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二章：破而后立
“如是我闻，乾坤居中。开通见暗，乃在虚空。由心生故，五蕴皆明。九阴九阳，无有迷穷。神聚其首，气汇其足。东西由象，南北成观。内无所惊，外无所惧。身心相知，复体不迷……”
在其日积月累，踏实安定的武学根本上，再重新修炼一门内功心法，仿佛在一张涂满颜料的彩纸上衬着着色，当然比在一尘不染的白纸上困难的多，亦费事的多。
短短一日，他竟从第四重境地一起冲破至第八重，直令桃花婆婆和黄阳明目瞪口呆，连连咂舌。
由此开端，他的傲人资质与武学天赋如雨后春笋般争相而出，“从零到一”他整整参悟一天一夜，“从一到二”却只用一天，“从二到三”不敷半日，“从三到四”更是戋戋两个时候……
心念及此，洵溱神情一禀，大义凛然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岂能出尔反尔？更何况，此事与我何干？我又为何忏悔？”
终究，柳寻衣在第五天冲破“乾坤九极功”的第一重境地。
是以，不管是黄阳明的薄弱内力，还是葬龙潭的恶毒之力，在柳寻衣体内皆有些“水土不平”。
……
柳寻衣本欲操纵本身的内功心法强行节制黄阳明传给他的内力，成果连续尝试七八次，皆以失利而告终。
当柳寻衣尝试运转内力时，两股真气不成制止地架空冲突，另有虎视眈眈的恶毒之力趁虚而入，与它们相互对抗，诡计鸠占鹊巢。
但论驾轻就熟，外人赐赉的当然不如本身一点一滴练出来的更加随心所欲。
万幸皇天不负故意人，在黄阳明不厌其烦的指教与柳寻衣锲而不舍的尝试下，他如“榆木疙瘩”的脑袋终究垂垂开窍，开端学着摒弃本身的惯用路数，临时忘记昔日所学，将统统的“自发得是”十足抛开，令本身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初学者。
“这……”潘雨音既羞怯又难堪，言辞吞吞吐吐，“可柳大哥方才规复……”
“师父！”见桃花婆婆咄咄相逼，又见洵溱面露窘态，潘雨音忍不住出言相劝，“此事与洵溱女人无关，您白叟家不要难堪她……”
“洵溱女人，你……”
第七天，柳寻衣已无性命之虞，亦无需黄阳明与桃花婆婆在旁帮手。是以，在他的几次劝说下，劳累多日的两位老者终究如释重负，决定归去安息，留柳寻衣一人在此持续参悟。
“不不不！”潘雨音拨浪鼓似的连连点头，“之前顾念柳大哥伤势未愈，此事一向没有奉告他。既然柳大哥毫不知情，又谈何取信之说？”
开悟法门，柳寻衣顺风顺水，直至冲破“乾坤九极功”最后一重境地时，他再度堕入迟疑，苦思一夜仍不得其妙。
殊知，练一门武功最破钞时候与精力的不是参悟本身，而是日积月累的表里兼修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经历经验。
“为师有言在先，救活柳寻衣的前提是让你们在虎穴龙潭洞房花烛。”桃花婆婆义正言辞道，“现在柳寻衣破茧成蝶，是时候践行承诺了。”
重新开端，用心贯穿，步步夯实，由浅入深……
“师父，我不是阿谁意义……”潘雨音本欲辩白，可话一出口又觉不当，不但不能减缓难堪，反而越描越黑。一时候摆布难堪，分外纠结。
“不必担忧，他已胜利担当老夫几十年的内力，不但伤势无碍，并且功力大增。”黄阳明一脸坏笑地说道，“现在的柳寻衣……啧啧啧，的确是龙精虎猛，活力勃勃。信赖洞房花烛夜……必然不会让你绝望。嘿嘿……”
“师父、黄前辈，柳大哥他……”
正因如此，他才气省去几十年“积累质料”的时候，短短数日将“乾坤九极功”练至如火纯青的高深境地。
在“乾坤九极功”的加持下，柳寻衣学会化戾气为平和，让外来的两股力量相互管束，本身的内力不再参与比赛，而是剑走偏锋，循循善诱，对三者融会起指导催化之效。
凡人修炼内功，皆是先贯穿，再冲破，法门由浅入深，内力由少聚多，最后臻至化境。
短短一夜，对柳寻衣而言仿佛十万八千年。恍忽迷离中，他底子不晓得本身昏昏醒醒多少回？待天近拂晓，死过一次又一次的他已完整麻痹，唯有一缕岌岌可危的淡薄认识游离于身材以外。
但是，柳寻衣却连败二三十次，始终不见一丝转机，不但令桃花婆婆和黄阳明面面相觑，同时令柳寻衣本身大为恼火。
对今时本日的柳寻衣而言，后二者他已登峰造极，故而前者才气水到渠成。
不知不觉，柳寻衣浸于龙潭已整整七天七夜。
那一夜，他撕心裂肺却做不出任何挣扎，歇斯底里却发不出半声哀鸣。真可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几次被难以忍耐的痛苦折磨的落空认识，不过很快又被更惨烈的“酷刑”生生惊醒。
“我……”
“乐意至极！”潘雨音话音未落，洵溱竟出人料想地欣然承诺，“当日，是我替柳寻衣许下承诺，潘女人岂能说与我无关？”
“甚么？”
言尽于此，洵溱仿佛等不及桃花婆婆和潘雨音的回应，蓦地回身朝葬龙潭的方向走去。
留下一句老不端庄的调侃，黄阳明不再理睬脸颊通红的潘雨音和神思各别的洵溱几人，大步流星地朝梅紫川和宝儿走去。
凌晨，身心俱疲的桃花婆婆与黄阳明相互搀扶着回到峡谷，等候多时的洵溱、潘雨音几人敏捷围上前来。
比如将一碗水、一碗油与一碗沙强混于一缸当中，三者大要看上去融为一体，实则却各行其是，泾渭清楚，底子做不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第六天，柳寻衣对“乾坤九极功”的参悟几近能够用突飞大进，一日千里来描述。
“雨音，你是不是担忧柳寻衣不肯取信？”
实在，并非柳寻衣资质痴顽，亦非他根本不牢，只因他在打仗“乾坤九极功”前已仰仗其他武功将本身练成妙手中的妙手。
殊知，黄阳明参悟第一重境地前后不过尝试三次罢了。遵循他的原话“纵使资质平淡的娃娃，只要打牢根基功，参悟第一重境地也不会太难，尝试七八次足矣。”
见洵溱面露踌躇，桃花婆婆不由神采一沉。与此同时，坐在远处的梅紫川向她投来一道耐人寻味的目光，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有薄弱的内力与健旺的体格保驾护航，好像有人将柴米油盐、山珍海味等统统质料筹办充沛，供柳寻衣肆意华侈。他只要在一次又一次尝试中学着如何做一名“巧妇”便可。
并非他们不想看望，而是桃花婆婆有令，不准任何人打搅柳寻衣练功。
“双喜临门，岂能担搁？我现在就去找他！”
周而复始，循环无尽，如阿鼻天国，如无间阴山，身陷刀山火海而没法自拔，饱受炼狱之刑而无处伸冤。
“我？”潘雨音一愣，仿佛没听懂桃花婆婆的意义，“师父让我筹办甚么？”
本日的柳寻衣截然分歧，他已具有深不成测的内力，但对“乾坤九极功”的贯穿却空若白纸。
“当然是筹办和你的心上人洞房花烛喽！”黄阳明戏谑道。
常言道“万事开首难”，当柳寻衣从“如是我闻，乾坤居中……”渐渐参悟时，一贯天赋异禀，触类旁通的他第一次尝到全无眉目，屡试屡败的庞大滋味。
一股来自柳寻衣本身，一股来自黄阳明，另一股来自葬龙潭。
值得一提的是，整整七天时候，除第一天洵溱几人前去葬龙潭看望以外，其他几日他们皆未再呈现。
论内力之精纯浑厚，二十多岁的柳寻衣远不及苦练七十余载的黄阳明。
多日未见，他对本身的妻儿甚是思念。
其间，桃花婆婆和黄阳明几近寸步不离地守在潭边，每当柳寻衣碰到瓶颈，他们皆第一时候脱手互助。一内一外，双管齐下，护佑他连闯十余道存亡关。
万般无法，柳寻衣只能回到原点，耐着性子服从黄阳明的指教，一心一意地重新修习“乾坤九极功”。
常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洵溱当然是柳寻衣的拯救仇人，但桃花婆婆和黄阳明对他恩典更大，如果两边闹得不成结束，纵使柳寻衣从中调停，结局也会不欢而散。
“如何？莫非你想忏悔？”
前三天，柳寻衣从眼耳口鼻、发肤骨肉至十二经络、五脏六腑无不先破而后立，最痛苦的时候他思觉平衡、双目失明、双耳失聪、喉舌失音……整小我如同被砍去四肢，挖空五脏，堵住七窍，又如被无数铁链紧紧监禁，活活忍耐万虫蚀骨之噩，利箭穿心之苦，五内俱焚之痛，千疮百孔之伤……
“本来如此！”桃花婆婆将讳莫如深的目光投向沉默不语的洵溱，淡笑道，“洵溱丫头，此事的来龙去脉你最清楚，当初也是你死力促进雨音和柳寻衣这对天造地设的璧人，是不是？”
如此一来，遭殃的无疑是柳寻衣本身，丹田气海中储藏的潜力虽源源不断，但苦于它们自成一派，难以融会，不但做不到强强联手，反而内哄甚巨，比昔日更有不如。
第四天，当他好不轻易熬过身材的淬炼，将朝不保夕的小命从阎王手中赎回，等候他的又是三股力量的相互架空与相互比赛。
“放心，柳寻衣已无大碍。”桃花婆婆朝满心焦心的潘雨音绽暴露一抹慈爱的浅笑，别有深意道，“丫头，现在轮到你筹办了。”
在龙潭剧毒与浑厚内力的两重感化下，柳寻衣历经一场痛不欲生的冗长煎熬。
与黄阳明比拟，柳寻衣修炼“乾坤九极功”的步调仿佛是本末倒置。
除此，柳寻衣再也感受不到半点知觉。
“说得好！”桃花婆婆非常对劲地点点头，一双老眼直直地盯着神态平静，辞吐安闲的洵溱，稍作沉吟，缓缓开口，“当日，你的聪明才干、能言善辩令老身念念不忘。现在，你又对雨音和柳寻衣的姻缘死力同意，可谓深明大义，言而有信。老身大胆发起，不如由你将此事的后果结果奉告柳寻衣，压服他尽早和雨音有恋人终立室属，不知……洵溱女人意下如何？”
洵溱头也不回地朝欲言又止的潘雨音萧洒挥手，在世人古怪而差异的目光中，她的脚步越走越快，决然决然地消逝在山涧绝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