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瓮中捉鳖
东院中间是一方空位,北面是下三门议事的东堂,其他三面是连排的一间间配房。配房外建有一圈长廊,俯瞰而下,整间东院呈“凹”字形。
不等面色惊奇的唐轩扣问究竟,龙羽蓦地大喝一声,随之脚下一顿,飞身而起,独自朝院外掠去。
入府后,黎海棠独自跃上屋顶,眨眼消逝在茫茫夜幕当中。
“有埋伏!走!”
此人手持鸳鸯环,脚踏龙凤步,双环在手,一左一右,一大一小。大环如斗,小环如镯,一阴一阳,一雌一雄。鸳鸯环变幻万千,矫捷自如,坚不成摧,令人防不堪防。
胡震满眼错愕地望着四周,一时候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该如何开口。
“晓得了,师父。”
子时将至,空荡无人的街道上,几道矫捷的人影鹄起鹰落,翻墙过院,忽高忽低,闪掠而行,悄无声气地来到贤王府院墙之下,藏身于暗影当中。
“铿!”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人比武。”颜无极弥补道,“最好不要轰动任何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找到绝情谷的人,然后满身而退。”
唯独南面的一间配房,透过纸窗模糊能见烛火摇摆,人影憧憧,模糊之间仿佛还能听到几声“呜呜”的声响。
听罢,唐轩眼神一狠,幽幽地说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脱手!”紧接着,他又向黎海棠叮咛道:“出来以后,你找处所藏身,以备不时之需。”
黎海棠重重地点头道:“我自幼练习箭法、暗器,不但目力过人,耳力一样不俗。我虽未听到‘绝情谷’三个字,但却亲耳听到洛天瑾命令‘谨慎看管东院’这句话。看他当时的神情行动,猜想东院当中必有蹊跷。”
“你……”
前后五批人马,加在一起足有百人之众,府内保存的妙手几近倾巢而出。
洁白的月光倾斜而下,仿佛为大地披上一层银霜。
“洛天瑾?”
半晌以后,贤王府斜劈面的暗巷中,俄然闪出一道人影。那人鬼鬼祟祟地躲在墙角,一双又黑又亮的眸子,死死凝睇着渐行渐远,直至完整消逝在街道绝顶的洛天瑾,嘴角悄悄扬起一抹诡谲的浅笑。
俄然,一道黑影如鬼怪般自西廊顶上飞下,一起一伏之间,脚尖轻点空中,身形再度冲天而起。一招燕子抄水,转眼落在南侧配房以外。
由此可见,洛天瑾对彻夜之事极其正视,并且势在必得。
“亲眼所见!”黎海棠笃定道,“贤王府前后派出五批人马,洛天瑾是最后一批。”
龙羽身轻如燕,落地无声,矮身依偎在窗台之下,侧耳聆听着房内的动静。
“洛府主真是朱紫多忘事!也罢,颜某便提示你两句。”颜无极笑道,“当初,琴魔舞妖前去总帅府,欲告密贤王府搏斗洛阳将军汪绪同一家。此事,是我替洛府主据理力图,奋力停歇。敢问……这算不算是我对你的‘恩’?”
见状,唐轩眼神一凝,转而朝藏身于东廊之下的颜无极,悄悄点了点头。
“为了对于我们,洛天瑾竟然劳师动众,看来他彻夜没筹算给我们留活路。”胡震嘲笑道,“现在贤王府的高抄本就未几,他们倾巢而出,反倒便利我们行事。”
邓泉落地,并未急着与龙羽厮杀,而是敏捷退到一旁,和浩繁贤王府弟子一起将颜无极、唐轩几人围困此中。
“你们汉人有句话叫‘愿赌伏输’。”现在,颜无极已稳放心神。他面无惧色,神情开阔,不卑不亢地淡笑道:“彻夜的确是我们贪功冒进,是以才会被洛府主反将一军。事已至此,悔已无用。但究竟鹿死谁手?仍旧尚未可知。”
傍晚时分,连续有五批人马自贤王府大门而出。
现在,东、南、西三个出入口,别离有胡震、霍彪、裘狰躲在暗处谨慎扼守,几人的共同,虽谈不上天衣无缝,倒也算攻防有序,非常默契。
洛天瑾轻应一声,再度摆布傲视一番,继而和唐寂、唐修一起,钻入马车。伴跟着邓泉的一声号召,最后一批人马缓缓朝四喜堆栈而去。
白驹过隙,斗转星移。本日的洛阳城,还是一片承平乱世。
“甚么意义?”黎海棠面露不悦,反问道,“颜岭主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我师父?”
“非也!”颜无极点头道,“我只想多一份戒心。毕竟,北贤王能走到明天,绝非庸碌之辈,平常之徒。他的府邸,又岂是外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商讨作罢,几人各施轻功,前后翻过院墙。
伴跟着一阵开朗的笑声,众弟子敏捷让开一条通道。人群以后,洛天瑾在唐寂、唐修、洛鸿轩、苏堂、林方大等人的伴随下,满面嘲笑,徐行而来。
邓泉点验人马,洛天瑾则在行人希少的街道上来回巡查一番,随后向前来送行的洛棋叮咛道:“我走以后,谨慎看管东院,切不成呈现差池。”
紧随厥后的,是一名身材魁伟,神情冷峻的年青男人。
日落西山时,一身素衣的洛天瑾,在唐寂、唐修的伴随下,现身于府门以外。
现在,院内鸦雀无声,一片喧闹。不管是东堂,还是四周的配房,多数黑灯瞎火,静如死寂。
“洛府主此言差矣。”面对重重包抄,颜无极还是处之泰然,含笑道,“实在,你我之间既有恩,亦有怨。”
“如何回事?”
“以后,我派人将‘琴魔舞妖’的头颅赠与洛府主,并诚恳与你交友。”言至于此,颜无极脸上的笑容垂垂凝固,眼中突然涌出一抹彻骨寒意,“但洛府主却阳奉阴违,一边堂而皇之地收下我送的礼品,一边在背后里对我的人暗下杀手,于灵丘山涧将他们斩尽扑灭。此事,又算不算你欠我的‘怨’?”
躲于西廊之下的唐轩,不由面露欣喜之意。他抬头而望,但见夜幕之下,一团黑影冬眠于东堂顶上,时偶然无,若隐若现。若非细心辨识,底子看不出那边还藏着一小我。
一见洛天瑾,颜无极不由心中一沉,当即猜破统统。
“海棠,你可看清楚了?”
洛鸿轩来回打量着颜无极几人,讽刺道:“以你们的本领,若想埋没本身,的确易如反掌。可你们却恰好透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清楚是用心暴露马脚,以此吸引我们的重视。这类雕虫小技,又岂能骗得了我爹?”
……
前三批人马,是以苏堂为首的上三门弟子。第四批人马,是由廖川、廖海带领的惊门弟子。最后一批,则由洛天瑾、邓泉亲身带领。
黑衣蒙面的唐轩,满眼谨慎地打量着四周,再三确认道:“洛天瑾真的分开了贤王府?”
二人的目光一触即分,颜无极稍作游移,随之腾空挥手,悄悄无声地收回讯号。
与此同时,上百名持刀带剑的贤王府弟子,自四周配房一涌而出。眨眼之间,已将颜无极等人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洛天瑾目不斜视地望着颜无极,眉头微微一皱,猜疑道:“洛某与颜岭主素无恩仇,不知彻夜这是为何?”
“另有!”龙羽接话道,“一旦洛天瑾发觉非常,必会率人敏捷折返。是以不管成败如何,半个时候以内,我们必须分开贤王府,不然后患无穷。”
“既是‘谨慎看管’,那十之八九便是被囚禁的绝情谷弟子。”胡震推断道,“稍后我们直奔东院……”
“哦?”洛天瑾眉梢一挑,饶有兴趣地反问道,“此话怎讲?不知颜岭主所说的‘恩’是甚么恩?‘怨’又是甚么怨?”
“府主放心!”
贤王府内保护浩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若非有亭台阁楼、假山花树相讳饰,纵使颜无极几人轻功再好,也定会被人发觉。
“不成莽撞!”颜无极眉头微皱,沉声道,“洛天瑾是何许人也?岂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暴露马脚?从唐寂、唐修向贤王府乞助,再到洛天瑾脱手帮他们,特别是彻夜,统统的统统皆在我们的料想当中,可谓步步如愿,算无遗策。莫非你们不以为,这件事……仿佛过分顺利吗?”
“颜岭主远道而来,台端光临,洛某岂敢不亲身出面相迎?呵呵……”
说时迟,当时快,半空中蓦地传来一声巨响,本欲逃出世天的龙羽,竟然去而复返,翻身落地。看其神情,很有几分愤怒之意。
颜无极、唐轩等人则分离而行,摆布瓜代,贴墙而走,不声不响地朝东院掠去。
顷刻间,东院四周竟一下子冒出数十道火把,将暗淡的六合照的亮如白天。
垫步拧腰,缓缓进步。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后,唐轩几人顺利潜入东院。
夜色已深,繁华消褪,家家户户闭门安息,城中垂垂堕入一片沉寂。
唐轩本想调虎离山,却不料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终究,本身不但没能将洛天瑾引蛇出洞,反而被他请君入瓮。此时检验,烦恼不已,但木已成舟,已然悔之晚矣。
“嗯。”
“颜岭主所言极是!”不等黎海棠回嘴,唐轩俄然插话道,“出来以后,我等自当谨慎行事。”
闻言,洛天瑾笑而不语,只是悄悄地谛视着颜无极,仿佛想听他持续说下去。
“哈哈……”望着面色丢脸的唐轩几人,唐修毫不避讳地连连嘲笑,转而朝洛天瑾拱手赞道,“北贤王不愧是北贤王,一眼便洞穿他们的狡计,并且将计就计,反令他们变成瓮中之鳖。”
他,恰是贤王府七雄之一,邓泉。
“洛某不过略施小计罢了。”洛天瑾似笑非笑地望着颜无极,不咸不淡地回道,“颜岭主想进鄙府,大可光亮正大地走正门,洛某求之不得。何故行宵小之事,偷摸翻墙?”
“你真的亲耳听到,绝情谷的人被囚禁在东院?”颜无极的眼中精光闪动,面露猜疑。
“你们……”
屏息凝神,聆听稍许,窗台下的龙羽眼神突然一变,同时拔剑出鞘,一个鹞子翻身,刹时跃至四五丈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