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恐年岁深远,忆不起曾经,此去经年,人何在?
“自当接管公子美意。”慕容子旭轻缓地抱起琴,递与竹枝,竹枝双手接过,屈膝施礼谢过。两人回身走出了屋内,屋外的天涯渐进敞亮了起来,灰白的天空仍飘飞着雪,像蒙蒙乱劈面的柳絮。几片雪花落在了竹枝的流苏髻上,像是成心簪上的白梨花,分外清丽。慕容子旭走进竹枝,仅隔三公分,棱角清楚的下巴下是竹枝的流苏髻。竹枝嗅到一缕清爽的竹香,在渐渐靠近,并不昂首,竹香熏得她微微醉了,心柔嫩成一池春水。慕容子旭低下头,鼻尖轻触竹枝的秀发,内心生出一片哀戚,自叹道:冥冥中的循环,我愿用尽长生永久,换回你半晌的温存。继而,退离了竹枝,走下竹阶,说道:“我且送你归去吧!”竹枝亦不肯久留,担忧兰儿不能对付父亲的盘问,回道:“那就谢过慕容公子了!”
慕容子旭再次横抱起竹枝,还是轻柔地,侧脸叮嘱:“想在天全亮前回到你的内室,只能借用我的妖术了。请先闭眼,到时便会奉告。”竹枝飞红了脸,虽是第二次躺在他的怀里,仍然不免慌乱,且惊奇本身竟如此信赖他,来不及细想,闭上了双眼。
“未曾记得,那我且称慕容公子吧。”
待走到一间翠竹搭建的屋舍前,竹枝方才慌了神,固然面前的男人看似沉稳朴重,却不能猜透他的心机,便道:“若这是公子的房屋,我恐不便出来。”白衣男人在竹阶前停下脚步,温婉地笑道:“如何不熟谙本身的雅舍了?”说着轻放下竹枝,整了整衣袖,不等竹枝开口扣问,持续说道:“何不先出来看看?”如此一来,竹枝不便多问,只见面前的屋舍虽面积不大却精美,所用之竹皆长有百年之久,屋顶亦是剖开竹子所盖,屋舍四周多出半米空间做成小小回廊却也用心,门窗上挂着几个粉底蓝线的香包,远远便香飘四溢了。
只是一溜烟儿的工夫,恍忽间仿佛做了个颀长的梦。竹枝再次展开双眼,身子已在罗衾里,统统平常地像昔日晨起。竹枝翻开罗衾,起了身,唤了几声兰儿,兰儿便从门外端进了洗漱的水。兰儿也是平常的兰儿,竹枝愈发胡涂,问道:“兰儿,可看到一名身着白衣的男人将我送回?”兰儿满脸迷惑地回道:“没有啊,昨晚蜜斯出去不到一个时候便回了,返来后乏得很,和衣就睡下了。快些来洗漱吧,一会儿水冷了。”难到真是一场梦,罢了?
“慕容公子如此情深意长定会打动彼苍,画上的女子也会早日与公子相逢。”
“多谢你的祝贺,案上的琴想来你会喜好,可否接管我的美意。”
“这间屋舍是我们联袂打造,内里的每件安排都由你经心设想,画上的女子恰是当日你操琴我执笔所作,门窗上的香包也是出自你手。难到你一丝一毫也记不起?”
“竹枝,你当真不记得这里,不记得我的名字?”
“既然你如许说,我也不好强求。”
“慕容子旭,可还记得?”
“我若当真记得慕容公子所说,则可得此屋,为何还要欺瞒你?”
“感激慕容公子说了这么多,只是,天下之大,说不定我刚好类似于你敬爱之人,不然,这般深切的回想怎会健忘?何况,我长至十七,从未患不对忆症之类的病,更无健忘的由头了。”
“了解这么久,还不知如何称号令郎。”
竹枝瞧了眼白衣男人,独自踏过竹阶,嗅了香包,轻推开小门,室内陈列映入视线:对门的案上一张古色古香的琴,墙上悬着一副书画,画中操琴的女子竟七八分类似于竹枝,春联写着“净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室内隔着轻纱屏风,因此不得一见,只要缕缕青烟飘散着。竹枝思忖着本身必然与白衣男人有不成分的干系,但他却不会等闲相奉告,只得渐渐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