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阏伯祠庙

卫旭几步登上石阶，叩开院门，给守门的丐帮弟子递上拜帖。约莫一袋烟的工夫，那守门的帮众又走出来，请了他二人进到宅子里去。

卫旭见这祠庙范围不小，奇道：“柳左使，这里瞧模样供奉的不是太上老君、如来佛祖等大罗神仙，也不是关老爷的神位。写着的这个‘阏伯’是个甚么来头，香火竟然能如此畅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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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少阳见了这庙，冲卫旭道：“卫兄弟，我们到了这供奉阏伯的神庙之前，理应出来看看！”说话间已经翻身上马。

两人在道旁存放了马匹，从庙门而入。这阏伯祠想是官府常拨钱补葺，乡绅百姓也都不乏着力。二人进了庙门，只见内里间间配房殿堂，甚是敞亮，炉鼎神像，卷烟环绕。

两人这几句话的工夫，那马车已然行出好远。柳少阳心知他本领了得，当下把缰绳递到卫旭手上，本身沿道快步追去。转眼奔出几十丈远，那些男人赶着的马车已在面前。柳少阳也不靠得再近，运起玄功，双足似缓实疾，悄悄蹑在前面。

柳少阳笑道：“卫兄弟有所不知，这阏伯是上古之时的三皇五帝中帝喾的儿子，就出世在此地。而后在这里为官，平生修研历法，寻究天理，晓得星象，仰仗着一身学问聪明，率中原之地的众先民刀耕火种，繁衍生息，造福一方，可真称得上是一名怪杰。因此虽是几千年前的已故先贤，却还是受此地百姓的供奉！”

这宅院内里陈旧了些，但毕竟是丐帮在豫东的分舵，内里却也不小。四周的阁楼屋宇，厅堂回廊，也是颇具范围。

这时候天至傍晚，祠庙中的香客三三两两已经未几。柳少阳和卫旭来到殿上，请了几炷高香，朝殿中的阏伯像纳头拜了几拜。

卫旭听了咋舌道：“听柳左使一说，本来这阏伯本来是古时候大有学问的好官啊。我卫某也算长了见地，说不得是要出来上几炷香的！”

那长须老者，恰是丐帮六大长老之一的卓长风。他见柳少阳年纪虽轻，风采神韵倒是不凡。不由得眼中一亮，也双手还了一礼，缓缓道：“年青人客气！五行门在淮泗这些年好大的名头，柳左使的名字，我丐帮高低，也是早有耳闻的了！”

卫旭低声续道：“这几人没甚么希奇，奇的是那马车上的布袋。我卫某走家盗户这么多年，一眼便瞧出，那布袋内里放的绝非甚么平常物件，而是一个活人！并且这袋子中的人定然身形纤细，倒像是个女子！”

丐帮中十万弟子遍及中原，这归德城中又有分舵，天然阵容甚大。柳少阳和卫旭唤过堆栈的伴计一问，便已经晓得了丐帮豫东分舵的城中地点。

柳少阳当下走着上前，冲那老者躬身拱手施礼，朗声道：“这位想必就是卓长风卓长老了，鄙人是两淮五行门左使者柳少阳，身边的是我帮中的兄弟卫旭。长辈在江淮便久仰丐帮侠义为本，聂帮主和座下六长老，个个都是了不起的高人名宿。本日北上开封，路过此地，特地前来拜访卓前辈和诸位丐帮中的豪杰！”

那帮众在前面带路，把柳卫二人带到宅子后堂门边，伸手做个请的姿式，恭声道：“两位请了，我们卓长老就在内里。”

这顿酒宴从天气中午直到了红日西斜，卓长老和丐帮世人将两人送出门外，相互间拱手别过。

柳少阳迈步而入，只见堂中十余条男人摆布分立，正首坐了个长须老者，恰是那天和水玄灵从北阛阓起，一起跟到刘员外府上的丐帮世人中领头的老者。

两人出了堆栈，穿街走巷，行了五六里地到了地头。柳少阳目睹是座墙垣多有破坏的旧宅，门前倒是给人修整粉刷了一遍。

柳少阳瞅瞅天气已晚，冲卫旭道：“卫兄弟，再往前怕是要过了宿头，本日我们临时歇脚在此地。到了明日，骑马沿着大道一起往前，应能赶上镖队的众兄弟。”

柳少阳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吃了一惊，暗忖：“卫旭既是巨盗出身，隔袋辨物的本领天然在行。他既这般说了，毫不会错。这几个男人忒也可疑，平凡人家，那里有把活人放在布袋子里的？”

卫旭听了连声应下，两人便筹算寻个堆栈歇了。恰是打马缓行之时，道旁现出一处古刹。两人望去，只见这祠庙朱漆青瓦，三门分立。石阶木栏的两旁，植着几株擎天翠柏，正首高悬的牌匾上，写着“阏伯庙”三个大字。

他主张拿定，冲卫旭道：“卫兄弟，这等歹事让我们赶上，说不得要管上一管。只是我们骑马跟在前面，只怕到不了地头，就要被那几个男人发觉。”

两人拜完了阏伯的神位，又是在祠庙里四下看了看，便步出了庙门。卫旭把两匹马牵了过来，柳少阳正想找个店家投宿。忽听得卫旭“咦！”了一声，手指一处，低声道：“柳左使，你看那几小我！”

这集镇本就不大，只见那三个男人驾着马车，沿了街巷几转之下，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到了镇子边上的一处酒坊前停下。

柳卫二人乘马从归德城城西而出，行了不到十里，目睹到了一处集镇。镇子虽是不大却还热烈，商店人家错落有致。

卫旭笑道：“柳左使此话正合我意，卫某正想管管此事。这如何不被发觉倒是好办，左使你固然发挥轻功跟上去，我牵着马在前面随后便到！”

丐帮人多是豪放萧洒的中原大汉，宴席也是不拘情势礼节。整只的鸡鸭猪羊纷繁摆上，成坛的烈酒也接连端了上来。丐帮的大小头后辈子坐了有百余人，闹得吵吵嚷嚷，都前后上前敬酒。柳少阳和卫旭举杯还敬，一一谢过。世人阔谈甚欢，柳少阳如此一来，倒是识得了很多丐帮里的江湖豪杰。

卓长风见柳少阳辞吐自如，气度不凡，内心也大是欢畅。当即叮咛摆下酒菜，宴请柳卫二人。

柳少阳抽身杵在一边，眼瞅着几人拿了那装着活人的布袋，从马车高低来。他凝神看去，但感觉这三个皂衣男人举手投足之间势道沉稳，清楚便是身负武功的江湖中人。

这酒坊门面倒也不小，分作高低两层，四周灯烛高悬。柳少阳见那三个男人，谈笑着便踅进其间，心中恰是计算。忽听背后有马蹄响动之声，转头一瞧，本来是卫旭牵着那两匹健马，已然跟了过来。

水玄灵本想说留下与他同走，但话到嘴边微觉不当，毕竟也没说出。柳少阳和卫旭送了世人压着镖车上路，便动手起去交友丐帮的事情来。

两下几句客气，柳少阳将刘员外的那张城西宅子的房契呈上。卓长风问他如何得来，柳少阳便只是瞒过了卫旭一节，其他照实说了。

柳少阳顺着他所指的处所望去，却见是三个皂衣男人，赶着辆马车沿街而行。这番贩子之象，再也平常不过。他没看出花样，忙问道：“不过是几小我和一辆马车罢了，可有甚么奇特之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