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雁门客栈(三)
“大蜜斯谨慎!”
“竟然能硬接下我的迦叶掌而毫发无损,尊驾究竟何人?”荀布道一样心惊不已,他的迦叶掌乃是毕生绝学,十余年苦练早已如火纯情,但黑衣人竟能接下一掌后安然无恙,实在令荀布道错愕。
“那也是为了制止你胡说话!”苏忽非常不耐地冷哼道,“大蜜斯已经对你礼遇有加,你这狗官如果再敢啰嗦,把稳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
说话的工夫,只见从堆栈逃出来的阿保鲁等西域人已经奔至近前,一见面不等洵溱开口,浑身血迹的阿保鲁已先行抢话道:“洵溱,雁门关守军已经发明堆栈的非常,朴重出多量兵勇四周搜索,我们出来的时候宋廷的那群鹰犬已经散水了,信赖蒙军兵马转眼便到。既然贾侍郎已经带不走,那此地我们也不宜久留,还是先出关为妙。”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乃大宋东府天机阁少保,柳寻衣!”
洵溱没想到好不轻易带到雁门关的人质就如许被人救走了,当下心中又羞又恼,固然她看不见黑衣人和贾大人,但仍旧心有不甘地朝着漫天大雾怒声娇喝:“借着雾色东躲西藏,再短长也不过是一个无胆鼠辈,有本领就站出来我们明刀明枪的比武,如果败在你部下让你带走贾大人我们心折口服,但如果仰仗卑鄙手腕从我们手里把人偷走,我们不平!”
“你们到底是甚么人?”贾大人猜疑地看着洵溱,诘问道,“便是有求于我何不好言相劝,又何需求如此对我?”
行路途中,一道明朗的声音俄然自雾中响起,洵溱几人闻言一惊,下认识地稳住脚步,苏忽三人敏捷地将洵溱和贾大人围在中间,以免遭人突袭。但等了好久,四周浓浓白雾当中仍旧是一片喧闹,涓滴不见半点人影。
“既然侍郎大人不肯意随你们去西域,诸位又何必能人所难?各位这么做实非君子所为!”
“谁说我藏头露尾?我一向在这儿,只是你们眼力不济才看不见罢了!哈哈……”
“你会使迦叶掌,再看中间的面相神态,如我所料不错你应当是西域金轮寺的妙手,是也不是?”黑衣人不答反问,神态当中带着几分惊奇之色。
“迦叶掌!”
“我倒想领教一下这小子的身上究竟还会多少门派的工夫。”苏忽饶有兴趣地挑衅道。
面对洵溱几人的对劲,被挟持的“和尚”现在却愈发的心急如焚,他眸子冒死转动着,喉咙中不时收回一阵阵“呜呜噜噜”的声音。洵溱见状表示苏忽替他解开穴道,“和尚”满含惊骇的要求声顺势脱口而出:“你们到底想要甚么?要钱还是要粮都尽管开口,我必然承诺你们,只要你们肯放我归去。”
“此事小女子做不了主,劳烦贾大人随我们去归去。西域有人要见你,见了他贾大人自会明白统统。”洵溱说罢便不再理睬满心不甘的贾大人,叮咛荀布道辨出方向,快步朝着雁门关赶去。
现在,苏忽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小子休狂,看我擒下你再逼问出狗官的下落。”随即便抽刀扑了上去。
看着苏忽、萧阳和荀布道三人,黑衣人不由哑然发笑,叹服道:“金轮寺、天葬峰、小巧海,真没想到本日西域三大教派的妙手都到齐了,能在雁门关碰到你们三位妙手,也算是鄙人的福分,失敬!失敬!”
“废料!”不等萧阳开口安慰,洵溱倒是美目一瞪,满脸暖色地怒斥道,“我找你们三个来莫非只是看热烈的吗?枉你们自称妙手,怎的连一小我都没守住?竟然被人家单枪匹马给救走了。哼!”说罢,洵溱似是还不解气,再度冲着大雾中呼喊道:“莫非你们宋人只会做缩头乌龟吗?宋人果然是一点胆识派头都没有,竟然连照面都不敢打,难怪你们现在也只能偏安一隅做临安小朝廷,真是枉你们自称‘大宋’,实在笑死人了!这里是雁门关,曾经你们宋人驻守此地的号称杨门虎将,我看当年的杨业父子八成也是浪得浮名罢了!”
“不晓得天高地厚就敢口出大言,杨门虎将又岂是你这女人能够诽谤的?”
……
洵溱闻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伸手从腰间摸出一块精铁腰牌扔到苏忽手中。苏忽三人见状先是一愣,继而大喜,萧阳道:“本来大蜜斯早就将那蒙古头子的腰牌偷来了,难怪刚才会主动靠近他。”
黑衣人对洵溱的见多识广非常佩服,但他话未出口,却听到大雾当中马蹄声响,不远处人声喧闹。当下心中一禀,改口道:“我也想领教西域三大门派的高招,只不过本日的机会不佳,他日如有机遇相见,定当与你们打个痛快!”
对于洵溱的挑衅,大雾当中并未有半分回应。
“你们到底是甚么人?”贾大人谨慎翼翼地怯声问道,“找我又所为何事?不如现在就奉告我?何必跑那么远呢?”
“水火无情刀!”黑衣人终究认出了苏忽的刀法,感慨道,“你是西域小巧海的人。”说罢,黑衣人已是一招逼退苏忽,闪身绕过萧阳,身形倒飞而出,终究落在远处。
不知是不是被激恼,黑衣人竟是去而复返,伴跟着迅捷的黑影高傲雾当中闪过,眨眼间一道掌风已是朝着洵溱劈面而来。
“就算到了雁门关又要如何出关?”苏忽沉声问道,“那边有多量蒙古兵扼守,我们如果硬闯,只怕会逼得他们放出乱箭,如此大雾如果碰上箭雨我们必死无疑。”
还不等苏忽三人辨清黑衣人的方位,一道劲气实足的掌风已是逼至萧阳面前,萧阳不知对方秘闻不敢硬接,下认识地侧身一闪,却不料那黑衣人竟是趁机探身闪入苏忽三人的空地当中,洵溱见到有人靠近毫不踌躇地出剑猛刺,但见掌影翻转悄悄拍在剑身之上,跟着“铿”的一声脆响剑锋被大力震开,而与此同时黑衣人也已绕过洵溱,一手将惶恐失措的贾大人紧紧拽住,接着脚下轻点,身形如弦之箭般冲天而起,几个起伏以后,黑衣人便已经带着贾大人跃出数丈以外。
“废话少说!识相的从速把狗官交出来,不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不等荀布道回话,萧阳已是忍不住率先脱手,他的步法诡异,看着不过三两步但却已经逼至黑衣人身前。跟着萧阳的飞身而起,他双腿竟是如雷霆暴雨般交叠而出,黑衣人不敢轻敌连连抵挡后退,而萧阳的腿功倒是非常了得,一腿快过一腿不但力道微弱并且层出不断。
这些提及来慢,实则黑衣人的行动行云流水迅如闪电,统统只在电光朝露之间便已结束了。
“千幻罗刹腿!”黑衣人再度惊呼一声,“你竟是西域天葬峰的妙手?”
荀布道点头道:“不错,不如将这小子捉归去酷刑逼供,说不定我们还能在他身上获得些中原门派的武功。”
浓雾讳饰之下,当苏忽三人想再追的时候倒是已经完整看不到黑衣人和贾大人的身影。
见到苏忽拔刀,黑衣人左手一甩宝剑脱鞘而出,接着飞身一转将宝剑接在右手,与苏忽刀来剑往地交起手来。苏忽刀法独特,时而刚猛如火,时而婉柔如水,令黑衣人越打越是心惊。
“尊驾还没留下姓名,今后我又该去找谁寻仇?”洵溱忿忿不高山隔空叱问。
伴跟着一阵戏谑的笑声,忽听得半空中传来一道破空之声,接着只见一道矫捷的黑影从雾中一闪而过,自云中吼怒而出,速率之快令洵溱等人不由面前一乱。
洵溱道:“贾大人位高权重又岂会理睬我们这些素昧平生的外族人?以是我等只好冒昧强即将贾大人带走。你是宋廷重臣,失落以后必将会引发宋廷鹰犬的尽力清查,以是我等逼不得唯有出此下策割去贾大人的须发,稍作改扮才气一起蒙混过关。”
固然洵溱态度诚心,但贾大人仍旧心知本身的处境伤害,是以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强忍着心中的肝火,低声抱怨道:“世上哪有这般请人的事理?强行割去须发也就算了,竟然还连续十余日封住我的穴道,害我不得转动半分,乃至连句话也说不出来……”
“现在晌午已过日头偏西,我能模糊看到阿谁方向的光晕更浓,应当是西方不假。”头戴必然毡帽的荀布道身材甚是精干,只见他手持弯刀搭于面前用力瞄着苍穹,朗声道,“大蜜斯,我们跟着日头向西走定是雁门关。”
“早晓得就牵几匹马出来,也省的我们华侈脚力。”萧阳较之人高马大的苏忽要矮小很多,但一双三角眼中却出现着一股令人胆怯的狠劲,三名西域妙手当中他的轻功最好,是以逃出堆栈以后,四周寻路刺探的活也都是由他来做。
荀布道反应最快,在黑衣人到手之前先一步横身挡在洵溱面前,翻手之间调出浑厚的内力,敏捷推出一掌直与那黑衣人的掌风劈面相撞。荀布道此掌一出,自其掌心当中模糊泛出数道金光,五指仿佛寺庙中的金身佛手普通,罡猛无穷,一波千折,蕴力连绵。
“甚么人?”洵溱娇喝道,“藏头露尾莫非就是君子所为吗?还不速速现身!”
“这一起上委曲贾大人了。”洵溱面色诚心肠拱手请罪道,“我们将贾大人请来并非劫财,而是有大事有求于贾大人帮手,待贾大人承诺帮我们以后,我等天然会将贾大人安然无恙地送回临安。”
黑衣人被荀布道一掌震退飞身落于一丈以外,但见此人二十多岁的年纪,身长七尺矗立潇俊,头戴轻冠黑发如瀑,面若冠玉轮廓清楚,眉似利剑目似朗星,鼻正唇薄红唇齿白,风韵奇秀神韵凌然。左手倒持着一把尚未出鞘的宝剑,右手横于身前,微微颤抖的手指明显还在回味着刚才荀布道那记“迦叶掌”的能力。
“大蜜斯,雾这么大,雁门关究竟在甚么方向?”
洵溱和三名西域妙手挟持着“和尚”一冲出雁门堆栈便堕入无尽的茫茫大雾当中,听到苏忽扣问,一起奔袭的洵溱这才慢下脚步,她环顾着四周八方,烦恼道:“刚才只顾着逃离堆栈却没有辨认方向,这回费事了。”
“大蜜斯,我想那人应当已经走远了……”
“如此大雾谁也看不清谁,比及了雁门关前只要我们将腰牌扔上去,守关的兵勇自会开关放行。”洵溱道,“只要关门一开,凭那些酒囊饭袋就休想再难堪我们,我们现在只需先去雁门关隘,等着阿保鲁他们返来便可。”
“恰是,恰是!侍郎大人交给我,你们大可放心!哈哈……”黑衣人淡笑几声,再度看了一眼满眼不甘的洵溱,敏捷回身飞入浓雾当中,消逝不见。
“你……”
面对黑衣人的客气,洵溱的神采倒是显得非常凝重,幽幽地开口道:“刚才你对于迦叶掌用的是的中原少林的金刚掌,对于千幻罗刹腿用的是昆仑的追云腿,对于水火无情刀使的是武当的长生剑法。一小我竟然同时懂的三个门派的武功,你究竟是何人?师出何门何派?”
听到洵溱的话,苏忽三人不由对视一眼,接着一齐向洵溱拱手奖饰道:“大蜜斯贤明。”
“真是个妙手!”荀布道由衷感慨道。
苏忽虎目一瞪直吓得贾大人赶快开口,神采随之变的愈发惨白。洵溱见状赶快喝止道:“苏忽不得对贾大人无礼,我们今后还要多多仰仗大人,岂能不懂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