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弄巧成拙(一)
奇特的是,他们并未从大门进入,而是绕到堆栈后门,神不知鬼不觉地翻墙入内。
“不是他,而是我!”
固然柳寻衣心中焦心,但凌潇潇有言在先,许州之行统统服从郑松仁安排,故而柳寻衣只好耐着性子一等再等。
“柳执扇稍安勿躁!”郑松仁神情一缓,解释道,“回洛阳之前,我们仍需办一件小事。”
“张兄,你终究返来了!”
面对云剑萍和腾三石的叱责,自知理亏的郑松仁憋得满脸通红,似惭愧、似仇恨、似烦恼、似无法,半晌一言不发,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见柳寻衣仗义执言,郑松仁先与张松义对视一眼,而后向柳寻衣解释道:“实不相瞒,二楼第七间的客房内住着一名武当派的死敌。我二人奉师姐之命,前来取其性命。”
“唉!”
“堂堂武当,竟也会用这类下三滥的招数?真是咄咄怪事。”
“柳寻衣,本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对于柳寻衣的呈现,唐阿富一样大感不测,从而眼神一狠,挺剑朝柳寻衣一指,冷声道,“枉我以为你是一个光亮磊落之人,却不料竟做出如此卑鄙之事!在华山时,你再三哀告我帮你留住云剑萍,莫非只为便利你们彻夜行刺?”
合法柳寻衣思路万千之际,沉寂无声的二楼客房俄然传来一声巨响,顿时将其惊的神采一变。
一夜疾行,柳寻衣和郑松仁、张松义于天亮前赶到许州。
“师姐亲口交代的事,我们不敢担搁。”郑松仁敷衍道,“柳执扇不必插手,且随我们一道便是。”
“那……好吧!”
固然柳寻衣说的冠花样皇,实则内心却在悄悄犯嘀咕。自打本日一早踏入许州地界,郑松仁和张松义俄然变的奥秘兮兮,言谈停止古里古怪,似是心有旁骛。
柳寻衣稍作考虑,猜想本日郑、张二人的古怪,十之八九与此时的“左数第七间”有关。
言罢,不等柳寻衣再度开口,郑松仁和张松义蓦地腾空而起,身如壁虎般顺着墙壁蹿上二楼,而后用刀挑开窗闩,推开一道裂缝,一前一后钻入一团乌黑当中。
直至天近傍晚,消逝一日的张松义方才神采仓促地来到奇珍阁。
因为柳寻衣另有苦衷,因此偶然究查张松义的去处,跟着郑松仁兜兜转转来到位于许州城西的奇珍阁。
柳寻衣眉心一蹙,天然听得出郑松仁言语中的对付之意,又道:“你们筹算如何做?”
“这里原是我的房间,若非师父和腾族长奉告我有人在堆栈鬼鬼祟祟,图谋不轨,恐怕我早已被迷香迷晕,变成他们剑下的枉死冤魂!”
最令柳寻衣骇怪的是,脚踩张松义的人,竟是好久未见的“无情剑客”唐阿富。
现在,神情狰狞的郑松仁持剑站在窗边,一副似逃非逃,似战非战的游移架式。
“我担忧事有蹊跷……”
“铿!”
望着满脸诡谲的张松义,以及眼神飘忽的郑松仁,柳寻衣猎奇更甚,问道:“郑兄、张兄,你们这是……”
未等唐阿富开口,紧闭的房门蓦地被人推开。紧接着,肝火冲冲的云剑萍,在萧芷柔、腾三石、常无悔、腾苍等人的伴随下,大步流星地突入客房。
不知是不是被柳寻衣的“提示”所勾引,郑松仁的内心俄然出现一丝不安。为免夜长梦多,他干脆将心一横,决定速战持久。
“武当派的死敌?”柳寻衣大惊失容,抬眼朝乌黑如墨的窗户望去,游移道,“敢问是甚么死敌?”
“不好!我们入彀了!”
云剑萍的呈现,令群疑满腹的柳寻衣又惊又喜,同时心中的猜疑变的愈发浓烈。
对此,柳寻衣的心中大感迷惑,几次诘问,不料却换回郑松仁的一番对付。
“1、2、三……”
一见面若冰霜的唐阿富,柳寻衣不由一愣,错愕道:“唐兄,你这是……”
一旁,张松义目不转睛地盯着堆栈二楼的一间间窗户,口中喃喃自语道:“左数第七间,没错!”
但是,当柳寻衣破窗而入时,房间内的一幕却令他大吃一惊。
说话的工夫,云剑萍将手中攥着的一把迷香高高举起,而后一股脑地扔在柳寻衣和郑松仁面前。
一入奇珍阁,张松义先与柳寻衣热忱酬酢,而后走到郑松仁面前,在柳寻衣茫然的目光下,与其交头接耳一番。
“这……”郑松仁面露沉吟,“死敌便是死敌,说出来柳执扇也一定熟谙。”
紧接着,客房内传出郑松仁又惊又怒的呼喊。与此同时,乌黑如墨的房间亮起一缕烛光,透过窗户,柳寻衣模糊可见房中有人打斗。
“让柳执扇久候,万望恕罪。”
“我们现在去哪儿?”
……
“城东,远山堆栈!”
“事已至此,我二人别无挑选!柳执扇在此稍候,我们去去就来。”
“柳执扇何意?”
“郑兄说的那里话?贤王府与武当派同气连枝,亲如一家,谈何你我?”柳寻衣义正言辞道,“且非论夫人与清风道长的干系,单说我家府主,亦是清风道长的爱徒,鄙人身为贤王府弟子,遇武当之事岂能坐视不睬?”
面对柳寻衣的一再诘问,郑松仁的眼中闪过一抹考虑之意,似是在踌躇是否将此事奉告柳寻衣。
“另有你,柳寻衣!”腾苍目光不善地盯着柳寻衣,不悦道,“莫非这就是洛盟主的待客之道?他送喜帖给天下豪杰,莫非是想请我们赴一场杀机四伏的鸿门宴?堂堂武林盟主,竟也喜好下三滥的招数,的确与鸡鸣狗盗之辈无异,尔等究竟是何用心?”
“甚么左数第七间?”柳寻衣错愕道,“张兄,你在数甚么?第七间客房内住着甚么人?”
“究竟何事?为何行迹如此诡秘?”
固然柳寻衣心中费解,但郑松仁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既是武当家事,柳寻衣身为外人天然不便插手,是以只能站在院中等待。
“我已打通堆栈的伴计,会在傍晚时分于他们的房间内燃烧迷香,一时半刻足以令人昏睡不醒……”
一入许州境内,郑松仁与张松义变的行动古怪,用心背着柳寻衣窃保私语,似是奥妙商讨些甚么,而后张松义单独策马远去,郑松仁则带着柳寻衣朝另一处赶去。
他的火线,张松义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宝剑丢到一旁。而在张松义的背上,鲜明踏着一只脚,将其死死踩住,转动不得。
“如何会是你?”
本欲尽快遴选好宝贝,及时赶回洛阳城,郑松仁却以张松义外出未归为由,一拖再拖。
与凌潇潇所言分歧的是,郑松仁与奇珍阁的掌柜并不熟悉,乃至素不了解。对此,柳寻衣看在眼中,疑在心头,却并未多问。
固然心中有些不甘心,但见郑松仁和张松义言辞诚心,又搬出凌潇潇的名头,柳寻衣也不敢刚强己见,只能勉为其难地承诺下来。
“小事?”柳寻衣猜疑道,“甚么小事?”
“等等!”柳寻衣眼神一动,打断道,“他们?莫非你们要杀的人不止一个?”
“欸!”未等柳寻衣话音落下,张松义胸有成竹地笑道,“柳执扇多虑了,他们已被迷香放倒,天然温馨。你无妨仔谛听听,二楼的客房内已有均匀的呼吸声和轻微的鼾声,清楚是熟睡之兆。”
“柳执扇,并非我们故弄玄虚,只不过此事乃我武当派的家事,实在不敢劳你操心。”
“郑松仁,亏你是武当弟子,自夸君子君子,豪杰豪杰。却不料,背后里竟做出如此下贱的活动。”腾三石一双虎目恶狠狠地瞪着满头大汗的郑松仁,沉声道“你彻夜的所作所为,你师父清风可否晓得?武当派一贯光亮正大,你身为武当弟子行事竟如此不堪,莫非不怕有辱师门清誉吗?”
面对郑松仁和张松义的含混其辞,柳寻衣自是将信将疑,抬眼朝二楼细细张望,担忧道:“这里虽是堆栈后院,但未免过于温馨。特别是二楼,静如死寂,仿佛有些诡异。”
入夜,在张松义的带路下,柳寻衣三人来到远山堆栈。
“云……云女人,究竟是如何回事?”
“就凭你们这点老练伎俩,也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腾三石怒指着地上的迷香,喝斥道,“老夫行走江湖的时候,你们的爹娘尚且少不更事,更何况你们这群乳臭未干的小子?拿着几根迷香就敢为非作歹,真当湘西腾族与绝情谷的人都是三岁孩童吗?”
“这……”认识到本身言语有失,张松义顿时一阵语塞。
稍作踌躇,柳寻衣俄然感喟一声,而后脚下一点,飞身跃上二楼。
“但是……”
“甚么?”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柳寻衣猝不及防,一时理不清眉目,“你如何在这儿?此事又与云女人何干?莫非他们口中的武当死敌……是你?”
“但是……”
见状,郑松仁圆场道:“武当乃王谢朴重,岂会滥杀无辜?实在,我们要杀的人只要一个,但此人身边有几名帮手,是以才用迷香将他们一并放倒,以免厮杀起来伤及无辜。”
“柳执扇放心,不会迟误太久。”张松义插话道,“办完差事,我们连夜赶路,明日一早便能回到贤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