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溯水伊人
以沈东善今时本日的职位,常日里天然没少被人恭维,但能像明天这般受用的倒是没几次,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白霜是个令男人没法顺从的绝色美人。被如许的大美人如此阿谀,试问天下又有几个男人能持续恪守矜持?
柳寻衣考虑半晌,方才开口道:“刚才大哥说沈东善能带我进陆府,不知此话怎讲?”
柳寻衣赶快点了点头,抬眼看向二楼雅间的沈东善,余光不由扫到正在为其斟酒的白霜,心中再度闪过一抹莫名的悲惨。
“贤弟?贤弟?”
“沈老爷好文采。”白霜莞尔一笑,举杯恭敬道,“沈老爷亲临,溯水阁蓬荜生辉。小女子能被沈老爷奖饰,更觉三生有幸。”
柳寻衣一喜,忙道:“大哥真能在他面前替我讨情?”
“白霜……”柳寻衣心头一沉,喃喃自语道,“溯水阁第一美人……”当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听上去格外庞大,模糊有几分可惜。本觉得如此超凡脱俗的女子理应是个冰清玉洁的大师闺秀,却万没想到她竟然是这靡靡之地的头牌美人。
笑谈间,白霜美目流盼不经意地扫到门外的林方大和柳寻衣,特别是当她看到柳寻衣的时候,眼神不由一愣。但她粉饰的极好,刹时便又规复了常态。
“大哥叫我?”柳寻衣游移道。
“大哥虽没有本领替你向陆府讨一张请柬,但却能去沈老爷面前讨小我情,明日让他带你去插手金盆洗手大会。”林方大点头道,“在陆府眼中我不过是个不入流的知名小卒,是以只能凭请柬出来。但沈老爷分歧,他要拜访陆府毫不会有人敢找他讨要请柬,天然是想带几个侍从就带几个侍从。”
“人的名树的影,不管是真是假,这些话能在江湖中传播就足以证明他的分歧凡响。”林方大道,“沈老爷呈现在泉州定是为了明日莫岑金盆洗手之事,但却不晓得他的目标又是甚么。”
林方大不晓得柳寻衣在深思甚么,独自问道:“贤弟可熟谙沈老爷?”
“回老爷,门外有人求见!”侍从赶快答复道。
听闻此言,沈东善看向白霜的目光当中悄悄闪现出一股莫名的笑意,这类眼神直看的白霜没出处的心头一紧,只感受本身的统统仿佛都被沈东善的这一眼给完整看破了。
林方大和柳寻衣顺着楼梯直奔二楼,守在雅间外的几个侍从伸手揽住他们的来路,待林方大表白身份,那人又猜疑地打量几眼以后,方才回身去处雅间内的沈东善回禀,但现在的沈东善与白霜谈笑正欢,那侍从也不敢张口惊扰,只是悄悄地站在一旁,仿佛在等待开口的机会。
“贤弟。”见到如有所思的柳寻衣,林方大再度开口道,“白霜虽是溯水阁第一美人,但却不是随便甚么人都能等闲靠近的,她与溯水阁内的其他歌女舞姬不成混为一谈,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大哥还是想提示你一句,如果你也对此女成心,那趁早还是断了这个动机,以免逮不到狐狸反惹来一身骚。”
柳寻衣点头道:“沈东善戋戋一个贩子竟能让独揽武林半壁江山的北贤王都如此正视,我又岂敢小觑?”言尽于此,柳寻衣俄然心生一计,暗想道:“既然洛天瑾如此正视沈东善,那我若能先结识沈东善,岂不是无益于今后靠近洛天瑾?”
“休看他那副弱不由风的模样,但绝非普通人,贤弟切莫小瞧了他。”林方大好言提示道,“不然以江南陆家在江湖中的声望,陆庭湘又岂会让白霜去凑趣此人?”
白霜闻言微微一笑,道:“素问沈老爷乃人间少有的伟男人,天下女子没人能抵挡住沈老爷的魅力,本日一见公然不假。说甚可贵才子一笑?沈老爷不过只言片语,小女子已是心花怒放,喜不自禁了。”
“既是白女人的朋友,那便请出去发言吧!”
“不是江湖中人,但却没少插手江湖之事,看来沈东善也绝非善辈。”柳寻衣感慨道,“别的贩子对官府和江湖两边都恨不能避而远之,但他却能摆布逢源,游走于势不两立的官府和江湖两派,仍旧独善其身,想必然有过人的手腕和深不成测的城府。”
“白女人不必自谦,天下不知有多少男人情愿折寿十年与白女人杯酒言欢。”沈东善笑道,“但如白女人如许的女子倒是可遇而不成求,不贪财、不逐利、不求名,试问天下又有几人能博得才子一笑?本日沈某能在此与白女人谈笑风生,才是真正的三生有幸。”
林方大连续唤了好几声,柳寻衣这才如大梦初醒般蓦地回过神来。转而向林方大的目光中乃至还带着几分不解的迷惑,明显他对林方大刚才的言行全然没有在乎。
彻夜的白女人看上去比之在鸳鸯榭的时候更显倾国倾城,白裙飘飘环佩玎珰,玉镯金钗紫霞薄纱,鸳鸯榭中不食人间炊火的漂渺仙子,现在在沈东善面前竟是展暴露另一番令民气猿意马的千娇百媚。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雅间内,沈东善与白霜相对而坐,他面带一丝儒雅的笑意,手中悄悄摇摆着纸扇,淡笑道,“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心。好一个溯水阁,好一个白霜,名字获得妙极!”
沈东善目不斜视地冲着白霜浅笑敬酒,并随口向侍从问出一句:“何事?”
“传闻过他的大名。”柳寻衣仓猝收起对白霜的可惜和对陆庭湘的鄙夷,点头道,“大宋第一商号的仆人,有钱有势有手腕,传说能吵嘴通吃,但却不知是真是假。”
自从白女人呈现在溯水阁后,柳寻衣的眼睛就没有再从她身上挪开过。
“如此甚好!”林方大点头笑道,“世上女子千千万,贤弟不必钟情于一个白霜。”说罢,林方大伸手遥指一下雅间中恍惚昏黄的男人身影,正色道,“正现在夜,白霜定然又是受了陆庭湘的教唆,特地在溯水阁内服侍沈老爷这位高朋。”
“哈哈……”
“只因为她是沈东善的女人?”柳寻衣不答反问。
柳寻衣的目光跟着白女人和沈东善的法度从大堂直到溯水阁二楼,神采中略带几分难以置信的惊奇与说不出道不明的庞大。
……
闻听此言,柳寻衣心中俄然对陆庭湘这位“武林第一君子”有些鄙夷,他原觉得陆庭湘是个为人朴重顶天登时的君子君子,现在却闻听他为了阿谀沈东善,竟然让本身的女人去陪别的男人喝酒作乐,实在有失大丈夫所为,乃至手腕另有些卑鄙。
“我只晓得他与金剑坞主打过交道,但他与金剑坞的干系究竟如何我却不清楚。”林方大点头道,“不过府主与沈老爷的干系的确非同普通,沈老爷几近每年都会亲身去洛阳登门拜见我家府主,而府主也将沈老爷视为贤王府高朋中的高朋,只如果沈老爷到临洛阳城,我家府主就算再忙也会抽出时候来亲身作陪。我也曾奉府主之命,在沈老爷过寿之日前去送过贺礼。”
“自古红颜多祸水,且不说与她的背景非常庞大,单说此女闻名于溯水阁这类处所,就足以断言她骨子里绝非甚么端庄女人。”林方大好言劝说道,“娶妻求淑妇,以贤弟这等人才武功,所配的天然也应是淑女才子,而并非这类尘凡脂粉。她虽有倾城之貌,但却可惜只是陆庭湘用来拉拢权贵的玩物,与金银、珍珠、玉器普通无二。唉!”说到最后,林方大也不由地为白霜感到一丝可惜。
林方大眉头微皱着望着柳寻衣,眼神中出现着一丝耐人寻味的意味,道:“莫非贤弟不晓得那女子就是溯水阁的第一美人白霜?”
“我……”
“她背后的男人并非沈东善,而是陆家家主陆庭湘。”林方大苦笑道,“实在陆庭湘也并未给她甚么名分,但全部春秋广厦都是陆家的,溯水阁第一美人天然也应当算是陆庭湘的女人。”说罢,林方大再度深深看了一眼柳寻衣,问道,“贤弟,你买金钗该不会是为了此女吧?”
“大哥曲解了,我对白霜女人并未有任何男女之情,我只是……”柳寻衣点头敷衍道,“只是有些替她可惜罢了!”对于白霜与本身mm神似之事,柳寻衣并未多提。
“白女人?”柳寻衣闻言心中一惊,暗道,“是了,鸳鸯榭的胖女人也称呼其为‘白女人’,看来本身刚才没有看错,的确是同一小我。”一想到这些,柳寻衣精力蓦地一震,赶快向林方大问道:“大哥,阿谁女子她……她究竟是甚么人?与沈东善有甚么干系?与这溯水阁又有甚么干系?”
“你我是兄弟,莫说是为你讨小我情,就算是为你两肋插刀又当如何?”林方大说着话已是猛地站起家来,顺势拽起柳寻衣,笑道,“我这就带你上去拜见沈老爷,稍后你无需多言,让我来讲!”
“武林中人觊觎惊风化雨图十之八九是为了金羽神功,而沈东善是个彻头彻尾的贩子,天下贩子都一样,无外乎是求财。”柳寻衣坦言道,“以是他应当是冲着惊风化雨图中埋没的金国宝藏而来。”说罢,柳寻衣话锋一转,迷惑地问道,“刚才大哥说沈东善和北贤王、金剑坞主都有干系,但北贤王与金剑坞主二人素无甚么来往,却不知沈东善到底算是谁的朋友?”
“贤弟在看甚么?”林方大转头望了一眼二楼雅间内若隐若现的几道身影,猜疑地盯着柳寻衣,低声道,“莫非你熟谙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