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仗势欺人
这日里,陈氏早早就打扮一新,灰鼠虎镶宝石金抹额,栗色点金的灰鼠外相袄子,上面是条湖蓝色的宫绦长裙,赭石披风古朴厚重,很合她的身份。团体色彩搭配崇高雍容,真正大师妇女之风。即持重又华贵,却并不夸大,真正的王谢贵妇气度。
很快,两边已是剑拔弩张。
万圣节过后不久,又到了农历十五,叶家人照烈上香的日子。
凌芸看了畴昔,悄悄掩唇,这柳氏还是不改繁华本质,穿戴可真是都丽堂皇,金光闪闪,秃顶上的金饰就有七八样之多,衣裳也是用的桔红,大红,亮紫,淡黄等都丽色彩,贵气是贵气,配上脸上稠密的妆容,平白无端老了十岁不止,如何看都有种发作户的感受。也难怪一贯自恃身份的陈氏非常看不惯。
陈氏打量凌芸一番,暗自点头,本日的打扮比上回可要持重高雅多了,人也精力五分。再看柳氏,陈氏又不自发地拧了眉,“本日是去给菩萨叩首,你没事穿得金光闪闪做啥?用心要闪花菩萨的眼么?”
柳氏恍然大悟,不屑至极,“本来是孙家呀,败落户罢了,一朝失势,就猖獗成如许。”
正说着,已轮到陈氏这些马车了,叶家的保护持了定国侯府的名贴,对那为首的锦衣卫说:“此乃定国侯府家眷,兄弟给个面子吧。”
去护国寺上了香后,返来的徒中,赶上官兵拦路查抄,陈氏打人去前边探听才得知,本来是孙家出了宵小,偷走了卫府最为贵重的珊瑚盆景,孙家老爷大怒之下,让京兆伊封闭都城七处城门,并派官兵挨家挨户搜刮,誓要找出偷宝之人。
但跟在锦衣卫身边的孙家人却不干了,在他眼里,定国侯府算甚么呀,他的堂姐但是宫里的贵妃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又统领后宫,威风八面,你一个小小的定国侯府又算甚么东西,叫你往东你不敢往西。
柳氏问:“孙家?哪个孙家?”
凌芸头戴八宝簪,流苏用米粒小碎珠穿成,简练明快。穿戴红色绣荷叶的小竖领中衣,外罩遍绣紫萝兰素缎袄子,下身是茄紫色的裙子,外罩雪里金各处锦滚花狸毛披氅,手上拧着方牡丹花腔的罗梢巾帕,与宫绦上的双凤齐翔图案相形得益,繁华明快,很合勋贵之家嫡妻的身份。
保护按奈不住,一手握着腰间的刀,厉喝道:“姓孙的,你别欺人太过!”
那为首的着飞鱼服,绣春刀,头戴圆帽,着皂靴,穿褐衫,身披玄色披风,一听是定国侯府,天然晓得定国侯府不止是京里的老牌勋贵,并且叶家到现在还是手握重权,颇得帝宠,特别叶家是走武将线路,文官怕锦衣卫,但锦衣卫却又怕武将。这位锦衣卫首级也不肯多惹是非,也就没有像其他家眷那般,把人赶下车,细心搜刮,并且直接放行。
孙家人从鼻吼里哼出声来,翻了翻眼,说:“娇贵?有贵妃娘娘娇贵吗?废话少说,把车门翻开,全都下车来,让爷细心查抄查抄。另有,你是甚么东西,一个主子,叶家的看门狗,也配与爷称兄道弟?”
但是,真要乖乖让夫人奶奶们上马车让他们查抄,传出去也太打脸了,叶家的保护还是颇通情面油滑以及看人下饭,但又不肯明着获咎孙家人,是以放软声音,拱了拱了手说:“这位兄台,车子里坐着的确是叶家女眷,夫人们娇贵,万一被惊着了,你我可就罪恶了。”
陈氏嘲笑道:“还能是哪个孙家?不就是得了帝宠的孙氏贵妃的娘家。除了这位,放眼整座都城,也没有人像孙家这般肆无顾忌的。”
凌芸接口道:“我大庆朝太祖天子规定,凡一品官见公、侯、驸马,一品官居右,需行二拜礼。你们孙家是不父执府,而我叶家则是一等侯爵之位。按礼,其品秩相越二三等者、卑者居下,尊者居上。本日我叶家又是仪仗出巡,你一个二等不父执府更需上马西侧躲避。”
那锦衣卫很有些左中难堪,定国侯府的保护垫了垫两边人马,锦衣卫人数浩繁,约有百十来人,而叶府却只带了数十人,定国侯府固然不怕获咎锦衣卫,再来,这又在大街上,万一起了抵触,可就影响大了。
陈氏坐不住了,掀了帘子,冷冷看向孙家人,“本来是孙家公子,孙家公子也算是皇亲国戚了,莫非连我朝礼节端方都忘记了吗?”
柳氏被骂了一通,当着凌芸的面,顿觉尴尬,心中对凌芸更是妒恨不已,但陈氏淫威之下,也不敢不平从,只得去重新换了衣裳。
陈氏一贯自夸陈家以及叶家,都是有稠密秘闻的人家,不说要穿很多华贵,起码要穿出大气来,并非把统统华贵名物挂在身上就叫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