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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三章:无地自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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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慕容白的眼神蓦地一狠,手中的银枪如疾风骤雨般倏忽而出,伴跟着一道枪尖破空的吼怒,一股无形的劲气自枪刃迸射而出,直抵柳寻衣的心口。

……

这一刻,柳寻衣的内心百感交集,五味杂陈。他不敢面对本日的贤王府,更不敢面劈面前这些曾对他马首是瞻,惟命是从的贤王府弟子。

慕容白义正言辞地一番自责,令柳寻衣又羞又愧,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出来。

“七……七爷……”

临敌时,他们同仇敌忾,存亡相依。温馨时,他们推杯换盏,插科讥笑。昔日的同门兄弟,本日却刀剑相向,互为死敌。

“唯有如此,我才气弥补本身对府主的亏欠。”慕容白举头望天,眼眸深处出现出一丝如有似无的泪光,“曾经,是我在府主面前力保柳寻衣忠勇无双,是我一向在推波助澜,乃至助纣为虐。现在,府主因对其坚信不疑而惨遭奸贼殛毙,我慕容白……难辞其咎!”

面对慕容白的滔天杀意和连番催促,柳寻衣没有表示出半点抵挡亦或逃窜的架式,而是将心一横,双膝一弯,在世人错愕的目光下,决然跪倒在地,落泪无声,一字一句地说道:“柳寻衣忘恩负义,以怨报德,罪无可恕,甘心……受死!”

言罢,慕容白将手中的银枪悄悄提起,而后又敏捷向下一磕,顿时收回一阵清脆宏亮的铿鸣。

言罢,柳寻衣双手扯开本身的衣领,暴露充满刀创剑痕的健壮胸膛,意义不言而喻。

现在的柳寻衣,乃至但愿本身从未踏入过江湖,从未熟谙过洛天瑾和面前这些人。

“对于你如许的人,多说一个字都是华侈唇舌。”慕容白的神采垂垂变的阴沉,凌厉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唯有效我手中这杆银枪,将你的狼心狗肺捅个稀烂,才是我最应当做的事。”

但是,此情可待成追思,只是当时已怅惘。

放眼天下,不是想置本身于死地的仇敌,便是处心积虑算计本身的奸人,剩下的皆是幸灾乐祸的陌生人。

起码,不了解,便不会相互伤害。

“不会!”柳寻衣大义凌然,掷地有声,“鄙人别无所求,惟愿七爷一枪穿心,让我死个痛快!”

“七爷,你……”

“好好好!既然你有此心愿,我必然成全你!”

慕容白的言辞平平无奇,乃至没有半分苛责。但对柳寻衣而言,却堪比万箭穿心,凌迟削骨,令他肝肠寸断,痛不成当。

面对慕容白的挑衅,柳寻衣却身如泥塑普通,悄悄地鹄立在原地,半晌转动不得。

话音未落,一道满害羞愤的厉声呼喊蓦地自柳寻衣身后响起。

惭愧、悔怨、自责、无法……百般滋味一股脑地涌上心头,令其惶惑不安,心乱如麻。

三者,本身最信赖的兄弟和最爱的女人,一个卖友求荣,一个绝情断义。乃至连心性纯真的赵禥都对他虚以委蛇。遭遇众叛亲离之苦,形影相吊之痛,更令其生无可恋,唯求一死。

一顷刻,无数旧事涌上心头,昔日的点点滴滴,一一闪现在柳寻衣的脑海。

柳寻衣多么但愿统统都没有产生,眼下的局面只是一场以假乱真的梦。当他一觉醒来,本身还是是贤王府的黑执扇。洛天瑾还是在书房与谢玄对弈谈笑。许衡、凌青还是在东堂意气风发,辩论耍贫。下三门弟子还是三五成群,玩耍打闹……

望着面前一张张既熟谙又陌生的面孔,柳寻衣的耳畔仿佛再度回荡起那一声声亲热而崇拜的“黑执扇”、“柳大哥”……

“七爷不必踌躇,鄙人但求一死,毫不闪避!”

本相,仿佛一根毒刺,深深插进慕容白的心底。其痛其苦、其哀其恨、其悲其怒,远胜于他近乎灭亡的伤势。

天大地大,那里有同路人?那里有知心人?那里有……可托的人?

望着主动受死的柳寻衣,情意果断的慕容白反倒有些踌躇。他眉头舒展,双眼死死盯着神思恍忽的柳寻衣,既未开口,亦未脱手,而是在心中几次推断柳寻衣的企图。

毕竟,他们上一次与柳寻衣见面时,两边还是相濡以沫,肝胆相照的存亡弟兄。

慕容白怒由心起,冷声道:“柳寻衣,你觉得我会信赖你的虚情冒充?你觉得本身装模做样,我就会心慈手软,放你一马?”

“柳寻衣!”

简简朴单的一句话,却如雷霆一击狠狠劈在柳寻衣的心头,令其身材一颤,苦涩苦楚愈发刻骨铭心。

“你们……”鼓足勇气缓缓开口,柳寻衣忽觉喉咙发紧,唇齿按捺不住地颤抖起来,“你们如何来了……”

当柳寻衣强忍着内心的庞大情感,欲艰巨开口时,许衡、凌青已是悲忿交集,泪流满面。

只可惜,柳寻衣再也不成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到纯粹天真的笑容。

二者,本身回光临安后,不但没有获得朝廷的赞成,反而到处被思疑、被萧瑟、被刁难、被监禁,乃至被敌对,令其心灰意冷,悔不当初。

“直到我再见你的那一刻,才发明本身纵使说尽天下最暴虐的字眼,也没法表达我对你的仇恨与仇恨,乃至不敷以表达万分之一。”慕容白自嘲道,“叱责?唾骂?十足不再首要,因为你这类人底子毫无道义可言,更无耻辱之心,我岂能期望你会惭愧?”

“噗通!”

柳寻衣自问世上已无半个知己,活着再无涓滴代价。他累了、倦了、厌了,也够了。不如一死了之,一来弥补对洛天瑾的亏欠,二来……求一个摆脱。

偶然候,他宁肯死,也不肯接受这份叛变与孤负。

“不敢当!你这声‘七爷’我可接受不起。”面对柳寻衣的惊诧,慕容白眼神一寒,似怒似笑地说道,“你……还是直呼我的名讳吧!”

他对谁都能够拔剑,唯独对慕容白倒是千万不能。只因慕容白曾不止一次地施恩于柳寻衣,并对他毫无保存的信赖。单凭这份恩典,柳寻衣就千万不能与其为敌。

现在,柳寻衣并非装腔作势,亦非故作不幸,而是至心实意地求死。

闻言,柳寻衣的心仿佛被人狠狠一攥,下认识地回身回望,但见面沉似水的慕容白持枪而立,死死封住他的退路。

“柳寻衣,拔出你的剑!”

“七爷……”

“本日,你们谁也不必插手!”慕容白疏忽柳寻衣惭愧的目光,独自向许衡、凌青等人叮咛道,“我要和柳寻衣单打独斗,本日非论胜负,只论存亡。我与他,只要一人能活着分开。”

哀莫大于心死。现在,柳寻衣的脸上弥漫着一抹心死如灰的惨笑,似是调侃本身哀思的处境,又好似讽刺本身一败涂地的人生。

曾多少时,慕容白对柳寻衣非常赏识,无数次在洛天瑾和凌潇潇面前替他美言,乃至不吝获咎江一苇、黄玉郎这些人,对其到处保护,乃至包庇他的错误。

在世人诧异而游移的目光下,柳寻衣淡然一笑,而后缓缓闭上双眸,面无惧色,心态安闲,静候灭亡。

见此一幕,许衡、凌青等人无不满脸悲忿,一个个看向柳寻衣的眼神变的愈发纠结庞大。

“来此之前,乃至在见到你的前一刻,我都有无数句话想对你说。”慕容白的声音平平的如一汪死水,态度沉着的吓人,“我想问你,府主待你恩重如山,你为何叛他?贤王府弟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他们?即便你是朝廷的人、即便你是受命行事、即便你有一千个、一万个身不由己的来由……但民气都是肉长的,你岂能铁石心肠,无动于衷?柳寻衣啊柳寻衣,你抚心自问,若非府主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宽大仁慈,你早已变成冢中枯骨,又岂有机遇活到明天?为何府主对你能一忍再忍,你却不能对他网开一面?不得不说,你真是好演技,不但将我们骗的团团转,并且不止一次地操纵我们对你的信赖,帮你一步步实现朝廷的祸心。我羞、我愧、我怒、我恨!我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恨不能将你祖宗十八代的宅兆十足刨开,令他们暴尸荒漠,永无宁日!”

洛天瑾因本身而死,已是大错特错,懊悔难当。如果本日柳寻衣再对慕容白脱手,便是错上加错,无药可救。

冷静无言地对峙,仿佛只在转刹时,又仿佛畴昔千百年。

一者,本身叛变贤王府,直接害死洛天瑾,有违他做人的原则,倍受知己怒斥的煎熬。

这类仿佛隔世的古怪幻觉,令柳寻衣与许衡等人久久对望,却迟迟无语凝噎。

可慕容白千万没有想到,他死力保举的“后起之秀”,到头来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内奸。不但棍骗统统人,乃至害死有恩于他的洛天瑾。

“废话少说!柳寻衣,拔出你的剑,有甚么本领固然发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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