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风云突变（二）
彼苍阁内，宋玉、冷依依、温廉毕恭毕敬地站在金复羽面前，面色凝重，沉默不语。
金复羽凭栏而坐，手中拿着一封手札。宠辱不惊的目光在信上一扫而过，眉心如有似无地轻皱一下，而后挥手将手札举至栏外，任由一阵清风将其卷走，高低飞舞，翻转飘零，垂垂消逝在滚滚江水当中。
“可他又是如何压服六大掌门和四大师主？”温廉将信将疑道，“我们与四大世家的干系堪比铁板一块，牢不成破。他竟能游说四位家主放弃为我们助拳，难不成……他和四大世家的干系，比我们还要密切？”
“很简朴。”金复羽解释道，“要么，有一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重现江湖，令六大掌门、四大师主，出于敬佩尊敬之情，心甘甘心给他三分面子。毕竟，江湖端方是长幼有序，尊卑清楚。要么，有人攥住六大门派和四大世家的命脉，借此威胁他们，令他们出于顾忌、乃至惊骇，不得不害羞忍辱，激流勇退。”
半晌，金复羽如恍若失神般一言不发，彼苍阁内鸦雀无声，温馨的有些诡异。
“鄙人不敢，我只是心有不甘……”宋玉辩白道，“此事敢情坞主三思，不能因为一时意气而贻误大业……”
七月初三，静江府，金剑坞。
艾宓静坐琴旁，点头低眉，静如雕塑，极其见机。
“奥秘人的目标不必然是我和洛天瑾。”金复羽幽幽地说道，“更能够是武林盟主的宝座。试想，如果奥秘人在武林大会现身，并力图盟主之位，他的敌手将是除本身以外的统统人。不管他的武功多么高深莫测，也难逃寡不敌众的噩运，胜算非常迷茫。但是，少了六大掌门和四大师主从中禁止，他篡夺盟主的机遇将大大增加。”
“言之有理。”冷依依附和志，“别忘了，洛天瑾与我们已结下不共戴天之仇，奥秘人大可坐山观虎斗，最后坐收渔利。”
见状，宋玉按捺不住内心的波澜，轻咳两声，率先突破沉默，道：“坞主，信中内容是真是假尚未可知，不如先派人出去查探真假？然后再做决计……”
说罢，金复羽缓缓起家，闲庭信步般走到艾宓身边，手指悄悄拨动琴弦，顿时收回一道道动听琴声，头也不回地持续说道：“如果不晓得自保，只是暴虎冯河，勇而无谋，成果只会惨死迷途，乃至连死……都不晓得是如何死的！”
“不必了。”金复羽了望着湖光山色，姹紫嫣红，风轻云淡地说道，“如果谎言，六大门派和四大世家必然早早站出来廓清，不会无动于衷，一声不吭。这类事，他们不否定，便是承认。”
“请坞主明示！”
“此言差矣。”金复羽打断道，“最令人感到惊骇的，永久不是强大的敌手，而是威胁近在天涯，但本身却一无所知。”言至于此，金复羽的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思忖之意，命令道，“传令石镇山，让他持续留在横盗窟，没有我的号令不成轻举妄动。”
闻言，宋玉三人不由面露迟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会不会是我们杞人忧天？”冷依依摸索道，“我们有横盗窟这张底牌，纵使没有四大世家支撑，仍才气压群雄，立于不败之地……”
“坞主谨小慎微，我等佩服。”冷依依圆场道，“但因为一个难辨真假的思疑，放弃筹划已久的打算，会不会有些……得不偿失？”
似是被宋玉的低声牢骚所惊扰，金复羽的眼神悄悄一变，反问道：“宋玉，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我能收到动静，洛天瑾一样能晓得此事。”金复羽对宋玉的赔罪置之不睬，自顾说道，“派人前去洛阳城，暗中监督贤王府的一举一动。一有风吹草动，立即返来报我。”
“你说甚么？”
“掌嘴三十，长长记性。下去吧！”
“嘶！”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是一个经心安插的圈套，有人想借此机遇引出我们藏在横盗窟的奥妙，又当如何？”金复羽处变不惊，语气平平如水，“武林大会我尚可罢休一搏，或有五成胜算。而一旦横盗窟的奥妙在不应时宜的时候公之于众，我们将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孰轻孰重？孰大孰小？莫非你不会衡量？”
“坞主以为他们是出于‘声望’还是‘惊骇’？”温廉游移道。
此话一出，宋玉的神采刹时变的惨白如纸。他跟随金复羽多年，晓得金复羽的脾气本性。他的语气固然平平如常，实则心中早已怒不成遏。
“是。”
“一时意气的人不是我，而是你。”金复羽伸手一指宋玉，不怒自威道，“这一次，我且饶过你。再让我听到你言辞不恭，我便将你的心肝脾肺肾十足挖出来，清净清净！”
正因为金复羽夷易近人的模样过分深切民气，乃至于宋玉在情急之间竟然忘怀本身的身份，失口说出不敬之言。
“如果他们的干系比我们密切，四大世家早已临阵背叛。”金复羽道，“现现在，只是四位家主不再脱手，并非四大世家与我们背道而驰。说到底，我与他们还是朋友。或许，四位家主临时碰到一些费事，不得不勉强责备。”
“本来有必胜的掌控，现在却因为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前功尽弃……”宋玉心有不忿，喃喃低语道，“稍有一些风吹草动便畏首畏尾，停滞不前。长此以往，光复大业不知何日才气实现……”
“不错！”温廉拥戴道，“依我之见，底子不是甚么‘半路杀出的奥秘人’，而是‘某位老朋友’故作奥秘罢了。”
“鄙人绝无此意。”宋玉神采一变，仓猝解释道，“坞主武功盖世，天下无双，定才气压群雄，一举夺魁。我担忧的是，万一武林大会呈现变数，万一我们腹背受敌……正如坞主方才所言，武功再高只怕也……寡不敌众。”
“坞主想借力打力？”冷依依如有所思道，“洛天瑾对这件事不成能漠不体贴，必然会清查到底。是以，我们只要紧紧盯住贤王府的意向，查清统统底子不费吹灰之力。”
“那又如何？”金复羽饶有兴趣地反问道，“莫非你不信赖我能凭本身的气力夺得武林盟主？”
冷依依猎奇道：“坞主以为启事何起？”
金复羽微微一笑，不急不缓地说道：“能让这些叱咤风云的江湖掌门人窜改情意，无外乎四个启事。名声、好处、声望和惊骇。此中，名、利二字不必解释，人所共知。至于声望和惊骇，才是这件事的关头地点。”
现在回想起来，忽觉后背发凉，心惊胆怯。
“哪怕只要一丝一毫的思疑，我也不能冒险。”金复羽神情一禀，正色道，“你们说我怯懦也好，多疑也罢。总而言之，这件事我情意已决，本次武林大会毫不能将横盗窟牵涉出去。统统存亡成败，皆由金剑坞一肩承担。”
金复羽此言在情在理，令宋玉三人眉头紧皱，堕入深思。
“究竟是谁？”金复羽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谁有这么大的本领，能同时摆布六大门派和四大世家？谁又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挡我和洛天瑾的路？莫非江湖中一向埋没着一个鲜为人知的权势？令武林诸派如此顾忌，乃至不吝驳我和洛天瑾的面子？”
“甚么？”宋玉大惊失容，赶快提示道，“遵循我们的打算，石镇山不日便可解缆，提早赶往华山待命。现在坞主让他按兵不动，岂不是白白错失良机？万一石镇山赶不及在武林大会前到达华山，我们将无路可退，只能孤注一掷，将统统但愿依托在坞主一人身上……”
……
金复羽一贯儒雅暖和，极少对麾下严词厉色，更鲜有酷刑奖惩。但脾气平和，并不代表没有脾气。毕竟身居高位，岂能毫无严肃？
“聪明，吃力不奉迎的事让别人去做，我们只需静候佳音。记着，当本身身处重重迷雾当中，千万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闯，应抢先找处所躲起来，保住本身的性命。”
宋玉明白金复羽言有所指，当下心中一沉，忙道：“坞主经验的是！”
“你们的意义是……有人故弄玄虚？”宋玉游移道，“欲同时对于我们和贤王府？”
“声望也好，惊骇也罢，终究都与名利相勾搭。”金复羽道，“如果出于声望，必然对他们的‘名声’大有裨益。如果出于惊骇，必然对他们的‘好处’有所震惊。可不管是哪一种，对我们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坞主息怒，鄙人罪该万死！”宋玉仓猝跪倒在地，朝金复羽连连扣头。
“不成能！”冷依依果断道，“江湖虽大，但驰名有姓、有头有脸的人物却屈指可数。如果有奥秘权势，我们不成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