义将军——,这一座小山。”我心中一凛,手指着山丘道。
太史慈闷声道:“主公——,唉!”
程普、韩当等人见我一骑卒身份,竟敢应战,不由得大怒,正待出战。
我缚矟策马而回,沉声道:“兄长这一句劝降的话,想是在孙策处学来的吧,西风塘一别仓促十余日,可还记得我当日曾说过的一句话吗?”
此时恰是晨雾尚未散尽之时,隔着百丈远就很丢脸得逼真,两马一交叉,周泰抬高声音道:“贤弟,你不要命了,竟敢二骑冲阵?”
太史慈回军讨得一匹战马,上马摇戟来到阵前。孙策亦不甘逞强,取枪与程普换过战马。刘繇一千余军遂与程普等十二骑混战,逶迤杀至神亭岭下。
我道:“本日孙策单骑上岭,险遭不测,程普、韩当诸将护佑不力,必恐指责,明日两军对圆,诸将必大家抢先,欲擒将军以雪前战之耻。”
这时,巡骑已到了营后,抬眼望去,只见依着小山,我虎帐寨中点点的火光忽隐忽现。这座小山的位置是如此的首要,如果被敌军分兵一起抢占,便可将我军致于两面受敌的死地。
周泰道:“刘繇已是穷途末路,覆亡只在朝夕,贤弟又何必知其不成为而为之,不如就此与我归顺了孙家?”
那霸气较着的给人以一种堵塞的感受,我不晓得身从战圈中的太史慈是何种感受,固然我身在数丈以外,却还是较着感到孙策枪上传过来的杀气。
太史慈一夹马腹,风驰电掣般绕着山陵跑了一圈,待到我近前,他沉声道:“少冲,你我速回军帐,向主公禀报。”
刘繇军主帐外,我焦心的来回跺着脚,太史慈进帐禀报已有一会了,如何还没有一点动静,要晓得兵贵神速,迟延不得,万一让孙策抢了先,结果可就不堪假想了。
如果敌手是孙策,我自忖:未战已先败。
俄然间,但听到阵中锣声响起,我正迷惑为何刚开战就鸣金出兵,却听到后营一片大乱,早有军士逃奔而来,向刘繇禀报导周瑜、黄盖率兵抢占了营后小山,居高临下一通乱箭,后营守军未料敌兵杀到,惶恐失措,被周瑜、黄盖杀入营中,粮草被焚,军士死伤无数。
两人且战且走。孙策此时正杀得性起,那边肯舍,一向赶到平地之地。两人兜回马再战,又战了约五十合。孙策一枪搠去,太史慈闪过,挟住枪;太史慈也一戟搠去,孙策亦闪过,挟住戟。两个用力一拖,都滚上马来。马失仆人,又受了惊吓,向斜刺里冲去,不知走的那边去了。太史慈孙策两个弃了枪戟,揪住厮打,战袍扯得粉碎。
如许想虽不免有些个泄气,但论起太史慈的戟法,从劲力、窜改和霸气上讲,我都差了好几个层次,那也是我这些天苦苦思考而始终达不到的高度,这或许就是一流妙手与二流俗手之间的辨别吧。
我在阵后看得细心,以孙策之能当不会看不出孰胜孰败,莫非此中有诈不成?再朝敌阵瞧去,见帅旗下除了孙策、韩当、周泰外,周瑜、黄盖皆不见踪迹,我心中更是一阵不安。
那边周泰也瞧见了我,脸上也是惊诧。
周泰已然催顿时前,大喝道:“高宠小儿,休得张狂,待我周泰取了汝的性命?”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矟提起,平直的擒在手中,对着周泰道:“兄长休再多言,结拜之时我就说过,他日阵前相遇,便是各为其主,如果热血男儿,就不成因是兄弟而部下包涵,本日一战,你我兄弟就各凭着本领撕杀吧!”
“明日复战,少冲且看吾将孙策小儿擒于马下。”太史慈轻催战马,与我并咎而行。
说罢,便欲催顿时前,俄然间,阵后喊声四起,我与周泰各自策马跳出圈外,回顾旁观,见是刘繇前来策应,看人数约有千余。在地上撕打的孙策与太史慈见状也罢手罢战。
怪不得孙策人称“小霸王”,连手中枪皆带侧重重杀气。
我神采凝重,道:“子义将军,明日孙策恐怕不会出战了!”
既然让刘繇派兵驻守小山已不成能,我也只能祷告彼苍莫让孙策发明这一马脚了,辛苦了一夜,我与太史慈各自返回营中暂歇。
孙策的枪法例走的是另一条门路,仅从枪招的情势上看,孙策的枪招与同是使枪的陈横并无多大的分歧,但孙策的枪使将开来,却更快、更急、更准、更狠,更艳,一个更字,好象还是没法完整描述孙策枪法的短长,与之为敌,容不得你有半点的忽视。
比及天近拂晓,太史慈一脸怠倦的从帐中出来,我忙上前问道:“主公如何说?”
次日中午,鼓声高文,孙策引军到刘繇营前,讨敌骂阵。刘繇率诸将引军出迎。两军阵前,孙策枪挑太史慈的小戟于阵前,令部下军士大呼道:“太史慈若不是走的快,已被刺死了!”
见我沉默不答,周泰觉得我有所心动,又道:“我主勇力绝人,知兵善战,广用人才,善纳降将,愚兄新投不久,即封为别部司马,以贤弟之能,若到了我主处,又何止会是戋戋一什长?”
王者莫能敌。
在这说话的中间,我与周泰手底下并没有空着,周泰双斧一招一式使将开来,呼呼挂风。而我则矟走偏锋,多以虚刺、点杀与之相峙,这一通撕杀看着热烈,实际上倒是花梢的很,斗了十来合,我手中的矟还没与周泰的双斧硬碰硬的打仗过。
霸王枪。
太史慈哈哈一笑,紫膛色的脸上闪现出一种舍我其谁的狂傲和锐气,道:“孙策帐下何人能是我之敌手!”
程普、黄盖、韩当、周泰诸将见状,忙催骑冲杀过来想要救援。
战阵中,太史慈见孙策枪法无半点儿渗漏,便佯输诈败,引孙策赶来。自已却不由旧路上岭,转过山背后。孙策不疑有它,催马赶来,大喝道:“走的不算豪杰!”
我长叹一声,道:“可惜你我手上无兵,不然的话——。”
待两马相对,周泰朝我打了一个眼色,我便虚晃一矟,拔马朝山岭道上便走,周泰拍马在前面紧赶,待离得程普诸将有百余丈远时,我方回马过来,与周泰战到一处。
我急道:“主公筹办派多少兵卒保卫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