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往昔前因
孙玄宗言及至此，快速双眼陡睁，仿佛难掩心中思潮涌动，微有颤声道：“当年我师尊仙逝之时，立我师弟江紫彦为掌门人。我孙玄宗比他江紫彦入龙虎派为早，武功虽略不及他，但玄学易理却一定不如。再之师尊活着之时，老是偏疼于他，这般弃长立幼，我心中当真不平。江紫彦常日里自视甚高，当时龙虎派浩繁师弟徒孙，大多和他不睦。世人相约推举我作掌门，江紫彦听闻后竟带着座下弟子不告而别。而后我虽做了龙虎派的掌门，可龙虎一脉的掌门信物‘正一天师令’和相传的玄门珍宝‘天权诀’，同着几部高深玄功的秘笈，竟都尽皆被他带了去！”
柳少阳听到这时，前面的事情已然晓得几分。但见孙玄宗的脸上，已然规复了那番不见喜怒的神采，续而冷然道：
孙玄宗此时面色乌青，微愠道：“哼！柳左使，老夫年已五旬，执掌龙虎派十几年，在江湖上的所为虽称不上惩恶扬善，也不是恃强凌弱之辈。你听我将来龙去脉说了，倒是看看‘妖女’两个字，你身边的这位莫女人当恰当不得！”
“我遇见这等奇事，震惊之余，细心瞧去。只见这丫头将龙虎派的武功练得好生了得，有些招式使到高深处，便是老夫也是自忖不及。那些江湖人士那边是她的敌手，半晌间十余条男人灰头土脸，尽数伤在地上。那伙人中领头的两人一胖一瘦，本来只是站在一旁观战，见这丫头如此短长，一时候都是愣在当场。”
提及往昔之事，孙玄宗枯褶的脸上，垂垂暴露追思的神采，腔调微扬道：“自打江紫彦拜别以后，我经常派门下弟子在各地刺探他的下落，想找他问个明白，要回我龙虎派的几样珍宝。厥后几年，传闻他在南武林闯下了好大的名头，我也几次获得过他踪迹的动静。但他好似成心避我不见，每待我赶到之时，却均寻他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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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玄宗缓缓道：“上个月初五，老夫与门下弟子受成都蜀王相邀讲道，回龙虎山时在湖广道上赶路，刚巧瞧到这丫头与一伙江湖人士脱手。我一看之下，见她使的竟是我龙虎派的上乘武功。轻身功法更是惊鸿掠影、奇诡精绝，清楚是我玄门龙虎一脉，失传久矣的‘九宫泰玄术’。这功法乃我龙虎派祖师张道陵真人所创，心法要诀由每代掌门之间传承。可自打十几年前，那江紫彦下落不明以后，此术便已失传。”
柳少阳听到此处眉头微皱，心道：“莫女人将飞鹰帮的那伙恣睢之徒，脱手伤了也便罢了。这龙虎派乃是道指正宗，莫女人和他们便只是一言反面，如何也是大打脱手？这倒是真有些霸道了！”想到此处，朝莫雪茵脸上瞧去。只见莫雪茵俏脸之上，微有讪讪之色，情知孙玄宗所言不虚。
他转念一想，随即已然明白：“是了，想必当年江大侠被派中世人所迫，临去之时心中有气。以是这么做，用心是想让孙真人这个掌门，不能名正言顺。将镇派的绝学秘笈和‘天权诀’带走，算是连着对龙虎派高低，也一齐痛恨上了。嘿嘿，昔年的江紫彦我虽没见过，想来定也是位爱憎清楚，恩仇必报之人。”
孙玄宗说到现在，双目微阖，顿了顿道：“老夫见这丫头在我面前，伤了我龙虎派门下很多弟子，天然心中愠怒。便顾不得身份亲身脱手，待到与这丫头斗到百招开外之时，这丫头却说不陪我耍了，抽身发挥起轻功，朝北面起落无踪而去。”
“直到有一天，我在龙虎山上的演法观中清修。忽听得有在外的弟子返来报信，说江紫彦在南武林的衡山大会上技压群豪，被推举为盟主。又向江湖各派散下豪杰帖，说要在洞庭湖的君山上会盟，意欲结合江南武林反元兴汉。我策画着到时候在君山之上，定能寻他个正着。当着天下群雄的面，也好冲他这般私取镇派珍宝的所为讨个说法。”
“我瞧到此时，已然按耐不住。深思这丫头将我龙虎派的武功学得如此了得，又能会‘九宫泰玄术’，绝计是那渺无音信的江紫彦亲身传授无误。当即便带着门下弟子走上前去，问她江紫彦地点那边。谁知她不但不说，言语间还非常无礼。我门下弟子看不过眼去斥她几句，这丫头竟将我所带六位弟子中的四位，全都脱手所伤！”
柳少阳正想晓得孙玄宗要寻莫雪茵为的何事，接口朗然道：“孙前辈但说无妨，晚生在其间洗耳恭听！”
“谁知等老夫带着众门人，会盟之日到了君山岛时。只见七十二峰之下，江南武林的群豪已聚了不下千人，却唯独不见江紫彦的身影。老夫无法之下，只得跟着世人怏怏散去。而后江湖上便传出，江紫彦伉俪并着众弟子，在武夷山一同惨遭灭门。但此中却只少了江紫彦的尸首，今后我那师弟便十几年没了消息。”
柳少阳听孙玄宗讲到此处垂垂惊奇，不由暗想：“孙真人说得含混，但清楚已经清楚不过。他的龙虎派掌门之位，并非师尊相授，倒是私底下使了手腕夺来的。这孙真人此番行动，大违朴重高士之风。可那江大侠也是，既然分开龙虎派而去，为何又要将掌门信物和镇派之宝带走？”
柳少阳听孙玄宗也说到江紫彦，心中暗想：“那日在瓜洲，刘景天前辈说莫女人的轻身之术与江紫彦一样，公然没有瞧错。看来霍天魁口中的阿谁姓江的，真的便是江紫彦了。”贰心念甫转，却听孙玄宗接着道：
柳少阳将这话听在耳中，暗自忖道：“那一胖一瘦，想必就是飞鹰帮的霍天魁与祁伯飞了。”
孙玄宗说到此时，神采快速凛然，直盯着莫雪茵厉声道：“老夫本觉得他已然死了，可我龙虎派凭白丢了这很多代代相传的之物，老夫毕竟是不甘心。这些年游历四海，无时不在留意蛛丝马迹。现在眼瞧着这姓莫的丫头一身武功，绝然是江紫彦相授，我如何也要下落在她身上，把此事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