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一章：至阴至毒
“潘女人稍安勿躁！”
“不能掌控就是‘毒人’，若能收放自如则不是。”桃花婆婆幽幽地说道，“如果黄阳明不传授他乾坤九极功的心法口诀，他在短时候内没法掌控本身潜力，你们留在他身边必定万分凶恶。但如果他能随心所欲，除非时运不济毒发身亡，不然与凡人并无二样。”
“这……”桃花婆婆面露迟疑，仿佛不知该不该说出真相。
远的不提，单说与他有着不异经历的萧芷柔，只因当年担当叶桐的武功，现在足以将洛天瑾、云追月这些顶尖妙手踩在脚下。
现在，双眸紧闭的柳寻衣浸泡在潭中，潭水没至脖颈。桃花婆婆与黄阳明盘膝坐在一旁，冷静谛视着满头大汗的柳寻衣，神思凝重而专注，纵使梅紫川几人来到近前，他们仍一动不动，乃至连眼皮都未眨一下。
“师父，你说甚么？”在梅紫川如释重负的同时，大惊失容的潘雨音再度收回一道惊呼，“你说黄前辈将内力传给柳大哥……是甚么意义？”
“事到现在，也不必再瞒他们。”黄阳明倒是非常萧洒，满不在乎地将本身练功走火入魔与传功柳寻衣的事和盘托出，直令洵溱几人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神。
“这是……”
“师父，你们岂能让柳大哥入潭？”见此一幕，群疑满腹的潘雨音顿时神采一变，惶恐道，“潭水剧毒非常，你们……”
“武功不异，但法门分歧。”黄阳明朝葬龙潭一指，戏谑道，“老朽修炼‘乾坤九极功’从未感染过半滴潭水，辛辛苦苦几十年方才达到第九重境地。眼下，柳寻衣只用短短一夜便获得老朽几十年的功力，他不像萧芷柔那般能够用二十几年渐渐贯穿融会，重伤难治的他要想活命必须在旬日以内破茧成蝶。是以，他只能借助葬龙潭的至阴至毒淬体练功，破而后立。如此一来，他的丹田气海将变成‘阴田毒海’，发挥出的武功本性恶毒，乾坤九极功天然也不例外。”
洵溱几人怀着等候而严峻的表情快步绕过山石，映入视线的是一片凹地。凹地正中，是一汪乌黑如墨，浓稠如浆，周遭数丈，热气袅袅的奇特黑潭。
见潭中的柳寻衣眉头微蹙，桃花婆婆赶快打断潘雨音的喧华：“休要鼓噪，为师自有分寸。”
“幸亏他当机立断，及时将内力传给柳寻衣，脏腑经脉受损不大。”桃花婆婆淡淡地说道，“只要悉心保养，并无大碍。”
“随我来！”
“此乃葬龙潭披收回的热气。”潘雨音向满眼诧异的洵溱几人解释，“这里一年四时冰雪不融，但在冰封雪掩之下却有一汪长年温热的潭水，即‘葬龙潭’。”
是以，洵溱在心中悄悄测度，病愈后的柳寻衣在武学境地上，起码与萧芷柔处于一线之间。
“微乎其微？”洵溱游移道，“也就是说仍有风险？”
“舒畅多了。”黄阳明朝梅紫川报以憨笑，“几十年来从未像本日这般轻松。”
“如此一来，柳寻衣纵使病愈，体内也将包含剧毒？”梅紫川沉吟道，“万一将来毒性发作，那……”
“可有处理之法？”桃花婆婆话音未落，洵溱已忍不住悻悻诘问，“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如此说来，柳寻衣现已接受黄前辈几十年的内力，再加上他本身的功力……”洵溱黛眉紧蹙，难以置信地望着潭中的柳寻衣，惊诧道，“一旦病愈，他的武功……岂不是天下无敌？”
毕竟，在中原武林单论内力深浅，已融会黄阳明毕生功力的柳寻衣……几近无出其右。
“万一如此，他难逃一死。”桃花婆婆直言不讳，“不过不必过于担忧，黄阳明昨夜不但传授其内力，更将乾坤九极功的心法口诀一并传授于他，帮他尽快掌控体内包含的无穷潜力。待他将两股力量融会为一，应用自如，毒发身亡的风险将变得微乎其微。”
拾级而上，约莫一炷香的工夫攀至山腰，此处与山麓的风景截然分歧。没有苍松翠柏，奇花异草，不见莺啼燕语，鱼跃鸢飞。放眼望去，尽是一望无垠的皑皑白雪与倒悬于奇峰怪石之下的如锥冰凌，很有一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荒凉苦楚之感。
叶桐与黄阳明孰强孰弱？现已没法比较。但凭二人在江湖中的名誉，猜想黄阳明纵使不敌叶桐只怕也相差无多。但是，论本身功力与天赋资质，柳寻衣无疑远胜当年的滕柔。
现在，洵溱与唐阿富一样面露骇怪，看向黄阳明的眼中充满着一抹浓浓的不成思议之情。
“固然柳寻衣担当老朽的功力，也与老朽同修一门心法，但他终究练成的‘乾坤九极功’和老朽的‘乾坤九极功’却不尽不异，乃至……大相径庭。”
“至于空昌大师……亦从未承认本身是天下无敌。”桃花婆婆不成置否地接话，“柳寻衣虽有天大机遇，幸运担当黄阳明的一身功力，但如果你们将他视作‘天下第一’则大错而特错，不但不能成绩他，反而会害死他。”
“前辈所言极是，是我错口讲错。”
俄然，梅紫川的声音打断洵溱的遐想，令她心神一禀，赶快竖起耳朵细细聆听，恐怕遗落桃花婆婆和黄阳明的答复。
“嘘！”
关于“胜不骄、败不馁”的浅近事理，洵溱当然明白。
“可……”
翌日凌晨，当各怀苦衷，彻夜难眠的洵溱、潘雨音、唐阿富前来“看望”柳寻衣时，鲜明发明他已不在草屋。
殊不知，一门至阳至纯的上乘内功已是人间罕见，但起码能寻到踪迹，比如少林的《易筋经》。但是，想找一名内力远胜柳寻衣的人，倒是实实在在的难如登天。
黄阳明表示的云淡风轻，只是不但愿梅紫川替本身悲伤难过。实则，功力尽失的贰内心非常难过，现在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
桃花婆婆诚不欺人，柳寻衣置之死地而后生，大悲亦大幸、大吉亦大凶，阴阳利弊缺一不成。若想趋利避害，公然……几近无解。
心念及此，洵溱看向柳寻衣的双眸忍不住精光闪动，冲动之情溢于言表。
梅紫川仿佛不信赖黄阳明的答复，又将猜疑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桃花婆婆，问道：“花楹，他……”
“我也不晓得……”
“一门至阳至纯的上乘内功、一名内力远胜柳寻衣的人加持护佑，二者……缺一不成。”
但是，最惹人谛视标并不是冰天雪地，而是缭绕在绝壁峭壁的一缕薄雾，仿佛袅袅炊烟随风飘零，拂过世人脸颊，散出一丝淡淡的温热。
黄阳明此言，令心乱如麻的洵溱几人感到愈发胡涂。
……
“那就好……”
潘雨音话音未落，梅紫川淡淡地吐出一句，头也不回地朝山石后走去。
“当然！”桃花婆婆不成置否，“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葬龙潭能救他也能害他，凡事皆有阴阳利弊，岂能只存‘利’而不存‘弊’？”
“我们为何来葬龙潭？”
“柳寻衣规复的如何？”
“几近无解！”言至于此，桃花婆婆深深看了一眼大失所望的洵溱，俄然话锋一转，又道，“但人间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有至阴至毒，天然也有至阳至纯。倘若阴阳调和，或许能免除后顾之忧。不过，乾坤九极功和黄阳明几十年的薄弱内力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够调和的，若无与之对抗的纯阳解法，冒然尝试只会适得其反。”
“这……”
“嘶！”
值得一提的是，唐阿富在骇怪之余，狭长的眼中不经意地闪过一抹难以名状的庞大之色。似纠结、似忧愁，又似……光荣。
“不知……与之对抗的纯阳解法指甚么？”洵溱仍心有不甘，谨慎翼翼地问道。
“一夜之间多出几十年的精纯内力，是功德也是好事。”桃花婆婆意味深长地答道，“如此薄弱的内力一股脑地涌入丹田气海，凭他奄奄一息的身材底子接受不住，只能将但愿寄于葬龙潭中包含的万年剧毒。以真气压抑恶毒，以恶毒淬炼内力，在两股势不成挡的力量相互攻讦间，再凭其本身的内力一一溶解接收，化作能够接受的温润之力渐渐重塑奇经八脉，五脏六腑，一边采阴补阳，一边规复元气。”
诘问之下，梅紫川引他们绕过泉溪，穿过狭长而盘曲的山涧小道，于峰回路转处见到一条由乱石搭成的狭小“天梯”，宽不过三尺，峻峭如立刃，令人望而生叹，啧啧称奇。
桃花婆婆此言令洵溱几人怛然失容。
“为甚么不一样？”唐阿富猎奇道，“莫非不是一种武功？”
经此一劫，柳寻衣纵使不是天下无敌，只怕在中原武林也鲜有敌手。
梅紫川蹑手蹑脚地来到黄阳明身边，满眼体贴肠问道：“老头子，你感受如何样？”
未等忧心如焚的潘雨音向桃花婆婆据理力图，洵溱俄然拽住她的衣袖，向她微微点头，表示静观其变，不必争辩。
“为师方才已经说过，柳寻衣毒发身亡的能够微乎其微，你们不必担忧……”
固然黄阳明和梅紫川没有明言柳寻衣的武功究竟达到多么境地，但从他二人方才的“教诲”中，洵溱足已猜出一丝端倪。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古往今来敢自夸天下无敌者寥寥无几，并且几近没有好了局。”黄阳明似笑非笑地顾摆布而言他，“距我们比来的一名‘天下第一’，应是当年的昆仑派掌门叶桐。但是究竟证明，他武功虽高却不是天下无敌。起码，在空昌大师面前他仍不堪一击。”
“时运不济？”
“至阴至毒……”潘雨音呢喃道，“如此说来，柳大哥今后难道变成‘毒人’，旁人触之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