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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不请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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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理。”柳寻衣沉吟道,“绝情谷虽不强大,可毕竟是四大异教之一,若想将其完整剿除,不免要支出一些代价。固然金复羽有才气调集各派人马,但让他们为了昆仑派的私怨而获咎绝情谷,并且还要支出血的代价,怕也没那么轻易。”

挑选望水堆栈落脚,是因为这里邻近浔阳船埠,稍有异动,半晌之间便可走水路分开,算是为他们留出一条逃生之路。

三月十九,晌午。

“鄙人柳寻衣,见过金坞主!”

“无碍!”金复羽悄悄挥手,同时下了逐客令,“既然柳门主对我的苦茶毫无兴趣,金某亦不能人所难,请回吧!”

“这……”

“敢问房中住的但是柳寻衣柳大爷?”小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江湖搏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能撤除简仲,是你的本领。他死在你手里,亦是他无能。”金复羽点头道,“我不会替他报仇,更不会难堪你。毕竟,我与洛府主早已冰释前嫌,化兵戈为财宝。杀了你,别人会说我以大欺小,还会说我蓄意粉碎同道之谊。”

“这……”

柳寻衣、洵溱在阿保鲁、廖氏兄弟的伴随下,乔装进入江州地界,并在浔阳船埠旁的望水堆栈落脚。

“不错!”廖川拥戴道,“短短半月,江州城竟前前后后迎来好几拨人马,加在一起少说也有千余人。如果他们兵合一处,只怕绝情谷朝不保夕。”

眼下的江州城,局势之严峻,氛围之凝重,战意之浓烈,皆远超柳寻衣等人的预感。身为众矢之的的柳寻衣,亦不敢等闲露面,一头扎入堆栈,关起门来苦思对策。

“多谢金坞主美意,鄙人不渴。”

“是。”洵溱直言道,“毕竟,殷白眉不是傻子,棍骗他的信赖绝非一件易事。金复羽若不破钞一些本钱,岂能轻而易举地引他中计?”

话音未落,柳寻衣已推开房门,不请自入。

仓促叮嘱几句,柳寻衣快步分开客房,朝楼上走去。

见金复羽心存防备,柳寻衣不由暗生迟疑。考虑再三,干脆将心一横,决定再进一步,缓缓开口道:“简仲是金坞主的义子,但在江湖中却鲜为人知。实在,以简仲的武功才调,足以跻身金剑坞四大妙手之列,可为何金剑坞内……却始终没有他的位置?不知金坞主是爱子心切,不想让他牵涉进江湖恩仇?还是……另有安排?”

“你仿佛很惊奇?”金复羽的语气平平如水,笑容还是令人如沐东风,“实在你早该推测,我与简仲的干系非比平常。”

柳寻衣满眼猜疑地望着金复羽,苦思半晌,而后缓缓点头。

柳寻衣猜疑道:“你以为这些都是金复羽的障眼法?”

望水堆栈三楼,邻近拐角的一间客房内,金复羽一人独坐,桌上却摆着两杯苦茶。

“不管是真是假,单凭眼下的步地,足以骗过天下人。”洵溱哼笑道,“但我始终不信赖,金复羽真敢耗尽各派之力,替昆仑派讨伐绝情谷。”

“既然晓得,他为何不大张旗鼓地杀来?”廖海反问道。

“你是不敢?还是不想?”

“谁?”

“我……不太明白金坞主的意义。”柳寻衣眉头紧皱,坦诚道,“所谓‘死者为大’,简仲从未留下任何遗言。如果有,我断不敢私行藏匿。”言至于此,他俄然话锋一转,摸索道,“当然,我与简仲虽有争斗,但毕竟是各为其主,无可何如。实在,我与他并忘我怨,对于他的死,我深表怜悯。如果金坞主……和简仲之间有甚么未尽之事……鄙人鄙人,愿尽微薄之力,以谢金坞主不杀之恩。”

“金坞主节哀!”

“我去去就回!”

言至于此,金复羽俄然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一样,你也该推测本身迟早会有那一天。”

“不太好。”阿保鲁瓮声道,“城中到处都是金复羽的人,看来他对殷白眉的承诺并非一纸空谈。”

“金坞主连夜找我,莫非是想替公子报仇?”柳寻衣忐忑不安地问道。

金复羽讳莫如深地笑道:“我儿惨死,你是最后一个见他的人,可有甚么话想对我说?”

“砰、砰砰!”

“小的不知。金大爷只说,你若想找到本身的朋友,务必赏光一叙。”

“柳门主请坐。”对于柳寻衣的失礼,金复羽并不愤怒。他将桌上的一杯苦茶,朝柳寻衣的方向悄悄一推,淡笑道:“第二泡,浓烈适中,给柳门主润润嗓子。”

“那金坞主为何找我?”

金复羽处变不惊,平静道:“天下父母皆望子成龙?金某也是一样,我曾对简仲寄予厚望,但愿他有朝一日能鱼跃龙门,功成名就。”

“我……”柳寻衣强忍着心中的惶恐,结结巴巴道,“金坞主曲解了,简仲并非被我所杀,而是……”

“各派弟子分离在城中大大小小的十几家堆栈。”廖海弥补道,“而金复羽和殷白眉,则坐镇浔阳楼主持大局。”

“他们是殷掌门的客人,金某无权过问。”金复羽打断道,“明晚,殷掌门会在浔阳楼设席,报答江湖各派的大力互助。如果你想要人,能够去尝尝。你不喜好喝茶,浔阳楼的天下第一美酒,或许能合你的口味。呵呵……”

“此人好生恶毒!”阿保鲁忿忿不高山骂道,“金剑坞亦在暗中拉拢玉龙宫,现在他却拿绝情谷大做文章,的确卑鄙无耻。”

伴跟着柳寻衣的扣问,廖川、廖海敏捷抽刀出鞘,悄无声气地埋伏在房门摆布。

柳寻衣稍作考虑,朗声问道:“那位金大爷在甚么处所?”

“简仲是谁杀的,一点也不首要。”金复羽打断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从他踏入江湖的那一天起,就该推测本身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正在楼上客房恭候台端。”

柳寻衣欣然承诺,转而对洵溱解释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人家已经找上门来,我们也不能再当缩头乌龟。你们在此等我,我上去看看金复羽的葫芦里到底卖的甚么药。”

廖川错愕道:“金复羽公然神通泛博,竟然晓得我们的行迹。”

“金坞主的意义是……”

“杀来?他凭甚么杀来?”洵溱笑道,“莫要健忘,贤王府和金剑坞早已摒弃前嫌,干休言和。在武林大会召开之前,谁也不能妄动兵戈。换言之,我们和金复羽现在是朋友,而不是仇敌。”

“我儿在临死之前,可否留下甚么遗言?”金复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动声色地问道,“毕竟父子一场,现在他忽然离世,我的内心……实在不是滋味。若能听到他一字半句的遗言,替他了结一些心愿,也不枉他曾叫过我一声‘爹’。”

“我?”

“有位金大爷,想请柳大爷喝杯酒。托小的前来传话,问问柳大爷可否赏光?”

……

“更首要的是,武林大会召开期近,金复羽急需积累气力,断不会在江州毁伤元气。”洵溱笑道,“是以我料定,休看江州城剑拔弩张,大家自危,实则只是虚张阵容,杯弓蛇影。金复羽用心摆出这类场面,一是博取殷白眉的信赖。二是做给贤王府看。金复羽在给洛府主施加压力,逼他将贤王府与绝情谷的干系抖出来。”

“莫非他们真筹算对绝情谷脱手?”阿保鲁担忧道,“只凭我们几个,只怕难有作为。”

“欸!”金复羽摆手笑道,“柳门主方才在楼下,必然说的口干舌燥,岂能不渴?呵呵,不必客气,就连洛府主都对金某的苦茶奖饰有加,你何不尝尝?”

“外边局势如何?”

“金大爷?”柳寻衣眉头一皱,猜疑道,“哪个金大爷?”

“没人在乎你用甚么手腕,只在乎你终究可否胜利。”洵溱道,“洛府主也曾设想拉拢唐门,其做法和金复羽拉拢昆仑派并无非常,只是功败垂成罢了。”

“好。”金复羽鼓掌奖饰道,“难怪我义子会命丧你手,公然与众分歧。”

一起上,他们见到很多携刀带剑的江湖人,除昆仑派、金剑坞弟子以外,另有来自青城派、峨眉派、湘西腾族、蜀中唐门、江南陆府、河西秦氏的多量弟子。

傍晚时分,外出刺探动静的洵溱、阿保鲁、廖川、廖海接踵回到堆栈。见他们安然无事,柳寻衣高高悬起的心,方才安然落地。

如此威胁利诱的聘请,不消问柳寻衣也能猜到,小二口中的“金大爷”,定是金复羽无疑。

“晓得了!回禀金大爷,我立即上去。”

俄然,紧闭的房门被人叩响,房内刹时变的鸦雀无声。

“实不相瞒,我与简仲之间,的确有些未尽之事。只不过,柳门主恐怕无能为力。”金复羽摆手笑道,“我但愿他早日立室立业,为我生下几个孙子、孙女。此事,你如何能帮?呵呵……”

“未尽之事?”金复羽别有深意地盯着柳寻衣,通俗的眸子仿佛能洞穿其心,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不知柳门主说的是哪些……未尽之事?”

柳寻衣目光轻瞥,自嘲道:“鄙人一介武夫,岂敢与尊驾同桌喝茶?”

闻言,柳寻衣不由一愣,错愕道:“义子?”

“另有一事,邓五爷和凌门主他们……”

“如此一来,府主在江湖中的名誉必将一落千丈。”柳寻衣眉头舒展,呢喃道,“反观金复羽,则能趁虚而上,稳稳占有武林正统的职位。”

柳寻衣强作平静,反问道:“何事?”

“不错!死在你手里的简仲,恰是金某的义子。”金复羽态度暖和,含笑还是。只不过,在他泰然自如的眼神中,却储藏着一抹令柳寻衣心底发凉的阴寒之意。

这些武林中人俄然呈现在江州,不但令绝情谷弟子纷繁龟缩,不敢露面。更令城中流言四起,百姓们惶惑不安,乃至连江州官府都被轰动,在这些江湖人落脚的堆栈四周严加防备,日夜巡查。

“不敢便是不想,不想亦是不敢。依鄙人看来,二者并无辨别。”面对金复羽的话中有话,柳寻衣不卑不亢,神态自如。

闻言,柳寻衣几人不由神采一变。他们潜入江州,未向任何人亮明身份,现在被小二一语道破,心中岂能不惊?

“柳门主何必明知故问?”金复羽俄然呛声,令柳寻衣措手不及。

“本身谨慎!”

柳寻衣呆若木鸡,不知所言。他本觉得金复羽和简仲是主仆,却从未推测二人竟会是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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