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二章：虎穴龙潭（一）
话音未落，无情剑已刺破阿保鲁的肌肤，切入约两寸之深，剑锋摩擦着胫骨蓦地向外一翻，一股红黄血水参杂着浓烈腥味在一片血肉恍惚中汩汩外冒，直疼的阿保鲁五官狰狞，浑身颤抖。直看的旁民气惊肉跳，连连咂舌。
一起无话，十月二十五，洵溱一行顺利进入长白山地界。
伴跟着潘雨音的耐烦叮咛与洵溱的戏谑调侃，一行人将半日登山的怠倦一扫而空，一个个收敛心机，打起精力，谨慎翼翼地跟在潘雨音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朝虎穴龙潭的方向走去。
即便是走南闯北，见惯风波的洵溱，在听到潘雨音的一席话后，仍情不自禁地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
紧接着，一条花斑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荒烟野蔓中窜掠而出，偷袭潘雨音和洵溱不成，又吐着芯子，翻出毒牙直扑紧跟在二人身后的阿保鲁。
“救你的命！”
“王八蛋……”
进山后不能再赶乘马车，只能步行。是以，洵溱命阿保鲁、萧阳、苏忽、荀布道两两一组，轮番用竹轿抬着身材衰弱的柳寻衣上山。
“你……你想干甚么？”
“我们已进入山林要地，大师将我事前筹办的药囊拆封后挂于腰间。从现在开端，每隔半个时候就要拆换一副新囊，以免药囊见效。”言罢，潘雨音走到柳寻衣身边，亲手将药囊挂在其腰间，又取出一方锦帕悄悄遮住柳寻衣的口鼻，解释道，“柳大哥，山中瘴气浓烈，凡人仰仗药囊能够抵抗，但你伤势未愈，故而用这条被药水浸泡过的手帕遮开口鼻，以防万一。”
怪石林立，形状狰狞，瀑布湍急，波澜澎湃。沿途再无百卉含英，林中亦无乌鹊通巢，唯有飞禽走兽若隐若现，猿啼鹤唳忽近忽远。
洵溱密令阿保鲁四人，不管何时何地，必须有一人紧跟在唐阿富身边，以防他俄然对柳寻衣发难。
洵溱话未说完，头前带路的潘雨音俄然眼神一变，口中收回一声尖叫，下认识地推开身边的洵溱，同时闪身跳到一旁。
十里范围可不是一咬牙、一闭眼，仰仗一股子狠劲儿就能冲畴昔的。一起上又是瘴气毒虫，又是圈套池沼，就算没有将人吓死，也能将人活活累死。
一开端，他们能在山中看到很多樵夫、猎户的踪迹，但走着走着，不知甚么时候四周的人变得越来越少。晌午，他们踏入一片烟雾环绕的山林荒漠，四周的风景垂垂变得不再像方才那般惹人爱好。
“既然虎穴龙潭周遭十里鬼神难行，当初潘女人和桃花婆婆又是如何出来的？”萧阳仿佛对潘雨音的‘危言耸听’心胸质疑。
上午，他们在山麓小镇清算安妥，而后一头钻入茫茫大山。
“啊……”
“大师记着，万一不谨慎走散，千万不要乱动，尽管放声呼救，我必然会归去找你。”
“若想安然无事地出入虎穴龙潭，必须筹办三样东西。”潘雨音不急不缓地说道，“其一，是秘方调制的药囊，此物能够醒神放心，消灭瘴气。其二，是一条埋没极深的盘曲巷子，此路不但能够避开统统圈套池沼，并且埋着大量的硫磺石粉，能够摈除毒虫，不受滋扰。第三，需求虎穴龙潭的仆人亲身接送。”
“噌！”
“潘女人放心，颠末阿保鲁的经验，我料他们谁也不敢再妄自负大。”
在潘雨音的带路下，他们在崇山峻岭，层峦叠嶂中逛逛停停。置身于山环水抱，游走于路转峰回，沿途山明水秀，奇花异草，林中莺啼燕语，鱼跃鸢飞，无不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见状，潘雨音赶快上前帮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前后折腾约一炷香的工夫，阿保鲁的性命和他这条腿方才堪堪保住。
“别动！”
“多谢潘女人……”柳寻衣惨白的脸上强挤出一丝感激的浅笑。
“呼！”
“既是‘天下第一福地’，又有‘天下第一神医’，猜想柳寻衣的伤必将能病愈。”洵溱不成置否道，“事不宜迟，我们从速上路吧！”
阿保鲁与洵溱相视一眼，稍作踌躇，而后夺过蛇胆，囫囵着吞咽入腹，光滑苦涩令其忍不住胃海翻滚，一阵干呕。
“长白山中有一汪周遭十余里的天池，十余座矗立入云的山岳围池而落。天池东侧有一峰名曰‘紫霞’，紫霞西北有一峰名曰‘华盖’，虎穴龙潭就在双峰之间。”
参天巨木掩蔽温暖秋光，潮湿而泥泞的山林在雾气昭昭的映托下显得有些阴沉可怖，落叶腐臭掺杂着泥土的气味披收回刺鼻难闻的味道，特别是放眼望去不见一丝火食的寥寂荒凉之感，使情面不自禁地感到一阵忐忑与孤傲。
“不成能！”潘雨音苦笑道，“因为虎穴龙潭一里范围内巨树遮天，浓雾蔽日，白天如夜，隆冬如冬，固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双目可见的间隔却不敷一尺之遥。更首要的是，在那边任何人都会落空方向感，如果没有黄、梅两位前辈亲身接引，谁也走不出那片暗中丛林。如果前边的瘴气、毒虫、圈套、池沼都能仰仗高强的本领和极佳的运气幸运过关，最后一里必将变成统统人的恶梦。时至本日，暗中丛林中仍有很多残骨遗骸，有些是私行突入，丢失此中，被活活困死在内里的妙手。有些则是被黄、梅两位前辈捉返来，用心扔在内里的仇家。”
伴跟着阿保鲁的阵阵叫骂，红黄血水排泄的速率渐渐减缓，色彩垂垂变成殷红。
难怪虎穴龙潭被称为江湖三大禁地之一，的确不成小觑。
“虎穴龙潭在甚么处所？”洵溱又问道。
“如此说来，虎穴龙潭岂不是坐落于峡谷中……”
说时迟，当时快，就在毒蛇咬住阿保鲁的一刹时，唐阿富飞身而至，剑光一闪，血溅三步，将蛇头齐齐斩断，剩下半截蛇尾在草地中扭曲翻滚。
蛇速极快，令阿保鲁猝不及防，难以闪躲。未等他拔刀出鞘，花斑蛇已将毒牙深深嵌入他的小腿，一阵剧痛令其忍不住破口痛骂。
“亲身接送？”阿保鲁一瘸一拐地活动着腿脚，猜疑道，“既然我们有药囊，又晓得密道，莫非不能直接进入虎穴龙潭？”
唐阿富眼神一变，脱手如电，眨眼将阿保鲁腿上的穴道封住，而后举剑朝他的小腿刺去。
“山连山，水连水，一望无垠，无穷无尽。”潘雨音回想道，“我听黄阳明前辈说过，这片山脉延绵近三千里，泉溪瀑布千万条，大小山岳百余座，就连他白叟家也没有走完。”
“咔……”
在潘雨音的发起下，洵溱将多量人马留在沈州待命，只带阿保鲁、萧阳、苏忽、荀布道几人随行庇护。
“翻过前边那座山，大师必然要紧紧跟着我，千万不要乱走。”潘雨音神情一禀，慎重其事地说道，“我听黄、梅二位前辈说过，虎穴龙潭十里之境乃凶恶莫测之地，如果冒然突入，必然有去无回。有道是‘十里鬼门关、七里鬼域路、五里忘川河、三里何如桥、一里望乡台’。十里范围内，瘴气漫天，若无特制的药囊庇佑，不出十步就会昏阙堵塞。七里范围内不但有瘴气，更有漫山遍野的毒虫，若被那边的毒虫咬上一口，就算当场砍掉一条腿只怕也保不住性命。五里范围内除瘴气与毒虫外，更稀有不清的构造圈套，既能抵抗山林猛兽，亦能防备不速之客。那些圈套豺狼豺狼一触即死，我们更是不必多言。越靠近虎穴龙潭凶恶越大，特别是进入三里范围，各处池沼，深不成测，一旦出错沦陷，纵使大罗金仙下凡也有力回天，是以大师千万不成掉以轻心。”
“难怪他们敢将药囊和密道奉告你，本来早有防备。”洵溱如有所思，面露敬佩，“若没有最后一里的‘迷魂阵’，外人只要出来一次，便能轻而易举地破解虎穴龙潭的奥妙。如此一来，黄、梅两位前辈断不能几十年如一日的平静安闲。”
“害人之心不成有，防人之心不成无。”潘雨音无法道，“虎穴龙潭乃长白山第一洞天福地，堆积六合灵气，孕育万物精华，随便摘一根花草都是外界可遇而不成求的天材地宝。特别是那汪浸泡着无数毒虫，酝酿千百万年的‘葬龙潭’。大毒即大补，毒至顶点却也补至顶点，随便舀出一瓢加以良药温润调和，便可兑出几大缸‘圣水’，其功效涓滴不逊于代价连城的虫草药酒。如此世外桃源，天精地华，若说外人不眼馋，谁能信赖？”
“谨慎有蛇！”
“潘女人，长白山究竟有多大？”
阿保鲁忍痛将蛇头从小腿拽下来，当毒牙从肌肉中离开时，拉出一丝半红半黄的黏液，令世人大惊失容。
在天袁堆栈休整一日，翌日凌晨一行人解缆前去长白山。
“他妈的！”
“万幸此蛇毒性不烈，不然你不死也要废条腿。”唐阿富捡起微微爬动的半截蛇身，用剑剥开，取出蛇胆，递到满头大汗的阿保鲁面前，“吞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