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怼死你（一）
来潇湘馆的客人不说大富大贵，但多少都有些产业，出门好面子，极少有在事前就扣问代价的环境。看来是个打肿脸充瘦子的，小厮心中稍有不屑，脸上却仍然一派热忱，开口先容道：“我们这的女人分三大牌，艳，雅，技。”
“曹兄，您看？”
哪知肉痛的感受还没消逝，屁股还没坐热，人家开口就是一句风凉话，廖辉满心委曲，还没处说理去了。姜云撂下一句话就站那闷声不动，廖辉挑选性的疏忽他，重视力重新放回击中的菜单上。
“。。。”艳牌也能陪酒啊！没人要你干别的事！廖辉悄悄骂娘，这混球摆了然是要吃大户啊！
“是啊。”姬锋点头。“出了那事以后就没去过。”
“四冷四热，随便来八件，再给我上一壶上好女儿红。”
“嗯。”曹瑞点点头。“就点两个清倌人吧，我等身为官员，如果点艳牌，不免影响不好。”
廖辉开口问了，曹瑞也悄悄竖起了耳朵。他老爹曹毅供职礼部多年，为人古板，打小的家教就让他没甚么机遇来这类处所。方才嘴上说得不屑，实难掩心中猎奇。
步上二楼。
“嗳，曹大人，俗话说得好，朋友宜解不宜结，我们同朝为官，昂首不见低头见的，还当调和相处才是。”姜云堆起笑容，转过甚道：“廖大人，您说是吧？”
憋到了暮色来临，放工时候到了，大舅子姬锋准期而至。
这一听就是熟行，小厮忙从腰间取出簿子递了畴昔，姜云接过翻开瞧了瞧，说道：“莹宣，华裳，绿袖，瑶依，就这四个。”
曹瑞斜睨姜云一眼，沉声道：“你这是做甚么？这是我们的雅间，让你坐了么？”
“哟呵，这不是曹瑞曹大人么？”姜云挂上一张笑容，冷不丁地嚷道：“这还真是巧，哪都能赶上。”
三千两？一首曲子这么贵？廖辉眨眨眼，有些难以了解，他费经心机捞到这么大一份差事，所得不过人家轻飘飘地操琴琴，当官还不如当妓，哪来的这类事理？
长此以往，他感受有点扛不住，不由苦笑道：“大哥，要不咱就歇两日？整日喝酒，对身材不好。”
人手拿到一份巨额赔偿款，抚夷司世人总算消了怨气，一整日内心偷着乐，却也按着姜云的叮咛拉长着脸。只要走出了抚夷司，甭管瞧见了谁，那都是一个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模样，逮上了就劈脸盖脸一通抱怨。
廖辉和姜云谈不上甚么仇怨，此次是他暗中使绊子夺了对方的好处，本就是理亏的一方，瞧姜云说得诚心，本能地点点头道：“姜大人所言不差。”
“慢着。”不消装，他就是第一次来这，心中实在没底，不由开口问道：“你们这女人如何叫？”
“成！”姬锋也是个不怕事的性子，乐呵呵地应了一声，两人走至对街，路过潇湘馆门口时，非常天然地被两个迎宾女人拉了出来。
“来来，给两位先容下，这位是我大兄。”
“嗨，瞧你说的，小酒怡情，年纪悄悄的能有甚么题目？逛逛，今个你请，我不与你客气。”
“这就对了嘛。”姜云乐道：“曹大人，先前如有甚么获咎之处，还请你多多包涵。本日我做东，算是给你赔罪了。”
这话听着有些别扭，但姬锋说得却非常开阔。姜云入京以后，两人来往他在与金陵的信中多少写了一些，在银钱来往方面，吴王没有多说，就回了一句“别跟他客气，使着劲帮他花！不要有内心承担，这是积德，积德！”
被曹瑞那尽是质疑的目光一瞧，廖辉哭的心机都有了。六合知己，这处所他也只是听人提及过，昔日那里舍得来此消耗？曹瑞帮他搞定了东出使节的事，一万多两的抽头是跑不了了，撤除给部属分去的，他小我起码也能拿到三千两。冲了这点他才忍住肉痛，请曹瑞来此一聚。
“忙完了？走，喝酒去。”
百两起价，他又没来过，万一点到了两个千八百两的，加上这顿酒食，那还没到手的三千两提早就全数送出去了，忙前忙后的所为何来？
廖辉面色有些难堪，一时拿不定主张。就在这时，姜云拉着姬锋自顾自寻了个位置坐了下去，开口叮咛道：“加六个热菜，酒上两壶，哪些女人闲着的？牌面给我看。”
也不知他是酒仙临世还是色鬼投胎，这一日日的，仿佛不喝上一顿花酒，早晨就睡不着似的。舍命陪君子，可不是说说罢了，姜云总感觉比来他的肝。。。仿佛越来越硬了。
“好嘞。”小厮应了一声，就要回身拜别。
停下脚步，姜云扭头问道：“大哥，我们好久没去过潇湘馆了吧？”
“得嘞，客长请随小的来。”
不愧是都城数一数二的销金窟，只要太阳下山，不管何时过来，潇湘馆老是人隐士海，到处坐拥着醉生梦死之人。刚入大厅，劈面便走来一个小厮。
两人边走边聊，在街道拐口处时姜云眼尖，瞧见对角呈现了两个熟谙的人影。廖辉和曹瑞，正兴趣盎然地谈笑着，径直走入了潇湘馆大门。
“对，去吧。”
“客长几位？”
怨不得他有此一问，曹瑞对姜云的存眷仅限于他入京以后在朝廷里所干的事，在印象中，姜云仍然逗留在当初在吴县时那素衣布衫的形象。即便现在当了个从五品的少卿，毕竟上任不久，还是鸿胪寺抚夷司那种净水衙门，连这类跟贫苦百姓差不了多少的人，都能跑来开个雅间的处所，能初级到哪去？
这姿势放得极低，饶是曹瑞仍然瞧他不扎眼，现在也难以挑出甚么弊端，冷冷哼道：“那就坐吧。”
“四位。”看着迈向二楼的两小我影，姜云伸手指了指，淡淡说道：“跟他们是一起的。”
姬锋打小就家教甚严，吴王向来不准他占人便宜，甭管是谁，老是分得清清楚楚。此番也不知怎的，就下了这类唆使，当初与沈墨来往时，他也未曾说过这类混帐话来，本着百善孝为先，姬锋算是完整豁出去了，不管拖着姜云上哪，荷包子向来不带。
有根杆子姜云就能顺着往上爬，在他那自来熟的本领中，未几时屋内的氛围逐步开端和缓了下来。
姜云也跟着憋了整天，他憋着坏呢。刚得知这个动静后，他原筹算找老天子去说说，这事压根就不算甚么，不过就是天子一句话罢了，他们有约在先，不怕他舍不得一道圣旨。但就冲曹瑞那副欠抽的德行，不把功德搅成祸事，没完！不但要安戎司不利，还得把礼部也搭出来才算解恨。
“哦？如何说？”
“艳牌女人需银二十到百两不等，陪夜另算。”小厮笑着娓娓道来。“雅牌女人都是清倌人，只陪酒不陪夜，嬉闹能够，但破不得身，需银百两至千两不等。至于技牌，主如果陪客操琴，对弈，斗诗，以解雅兴，至于陪酒得看女人是否乐意，强求不得，需银千两以上。如我潇湘馆当家花魁炎舞女人，一曲叫价鲜少低于三千两的，且每周只抚一曲。”
“要不今个就故地重游一番？”
“好嘞！”小厮应了一声，倒着退了下去。
方才落座，屁股还没捂热，转眼就瞧见了姜云一脸理所当然地跟了上来，曹瑞立即沉下脸，尽是不快地哼了一句。“廖兄，这就是你口中的好去处？如何甚么人都能出去啊？”
“啊？”小厮愣了愣，微微吸了口气，姜云随口点的四个，可都是身价最高的。这顿花酒没个五千两底子打不住，他再次确认了一遍。“客长您点这四位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