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个十七岁的标致女人是最后出来的，她羞红了脸，仓促看了李秃顶一眼，就仓促地回身拜别。赵墨客在前面用力地叫她，要她别走，要她返来，要她别不美意义，要她快来蔓延公理。她头也不回，越走越快。李秃顶看着她走去时屁股的扭动，就晓得阿谁圆得卷起来的屁股是属于她的。

“我的屁股被他瞥见啦，除了屁股，不晓得他还瞥见了些甚么，你抽他呀！”

赵墨客和刘作家不敢再说文学方面的话了，他们揪着李秃顶的衣领，威风凛冽地控告着李秃顶的地痞行动，威风凛冽地向前走去。李秃顶一起上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人，有些人他熟谙，有些人他不熟谙，他们“嘿嘿”、“呵呵”、“哈哈”地笑了又笑。押着他的赵墨客和刘作家一边走着，一边不厌其烦地向着街上的人讲解，他们比现在电视里的主持人还要敬业。那两个被李秃顶偷看过屁股的女人就像是电视里的特邀佳宾，她们和赵墨客刘作家一唱一和，她们脸上的神采一会愤恚，一会委曲，一会愤恚委曲稠浊了。走着走着，阿谁胖屁股俄然尖叫了起来，她在看热烈的人群里发明了本身的丈夫，因而她哭泣起来，她大声对她的丈夫说：

派出所里五个民警一拥而上，围着李秃顶鞠问起来。他们先把那五个女人的名字弄清楚了，随后一个名字一个屁股地鞠问过来，除了阿谁小屁股他们没有鞠问，其他四个屁股他们都鞠问了。他们一点都不像是在鞠问，倒像是在向李秃顶探听，当李秃顶开端交代如何偷看林红的屁股，就是阿谁不胖不瘦圆得卷起来的屁股时，这五个民警就像是在听鬼故事，满脸的严峻神情。这个圆屁股的女人，这个名叫林红的女人是我们刘镇出了名的美人，派出所的五个民警常日里在大街上隔着裤子打量过她的标致屁股。这城里隔着裤子看过她屁股的男人多着呢，脱下了裤子今后的真肉屁股，就只要李秃顶一小我见过。这五个民警拿住了李秃顶后天然是机不成失，他们问了又问。当李秃顶说到林红紧绷的皮肤和微微崛起的尾巴骨时，五个民警的十只眼睛俄然像通电的灯胆似的亮闪闪了。李秃顶紧接着说没再看到甚么时，这十只灯胆般的眼睛立即像断了电一样暗了下来，他们满脸的绝望和满脸的不欢畅，他们拍着桌子对李秃顶呼啸：

赵墨客意犹未尽地弥补道：“这比如是李白和杜甫押着你……”

剩下的三小我押着李秃顶走向了派出所。眉飞色舞的赵墨客和一个新奇肉般的胖屁股，另有一个咸肉般的瘦屁股。他们押着李秃顶走在我们这个不到五万人的小城里，走在半路上的时候，我们刘镇的别的一大才子刘胜利也插手了出来。

李秃顶胆战心惊地交代起了本身如何让身材更往下去一点，如何想去看一看林红的阴毛和长阴毛的处所是甚么模样。李秃顶因为胆战心惊，以是悄声说着，他们听着听着竟然屏住了呼吸。李秃顶仿佛又在说鬼故事了，但是鬼将近呈现时故事又没了。李秃顶奉告他们，就在他顿时要看到林红的阴毛时，阿谁赵墨客一把将他提了上去，成果甚么都没瞥见。李秃顶万分可惜地说：

“你看看，他还在笑呢，他捡了便宜啦，他欢畅呢，你快抽他呀！你亏损了还不抽他？”

李秃顶那次一口气看到了五个屁股，一个小屁股，一个胖屁股，两个瘦屁股和一个不瘦不胖的屁股，整整齐齐地排成一行，就像是挂在肉铺里的五块猪肉。阿谁胖屁股像是新奇的猪肉，两个瘦屁股像是腌过的咸肉，阿谁小屁股不值一提，李秃顶喜好的是阿谁不瘦不胖的屁股，就在他眼睛的正火线，五个屁股里它最圆，圆得就像是卷起来一样，绷紧的皮肤让他瞥见了上面微微凸起的尾骨。贰内心怦怦乱跳，他想看一看尾骨另一端的阴毛，想看一看阴毛是从甚么样的处所发展出来的，他的身材持续探下去，他的头持续钻下去，就在他将近看到女人的阴毛时，他被活捉活捉了。

他曾经有个相依为命的兄弟叫宋钢，这个比他大一岁、比他高出一头、忠诚倔强的宋钢三年前死了，变成了一堆骨灰，装在一个小小的木盒子里。李秃顶想到装着宋钢的小小骨灰盒就会感慨万千，心想一棵小树烧出来的灰也比宋钢的骨灰多。

围观的人哄堂大笑，连李秃顶也嘿嘿地笑了，贰心想让这个男人丢脸的不是我李秃顶，是这个胖屁股的女人。胖屁股女人这时对她的丈夫尖叫起来：

“我的屁股向来只让你一小我看，现在让这个小地痞偷看了，这世上见过我屁股的就有两小我啦，我可如何办呀？你快抽他呀！抽他脸上的眼睛！你为甚么站着不动，你不感觉丢脸吗？”

“就差那么一点点……”

“你看看，你看看，两大才子押着你，你小子真是福运通天啊……”

派出所里的民警悟得从李秃顶嘴里挖不出甚么东西来了，就让李秃顶的母亲来把他领归去。李秃顶奉告他们，他母亲的名字叫李兰，在丝厂事情。一个民警就走出派出所的大门，站在大街上喊叫起来，问那些来交常常的人，有没有熟谙李兰的，就是阿谁在丝厂上班的李兰。这个民警在那边喊了五六分钟，终究碰上一个要去丝厂的人。他问民警：找李兰甚么事？民警说：

统统的人都笑着去看她的丈夫，她的丈夫红着脸皱着眉，站在那边一动不动。这时候赵墨客和刘作家不让李秃顶往前走了，他们揪着李秃顶的衣服，把他押送到了阿谁不利的丈夫面前，就像是把肉骨头押送进狗嘴里一样。胖屁股的女人持续在哭泣，持续大声叫着要她的丈夫揍李秃顶，她说：

“好好想想，另有甚么没有交代。”

“换个比方也行，”刘作家说，“如何说也是一个墨客和一个作家押着你，比如是郭沫若和鲁迅押着你。”

我们刘镇的超等巨富李秃顶异想天开，筹算花上两千万美圆的买路钱，搭乘俄罗斯联盟号飞船上太空去旅游一番。李秃顶坐在他远近闻名的镀金马桶上，闭上眼睛开端设想本身在太空轨道上的流落生涯，四周的冷僻深不成测，李秃顶俯瞰绚丽的地球如何缓缓展开，不由心伤落泪，这时候他才认识到本身在地球上已经是举目无亲了。

李秃顶跟着母亲走到了大街上，他母亲低着头静悄悄地走在阔别路灯的处所，他跟在她的身后，大模大样地甩着双手，满不在乎的模样，仿佛在厕所里偷看的不是他，是他母亲似的。回到了家中，李秃顶的母亲一声不吭地走进了本身的房间，关上门今后内里再也没有声音了。到了深夜，李秃顶在睡梦里迷含混糊地感到她来到了床前，像平常一样替他盖好踢掉的被子。李兰几天没有和儿子说话，然后在一个下雨的早晨眼泪汪汪地说了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她坐在暗淡的灯光前面，用暗淡的声音奉告李秃顶，当初他的生父在厕所里偷看女人屁股淹身后，她感觉无脸见人，曾想吊颈他杀，是因为他在襁褓里的哭声才让她活了下来。她说早晓得他也会如许，真不如当初死了更洁净。

李秃顶说完今后，这五个民警一时候没有反应过来，仍然眼睛发直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发明他的嘴巴不动了，他们才晓得又是一个没有末端的故事。他们脸上的神采希奇古怪，仿佛是五个饿鬼眼睁睁地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了。有一个民警忍不住抱怨起了赵墨客，他说：

李秃顶母亲活着的时候，总喜好对李秃顶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她这话指的是宋钢，她说宋钢虔诚仁慈，说宋钢和他父亲一模一样，说这父子俩就像是一根藤上结出来的两个瓜。她说到李秃顶的时候就不说如许的话了，就会连连点头，她说李秃顶和他父亲是两个完整分歧的人，是两条道上的人。直到李秃顶十四岁那一年，在一个大众厕所里偷看五个女人的屁股时被人当场抓获，他母亲才完整窜改了观点，她终究晓得了李秃顶和他父亲实在也是一根藤上结出来的两个瓜。李秃顶清楚地记得他母亲当时惊骇地躲开眼睛，哀思地背过身去，抹着眼泪喃喃地说：

沿街看热烈的大众哄堂大笑，他们说李秃顶说得对，说刘镇的两大才子文学成就是高，但是汗青知识还不如这个偷看女人屁股的坏小子。说得两大才子面红耳赤，赵墨客伸直了脖子说：

有一个名叫赵胜利的人这时刚好跑进了厕所，他是我们刘镇的两大才子之一，他看到有小我的脑袋和上身插了下去，立即晓得是如何回事了。他一把抓住了李秃顶后背的衣服，像是拔萝卜似的一把将李秃顶拔了上来。

“让她来派出所，把她的地痞儿子领归去。”

“我来帮你啦！”

“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李秃顶的母亲直到入夜今后才呈现在派出所的大门口，她没有鄙人午的时候来，她惊骇在大街上被人指指导点。十五年前李秃顶的生父已经让她感到非常热诚，现在李秃顶火上浇油让她更加热诚了。她比及入夜今后，才裹上头巾戴上口罩悄悄来到了派出所。她走进大门时看了儿子一眼，随即惶恐地将眼睛移开去。她胆怯地站在民警的面前，声音颤栗着奉告民警她是谁。阿谁本来应当放工回家的民警对着李秃顶的母亲大发脾气，说他妈的都甚么时候了，他妈的已经是早晨八点啦，他说他还没用饭呢，他本来早晨要去看电影的，他是在售票窗口的人群里又挤又推又踢又骂才买到这张电影票的，现在还看个屁，现在就是坐飞机去电影院也只能看到银幕上“再见”这两个字了。李秃顶的母亲不幸巴巴站在民警的面前，民警骂一句，她点一次头，最后民警说：

“不过是个比方嘛……”

“连我都晓得，李白是唐朝的，曹雪芹是清朝的，唐朝的人如何和清朝的人碰到一起？”

李秃顶被他们押着游街时还在东张西望，一脸满不在乎的神采，听到我们刘镇的两大才子自喻为李白和曹雪芹，李秃顶忍不住嘿嘿地笑，他说：

圆得卷起来的屁股走远今后，哭哭啼啼的小屁股也走了；一个瘦屁股对着李秃顶破口痛骂，喷了他一脸的唾沫，接着她伸手抹了抹本身的嘴也走了。李秃顶看着她走去，她的屁股瘦得穿上裤子今后就看不见了。

“郊野里的油菜花金黄一片，你不去看；小河里的鱼儿在水中戏耍，你不去看；天空湛蓝浮云洁白多么斑斓，你不昂首去看；厕所里臭气冲天，你恰好要低头塞出来看……”

阿谁乌青着脸的男人是我们刘镇驰名的童铁匠，李秃顶童年的时候常常去他的铁匠铺子，去看他打铁时火星飞扬的美景。现在童铁匠气得脸比铁还要青了，他扬起了他打铁用的大手掌，打铁似的“啪”的一声揍在李秃顶的脸上，让他一头栽倒在地，让他当场掉了两颗牙，让他眼睛里火星飞溅，让他半个脸呼呼地肿了起来，让他耳朵里的响声“嗡嗡”地叫了一百八十天。这一巴掌让李秃顶感觉本身丧失惨痛，他发誓今后再赶上铁匠老婆的屁股时，就是倒贴给他金子银子，他也紧闭眼睛死活不看了。

“这姓赵的不好好地待在家里写诗歌，去厕所干甚么？”

“应当是李白和曹雪芹押着你……”

李秃顶如同失物等候招领似的，在派出所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他坐在派出所的长凳上，看着阳光从大门口晖映出去，刚开端像门板那么大的亮光铺在水泥地上，接下去水泥地上亮闪闪的阳光越来越窄，变成了竹竿一样，然后在面前一晃甚么都没了。李秃顶不晓得本身已经成了一个名流，路过派出所的人都趁便出去看他一眼，男男女女，嘻嘻哈哈，来看看这个在厕所里偷看女人屁股的人是个甚么模样。没有人出去看他的时候，就会有一两个仍不断念的民警走过来拍着桌子，厉声对他说：

“你们别拉屎撒尿啦，你们的屁股被人看了又看，你们还一点都不晓得，你们快出来吧。”

赵墨客和刘作家是密切的笔杆子朋友，刘作家曾经寻遍世上的好词歌颂过赵墨客的四行小诗；赵墨客投桃报李，用了更多的好词歌颂了刘作家的两页小说。赵墨客本来是在前面揪着李秃顶，现在刘作家嚷嚷着走上前来，赵墨客就往左边挪畴昔了，右边的位置让给了刘作家。因而我们刘镇的两大才子堆积到了一起，一左一右共同揪着李秃顶的衣领，开端了没完没了地游街。他们口口声声要送他去派出所，四周就有一个派出所，他们恰好不送他去，他们绕着路去更远的派出所，不走冷巷专走大街，他们要让本身出尽风头。他们一边押着李秃顶游街，一边又恋慕起他来了，他们对李秃顶说：

大众说此次的比方说对了，李秃顶也点起了头，他说：“这还差未几。”

李秃顶没有见过他的亲生父亲，在他出世的那一天，他的父亲臭气熏六合分开了人间。母亲说他父亲是淹死的。李秃顶问是如何淹死的：是在小河里淹死的，还是在水池里淹死的？或者是在井里淹死的？他的母亲一声不吭。厥后李秃顶在厕所里偷看女人屁股被活捉活捉，用现在的时髦说法是闹出了绯闻，李秃顶在厕所里的绯闻暴光今后，他在我们刘镇臭名昭著今后，才晓得本身和父亲真是一根藤上结出来的两个臭瓜。他的阿谁生父亲爹就是在厕所里偷看女人屁股时，不慎掉进粪池里淹死了。

我们刘镇的男女长幼乐开了怀笑开了颜，张口杜口都要说上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只如果棵树，上面必定挂着树叶；只如果个刘镇的人，此人的嘴边就会挂着那句口头禅。连吃奶的婴儿牙牙学语时，也学起了这句拗口的白话文。人们对着李秃顶指指导点，窃保私语，掩嘴而笑，李秃顶倒是一脸无辜的神采，若无其事地走在大街冷巷。贰内心嘿嘿笑个不断，阿谁时候他快十五岁了，他已经晓得了男人是个甚么东西。

现在满天下都是女人的光屁股晃来晃去，在电视里和电影里，在VCD和DVD里，在告白上和画报上，在写字用的圆珠笔上，在点烟用的打火机上……甚么样的屁股都有，入口屁股国产屁股，白的黄的黑的另有棕色的，大的小的胖的瘦的，光滑的粗糙的，幼的老的假的真的，琳琅满目目不暇接。现在女人的光屁股不值钱了，揉一揉眼睛就会看到，打一个喷嚏就会撞上，走路拐个弯就会踩着。在畴昔可不是如许，在畴昔那是金不换银不换珠宝也不换的宝贝，在畴昔只能到厕所里去偷看，以是就有了像李秃顶如许当场被抓获的小地痞，有了像李秃顶父亲那样当场丢了性命的大地痞。

“别他妈的点头啦，快走吧，老子要关门了。”

这个刘胜利也是二十多岁，也在我们县文明馆出版的油印杂志上颁发过作品，他颁发的是一篇小说，密密麻麻地占了两页纸，比起赵墨客颁发在夹缝里的四行小诗来，刘胜利的两页小说气度多了，刘胜利也有一个名流的外号――刘作家。刘作家在外号上面没有输给赵墨客，其他处所天然也不能输给他。刘作家手里提着个空米袋，本来是要上米店去买米的，看到赵墨客活捉了偷看女人屁股的李秃顶，正在耀武扬威地走来，刘作家心想不能让赵墨客独领风骚，这类出风头的事本身也得有一份。刘作家大声嚷嚷着走上前去，一副雪中送炭的模样，他冲着赵墨客叫道：

那五个屁股的仆人终究冲锋似的跑了出来，肝火冲冲，咬牙切齿，尖声喊叫，哭哭啼啼。哭哭啼啼的就是阿谁在李秃顶眼中不值一提的小屁股，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双手捂着脸，哭得满身颤栗，仿佛她刚才不是被李秃顶偷看，而是被李秃顶刁悍了。李秃顶被赵墨客揪着站在那边，看着哭哭啼啼的小屁股，心想你哭甚么，你一个没发育的小屁股有甚么好哭的，我他妈的是没体例才趁便看了你小屁股一眼。

“坦白从宽，顺从从严！想一想，还看到甚么啦？”

赵墨客在厕所内里大声说着，过了有十多分钟了，女厕所里还是没有动静。赵墨客急了，跑到女厕所的门外大声喊叫，让内里的五个屁股快快出来，他健忘了本身是个高雅的墨客，他粗鄙地对着内里的她们喊叫：

刘作家感觉赵墨客的比方不铛铛，李白和杜甫都是墨客，而他刘作家是写小说的，以是他改正道：

当时候的大众厕所和现在的不一样，现在的大众厕所里就是用潜望镜也看不见女人的屁股了。当时候的大众厕所男女中间只是隔了一堵薄薄的墙，上面是空荡荡的男女共有的粪池，墙那边女人拉屎撒尿的声音是真逼真切，把你挑逗得心驰神驰。你就将头插了出来，那本来应当是你的屁股坐出来的处所，你欲火熊熊就把头插了出来，你的双手紧紧抓住木条，你的双腿和肚子紧紧夹住挡板，恶臭熏得你眼泪直流，粪蛆在你的四周胡乱爬动，你也毫不在乎，你的行动就像是泅水选手比赛时筹办跳水的模样，你的头和身材插得越深，你看到的屁股面积也就越大。

当时的赵胜利二十多岁，已经在我们县文明馆的油印杂志上颁发了一首四行小诗，为此他具有了一个名流的外号――赵墨客。赵墨客在厕所里缉捕了李秃顶今后，镇静得满脸通红，他把十四岁的李秃顶提到了厕所内里，滚滚不断地怒斥起了李秃顶，他在怒斥的时候仍然是满嘴的诗情画意：

李秃顶挨了揍今后满脸青肿流着鼻血，赵墨客和刘作家持续押着他游街。他们在刘镇的大街上走了一圈又一圈，他们三次走过了阿谁派出所，派出所里的民警三次都站到大门口来看热烈了，赵墨客和刘作家还是不把李秃顶押送出来。赵墨客、刘作家，一胖一瘦两个屁股押着李秃顶走呀走呀，走个没完没了。走得阿谁新奇肉般的胖屁股都没兴趣了，走得阿谁咸肉般的瘦屁股也不肯走了，两个屁股受害者回家今后，赵墨客和刘作家押着李秃顶在城里又走了一圈，直到他们本身走得腰酸腿疼，说得口干舌燥，才把李秃顶送进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