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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九章:治家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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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七八名婢女顺次端着净水、香茶、漱盂、米粥、糕点等物来到内院。待为首的婢女轻叩房门,听到房内传出一声慵懒的应对,方才谨慎翼翼地引着其他婢女排闼而入。

“另有!”未等林方大领命而去,谢玄再度弥补,“让苏堂筹办一份厚礼,就说……是我特地送给洛阳将军的。”

面对凌潇潇一而再、再而三地摸索,谢玄始终泰然自如,不慌不忙:“回夫人,并非谢某不想替府主报仇,只是……不想被柳寻衣的障眼法牵着鼻子走。”

“罢了!罢了!”谢玄仿佛不肯在这个话题多做胶葛,非常不耐地摆摆手,“既然闹出性命,则不能听之任之。你让苏堂亲身去一趟将军府,上高低下办理安妥,不成再节外生枝。”

“动了!”林方大冷哼一声,骂骂咧咧,“不动刀,镇不住这帮狗眼看人低的王八蛋!”

“既然晓得,为何迟迟没有行动?莫非……你不想替瑾哥报仇?”

至于凌潇潇,毕竟只是一名妇道人家。被豪情冲昏脑筋的她早已落空应有的明智,现在的凌潇潇一门心机只想将柳寻衣斩草除根。至于贤王府的兴衰荣辱,她根本来不及考虑。纵使考虑,也远不及谢玄那般全面。

谢玄深知林方大脾气朴重,戴德图报。故而对他的“无礼”不但不愤怒,反而倍感欣喜。久而久之,林方大也变成府中独一一名能够不顾场合、不顾身份直呼其“二爷”的人。

“夫人又安知不是?”

“三个!”面对谢玄的诘问,忿忿不平的林方大不假思考地放胆直言,“二爷,我思来想去就是想不明白。之前府主在的时候,也是由我挨家挨户地收账,洛阳城大小买卖无不笑容相迎,一个个恨不能上赶着给我交数,恐怕落在别人前面。当时候,府主底子不消露面,这帮王八蛋就像孙子一样听话。现在也不晓得如何回事?买卖还是那些买卖、掌柜还是那些掌柜、我还是我,可他们的态度却和之前截然分歧。不但不再主动交数,反而各式推委、百般狡赖,能不交就不交、能少交就少交,真他妈世风日下,民气不古。昨晚若非我杀鸡儆猴,恐怕西城几家买卖,我们一文钱也收不返来。”

“这……”

“这……”面对凌潇潇的诘责,谢玄不由一阵语塞。

并非谢玄怯懦怕事,亦非其柔嫩寡断,皆因他这位“府主”驰名无实,做任何事都会高低掣肘,行动维艰。在夹缝中勉强保持近况已是万分不易,岂有精力再去对于那些人背后的背景?

约莫一柱香的工夫,婢女们将统统清算安妥,经心烹调的早膳五花八门地闪现在谢玄面前。

……

“略有耳闻。”

当谢玄望着一桌子甘旨好菜却提不起半分食欲时,凌潇潇的声音俄然自院中响起,顿时令其眼神一变,下认识地停杯投箸,一双尽显衰老的眼睛微微眯起,死死凝睇着紧闭的房门。

“既然如此,二爷何不替本身立威?”

至此,前后四五名婢女快步轻声地退出版房,仅留三人。一人将用净水沾湿的锦帕递到谢玄面前,一人端着茶杯、一人捧着漱盂,三人无不点头垂目,毕恭毕敬。

“砰!”

“明白。”

待婢女们分开,谢玄又朝林方大高低打量一番,游移道:“又动刀了?”

没有号召、没有酬酢、没有拍门,凌潇潇独自而入,在谢玄欲言又止的古怪眼神中,闲庭信步般走向窗边的椅子。

不知多少夜晚,谢玄单独一人坐在洛天瑾昔日的位子上,望着“故主”的笔墨纸砚、丹青画卷而仰屋窃叹,向隅而泣。深感“孤家寡人”之苦,“形影相吊”之殇。

话音未落,虚掩的房门已被人大力推开。紧接着,浑身血污,手拎钢刀的林方大风风火火地突入房间。

“噗!”

究其本源,皆因林方大从小跟随洛天瑾,深受恩宠,他对洛天瑾的豪情天高地厚。是以,在贰内心贤王府永久只要一名府主,不管其是生是死,谁也没法代替。

“还在查?”凌潇潇嘲弄道,“你想查到甚么时候?我若不问,是不是十年八年也查不出成果?”

“去吧!”

“见了!”

“夫人恕我冒昧!犹记得上月初,清风盟主信誓旦旦地奉告我,他已布下天罗地网,一个月内必将柳寻衣、洵溱赶尽扑灭。可眼下近两个月畴昔,柳寻衣和洵溱仍神龙见首不见尾。由此足见,清风盟主的动静……也一定精确。”

“见血了?”

“你觉得这些人真是路边的阿猫、阿狗?”谢玄嘲笑道,“非也!实在每一个想在洛阳城安身的帮派,背后都有强大的权势做背景。这些人不过是他们派来摸索贤王府深浅的傀儡。如果我们阵脚稳定,他们就临时按兵不动。可一旦我们放松警戒或者表示出一丝一毫的慌乱,顿时会有成群结队的虎狼簇拥而至,将我们啃噬的连骨头都不剩。”

“我奉告你柳寻衣的线索。”

统统如当年服侍洛天瑾那般,她们的行动轻巧而谙练。看似混乱无章,实则有条不紊。全部过程几近未收回半点声响,恐怕惊扰闭目养神的谢玄。

在她内心,只要清风和武当这座背景不倒,贤王府就不会式微。

可实际上,武林盟主并非说一不二,武当派更非天下无敌。清风亦有很多难处、很多顾忌、很多软肋。是以,一心希冀武当为贤王府撑腰,底子不是悠长之计。

面对凌潇潇别有深意的讽刺,谢玄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栗,心中飞速策画,从而灵光一闪,决定先发制人:“夫人说的但是东北传来的动静?”

“谢某还在查……”

“吱!”

一见浑身狼籍的林方大,满脸怠倦的谢玄不由眉头微皱,仓促吐掉嘴里的茶水,从而向三名婢女叮咛道:“你们先下去!”

只可惜,今时本日的贤王府真正“当家作主”的人并不是居安思危的谢玄,而是寒腹短识的凌潇潇。

“柳寻衣的事……”没有多余的废话,凌潇潇矮身落座,开门见山,“你停顿如何?”

“谈何轻易?你觉得那些商贾是用心和我们作对?实在,他们也是被逼无法。既要对付我们,也要对付那些不懂端方,只晓得狮子大张口的混账。”

感喟一声,林方大深深看了一眼两鬓泛白的谢玄。不再踌躇,头也不回地快步消逝在门外。

“唉!”

这里不是卧房,而是书房。

当谢玄随便擦拭几下脸颊,欲举杯漱口时,书房外俄然传来一道沉闷的呼喊。

“此次……死了几个?”

十一月十七,洛阳城,贤王府。

“唉!”

“我听许衡他们提过一句,仿佛有七家,都是从外埠来的。”林方大回想道,“这段时候,下三门忙的热火朝天,不分日夜地在外边折腾,连续数日看不见人影。”

只可惜,贰心不足而力不敷,只能害羞忍辱。

“一大朝晨何必唉声感喟?”

“物是人非,世态炎凉。”谢玄叹道,“洛阳城还是本来的洛阳城,但贤王府早已不是昔日的贤王府。你可知,近一个月洛阳城又冒出多少帮派?”

婢女们蹑手蹑脚境地入书房,一字排开朝形似假寐的谢玄欠身见礼,而后各自散开。

固然谢玄已贵为府主,但贤王府的一些“白叟”至今仍喜好用昔日的称呼。此中,尤以林方大最为明目张胆。

有人推开窗扇、有人吹熄烛台、有人打扫空中、有人擦拭桌椅、有人浇花灌草、有人换炉焚香、有人清算案上混乱的书卷、有人将杯筷碟碗排放整齐……

“我就不信这些人真不怕死!前阵子我们明显已连根拔起好几家,为何他们仍有恃无恐地前仆后继,并且……越来越多?”

“夫人找我……有事?”

“他的动静早已在江湖中传的沸沸扬扬,妇孺皆知。恐怕……天底下也只要你谢玄仍不晓得。”

“出去发言……”

“哦?”谢玄心中暗惊,但大要上却不动声色,“夫人晓得柳寻衣的下落?”

“是。”

自从谢玄出任贤王府的府主,为应对虎视眈眈的江湖群雄,稳住洛阳城的大局,对上安抚刚愎自用的凌潇潇,对下震慑日趋涣散的众弟子,不遗余力地保住洛天瑾留下的这份家业,可谓夙兴夜寐,呕心沥血。常常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书房”垂垂变成他的“卧房”,十天几近有九天在这里度过,秉烛思劳,夙夜忧叹。

凌潇潇每一次不请自来,皆不是甚么功德。同时意味着谢玄必须打起十二分精力,筹办与绵里藏针的她斗智斗勇。

“甚么意义?”凌潇潇猜疑道,“你安知这是柳寻衣的障眼法?”

实在,心有不甘的人岂止林方大?谢玄一样肝火冲天,恨不能将统统图谋不轨之人碎尸万段。

“二爷!”

“他们的背景是谁?”林方大怒道,“二爷何不派人将他们一一肃除?如果我们的人手不敷,能够向武当求援……”

“我当然晓得!”凌潇潇神情一禀,正色道,“此动静由崆峒掌门钟离木亲身派人奉告我爹,武林群雄亦是服从我爹号令出关追剿,岂能有假?”

“哦?”凌潇潇眉头一挑,语气愈发阴阳怪气,“莫非你早就晓得?”

“若不是许衡他们盯得紧,洛阳城恐怕早已被人朋分殆尽。”谢玄无法道,“眼下,洛阳城内牛鬼蛇神,鱼龙稠浊,商不商、民不民、官不官,都想跳出来替本身谋一份私利。这类混乱的场面,府主在时何曾呈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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