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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 :潇潇雨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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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然,远处峭壁上传来一道惊呼,似是被面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更何况,任无涯与柳寻衣莫非陌路,前者对其非常赏识,乃至极其正视。

呼延霸顺腰间摸出鬼头刀,一脸阴沉地四周刺探着,怒喝道:“藏头露尾算甚么豪杰?有本领现身一见!”

“为何?”

为听清任无涯的遗言,柳寻衣不得不半跪在浴桶旁,并附耳上前,全神灌输地细细聆听。

“任宫主,你……如何晓得?”

一道黑影跃过长空,乍现于雨雾当中。他的双脚踏着萧萧而落的树叶,身姿诡异,法度轻飘,仿佛下楼梯普通,渐渐悠悠地自半空走下。

心机庞大的柳寻衣在山间盘桓好久,最后硬着头皮来到玉龙宫别苑。

心跳逐步加快,刺鼻的药味越来越浓。当柳寻衣绕过屏风,面前的一幕令他大吃一惊,随之胃海翻滚,几乎作呕。

望着危在朝夕的任无涯,柳寻衣顿时心中一沉。为弥补本身内心的惭愧,他赶快凑到任无涯身前,急声问道:“你有甚么心愿固然开口,鄙人必然竭尽所能。”

“不必踌躇,实在老夫早已推测这个成果。”任无涯自嘲道,“明天,我让董宵儿、呼延霸主动认输,也是为保存气力,以防不测。只可惜……老夫一念之差,竟在恍忽之间觉得洛天瑾会言而有信,因而在论剑台上和云追月以死相拼。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老夫不如洛天瑾那般心狠手辣,咳咳……”

至此,董宵儿和呼延霸终究听懂其中启事,顿时面色乌青,怒不成遏。

说罢,江一苇不再踌躇,脚下一点,顿时腾空而起。双脚在山壁上连点几下,借力而飞,速率再快三分,眨眼消逝在夜幕绝顶。

他深吸一口气,似是在死力平复内心的波澜,而后眼神一正,右手悄悄一推,房门回声而开。

见董宵儿和呼延霸欲要先发制人,孤月的眼神蓦地一寒,轻视道:“困兽之斗,不敷为惧。孤星、孤辰,我们速战持久!”

“吱!”

“但是……”

……

伴跟着一阵狠恶的咳嗽,任无涯的口中喷出一股鲜血。

怀着满心忐忑,柳寻衣徐行而行,将本身的脚步声压的极低,但在喧闹的房中,仍如重槌伐鼓般清楚可闻。

此情此景,令柳寻衣胸中如堵,压抑难当。

看门弟子话未说完,行至近前的柳寻衣俄然脱手,刹时将两名猝不及防的玉龙宫弟子点倒在地。

房间内的氛围愈发诡异,任无涯的呼吸变的越来越短促。不知畴昔多久,他的眼皮微微颤栗几下,而后渐渐展开。

董宵儿将赤练长鞭紧紧攥于手中,一双美目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对于这两日洛天瑾的所作所为,清风早已了然于胸。其怒其哀、其悲其叹,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乃至每遇关头时候,清风常常会在不经意间跳出来,看似大义凌然,振振有词,实则是为洛天瑾顺利实施打算而推波助澜。

“实在……”任无涯气若游丝,声音变的愈发颤抖,“实在你不来杀我,老夫也活不了多久……”

董宵儿娇喝一声,手臂一挥,赤练长鞭顿时破空而出,在雨中荡起一道迅猛而凌厉的气劲,直扑间隔比来的孤月。

“咔嚓!”

说时迟,当时快,未等呼延霸、董宵儿看清来人的面孔,又有两道身影紧贴着峻峭的山壁飘但是落,挡住他们下山的路。

任无涯双眼微闭,开口愈发艰巨。

“我……”

“谨遵师兄之命!”

实在,洛天瑾早在华山镇七星楼时,便已和清风运营好一场大局,并借来孤月、孤星、孤辰三大妙手,于千尺幢设下埋伏,只待彻夜江一苇将二人引来,便将他们一举诛杀。

瞬息之间,任无涯的目光由呆滞转为怅惘,由怅惘转为深思,再由深思转为苦涩。

江一苇奸笑道:“自古正邪不两立,贤王府乃武林正道,岂容你们这些异教狂徒肆意介入?”

董宵儿一眼认出最后一人所使的轻功,顿时大惊失容,惊诧道:“你是江一苇?”

俄然,任无涯认识到身边正站着一名不速之客。他的眼中蓦地出现出一抹惶恐之意,仓猝转头,见到柳寻衣后先是一愣,随之面露游移,最后眉宇间竟闪现出一抹深深的无法。

江一苇阴戾的眸子死死盯着战局,双手微微攥拳,欲要乘机而动。

实在,任无涯虽是异教之主,但他和柳寻衣之间却并无深仇大恨。若非态度分歧,柳寻衣毫不想置他于死地。

但是,就在柳寻衣一门心机地等候遗言时,命若悬丝的任无涯俄然双眸一睁,两道阴寒砭骨的骇人精光,仿佛两把利剑,顿时自瞳孔射出。

与此同时,任无涯浸泡在水银中的右手刹时曲折成爪,以雷霆之势穿破浴桶,五根手指狠狠地插入毫无防备的柳寻衣的小腹当中。

但是,未等他脱手,孤月的声音俄然自战局中传来:“我们来时,见腾三石前去龙象山别苑,不知他与云追月之间有何干系?明日洛府主与云追月争夺盟主之位,不容有半点闪失。为防不测,你最好去刺探一下!”

“鄙人恰是鄙人。”

“任宫主……”

“老夫的心愿,便是亲手杀了你这口蜜腹剑,狼心狗行的混账东西!”

神思恍忽之际,任无涯的眉心微微一皱,似是身材正接受着某种狠恶的痛苦,口中情不自禁地收回一声哀嚎。

此时,他的身份是冢虎旗主,故而守门弟子不但不敢刁难,反而恭敬有加。

只可惜,再多的天材地宝在重伤的任无涯面前,皆是杯水车薪,聊胜于无。

此言一出,柳寻衣的眼神突然一变。

风潇雨晦,天昏地暗。

“甚么人装神弄鬼?”

“一苇渡江?”

一起畅行无阻,直至任无涯房外,望着窗内的一缕昏黄,柳寻衣思如潮涌,百感交集。

“天瑾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此子虽小德出入,但大节不夺,岂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与异教混在一起?”孤星笑道。

“实在,当老夫与云追月两败俱伤的那一刻,我便已猜到洛天瑾的下一步行动,定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任无涯的声音愈发衰弱,眼神愈发迷离,几近摇摇欲坠,垂垂将死。

“呔!”董宵儿怒道,“好个忘恩负义的洛天瑾,操纵完我们竟想过河拆桥?”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短促而狠恶的咳嗽,随之而来的亦是口鼻中喷出的一股股浓稠血沫。

水银中掺杂着浑浊浓稠的黄白之物,那是从任无涯身上不竭流出来的脓血,披发着阵阵恶臭。

“这……”江一苇稍作游移,而后眼神一狠,拱手道,“这里有劳三位道长,鄙人告别!”

柳寻衣心机纠结,语无伦次,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能说出下文。

“嘶!”

仿佛,任无涯已猜出他的来意。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蓦地从天而降,挡住他们上山的路。

……

“寻衣孙儿……”任无涯的嘴唇狠恶颤栗,气味越来越微小,“固然你拜我为义祖只是逢场作戏,但老夫平生无儿无女,能在临死前认下一个孙儿……也算死而无憾。老夫……别无所求,唯有最后一个心愿……”

“是是是!”江一苇奉承赔笑,对孤月三人千恩万谢,“三位道长所言甚是,既然府主与清风道长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我等自当竭尽所能,肃除异教。”

“任宫主,我……”柳寻衣不敢直视任无涯的眼睛,嗫嚅道,“我对不起你……”

“柳旗主,宫主交代过,养伤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搅,还请……”

“因为换做是我,我也会如许做……”任无涯道,“罢了!一子落错,满盘皆输。老夫真是老胡涂了,如果当年,又岂会等闲信赖洛天瑾的‘承诺’?咳咳……”

踏入房间,一股浓烈刺鼻的药味劈面而来,令柳寻衣口鼻生涩,忍不住眉心一蹙。

“呼!”

“宫主真是信错了你们!”呼延霸咬牙切齿地说道,“早知洛天瑾是个卑鄙无耻的伪君子,当初倒不如与金复羽联手,起码不会落到明天这般了局。”

“老夫命令任何人不准打搅,但你现在安然无恙地站在我面前,董宵儿和呼延霸却不知所踪……”任无涯苦笑道,“不消多问,定是洛天瑾使出调虎离山之计,派人将他们引开,然后再让你来杀我。”

特别是在任无涯身负重伤,有力抗击的时候。

“只恨宫主被柳寻衣的花言巧语所勾引!”董宵儿一副悔之晚矣的仇恨模样,连连扼腕感喟。

孤辰点头道:“毕竟是武当同门,我们也不肯看到他身陷囹圄,能帮天然会帮。”

“既然没法脱身,干脆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呼延霸将鬼头刀自胸前一横,脸上的肌肉因为气愤而狠恶颤抖。

“另有人?”

“本来用心将我们引到千尺幢的人是你!”呼延霸诘责道,“江一苇,你究竟是何用心?”

任无涯重伤至此,无疑与洛天瑾有关。现在,洛天瑾欲恩将仇报,饶是铁石心肠的人,只怕见到面前一幕凄楚,也多少会感到一丝惭愧不安。

言尽于此,任无涯的声音已细若蚊丝,几近弱不成闻。

“任宫主!”

但是,面对肝火中烧的呼延霸、董宵儿,江一苇却面露蔑笑,似是不屑一顾,独自朝别的三位黑衣人拱手拜道:“本来是武当派孤月、孤星、孤辰三位道长,失敬!失敬!府主只让我将他们引至千尺幢,却不知三位道长早已在此等待,还瞥包涵!”

“不错!”董宵儿嗔怒道,“莫非你想粉碎贤王府和玉龙宫的干系吗?”

药材如山,混乱地堆积在浴桶旁,有些被熬制成一碗碗汤药,有些则被直接扔于浴桶内。

“好!和他们拼了!”

“噗!”

浑身疮痍的任无涯浸泡在溢满水银的浴桶中,脑袋歪向一侧,双目紧闭,气味奄奄,时断时续,不知是死是活?

现在,房内鸦雀无声,静如死寂。

“老夫……老夫的心愿是……”

“寻衣孙儿……”柳寻衣话未出口,任无涯已点头打断道,“成王败寇,不必多言。你……脱手吧!”

“不必但是!”孤辰不耐道,“这里交给我们,定教他们插翅难逃。”

言罢,孤月、孤星、孤辰身形一晃,刹时化作三道残影,直直地迎上呼延霸与董宵儿。

说话的工夫,江一苇如闲庭信步般踏上山道。现在,他手里把玩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白玉令牌,恰是董宵儿和呼延霸心心念念的玉龙令。

“洛府主这场戏演的好,几近骗过统统人的耳目。”孤月淡淡开口道。

柳寻衣神情木讷,眼神板滞地望着垂垂从昏睡中复苏的任无涯,一时候大脑一片空缺,不知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如何办?”董宵儿将火急的目光投向呼延霸,担忧道,“他们有备而来,只怕彻夜你我难以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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