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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长兴客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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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夫劈面讽刺秦家老祖,脾气火爆的秦三又岂能忍耐?故而不等刘老夫把话说完,秦三已勃然大怒,顿时拍案而起,手中烈阳刀直接架在刘老夫的脖子上,咬牙切齿地怒喝道:“老东西,你敢玷辱我秦家老祖,活腻了吧?”

……

“有所耳闻。”刘老夫缓缓点了点头,转而问道,“此事与我们有何干系?”

秦三冷哼一声,挥刀怒指着神采冷酷的刘老夫,以及忿忿不平的梅花,冷声道:“本日若非看宋公子的面子,我非杀你们不成!”说罢,不等宋玉再劝,秦三已气哼哼地请辞道,“既然宋公子与他们有事相商,那秦某便先告别了。”

黄金万两,这笔财产即便放在大宋第一富贾沈东善面前,也绝非儿戏。若真有这么多钱,刘老夫和梅花莫说这辈子繁华繁华,就算十辈子怕是也不消愁了。

从刚才进门,直到现在,秦三一向面带猜疑地几次打量着,方才死里逃生的刘老夫和梅花,几次欲言又止,仿佛对他们二人充满猎奇。

说罢,刘老夫在梅花的搀扶下,欲要摸索起家,而宋玉却俄然笑道:“二位留步,宋某这里另有一桩买卖,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

“宋公子,你约我在开元府相见,莫非就是为了见他们?”踌躇半晌,秦三终究按耐不住心头的迷惑,开口向宋玉扣问。

“秦三爷稍安勿躁!”宋玉起家将秦三拦下,笑道,“本日他们父女是冲我而来,与秦三爷无关。待我先与他们交代一番,再与你商讨三月月朔之事。”

“你说老朽是恶人,但老朽与你无冤无仇,本日你只因言语反面,便要挥刀杀了老朽,那你岂不是比我这个恶人……还要恶?”刘老夫被秦三用刀挟持着,却没有涓滴胆怯,乃至还挥手拦下欲要反击的梅花,摆出一副不卑不亢的凌然之意,言语中满含讽刺与挖苦,较着是用心与秦三针锋相对。

“秦三爷此言差矣。”刘老夫干笑道,“我父女二人并非改扮成卖唱的,而本身就是以卖唱为生。”

宋玉对劲地点了点头,转而将目光投向刘老夫和梅花,笑道:“二位的差事办的不错,这是你们的酬谢。”

宋玉并未正面答复秦三的话,而是讳莫如深地悄悄一笑,反问道:“秦三爷可知他们是何人?”

“我方才已经说了,晓得此事内幕的多数已死,除了……”言至于此,宋玉目光蓦地一凝,别有深意地望着刘老夫和梅花,缓缓说道,“你们二位!”

“收人财帛,替人消灾。”刘老夫伸手摸向桌上的茶杯,淡淡地说道,“传闻河西秦氏开山老祖秦罡,也曾杀人无数,血债累累。他行事霸道,视性命如草芥,乃至还被人称之为‘霸刀’,可谓凶名远扬。为何他的子孙后代,现在就成了朴重人士,而我们父女就要大家得而诛之?”

秦三那里受过这般窝囊气,他辩论斗不过刘老夫,干脆恼羞成怒,大喝一声便要挥刀剁下刘老夫的脑袋。宋玉也在看了半天好戏后,终究决定出面调和。

宋玉此话令刘老夫眉头一皱,缓缓开口道:“说下去。”

“悔怨了?”宋玉似笑非笑地问道。

宋玉如此诚心,秦三也不好推委,只能一脸猜疑地重新落座。

上午,长兴堆栈二楼的一间客房内,宋玉、秦三与‘琴魔舞妖’围桌而坐。

“我想请你们二位走一趟漠北,亲口将汪绪统与洛天瑾之间的争斗,以及洛阳血案的来龙去脉,‘浓墨重彩’并且‘声情并茂’地详细奉告蒙古朝廷。”宋玉奸笑道,“只要蒙古朝廷大怒,那洛天瑾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秦三爷不必见外。”宋玉笑道,“我家坞主与秦家家主订交多年,干系莫逆,故而金剑坞与河西秦氏也当亲如一家。你我既是一家人,又何必再说两家话?秦三爷请坐!且听我与他们说些甚么,以免今后再闹出甚么曲解。”

“哈哈……”对于刘老夫的懊悔之词,宋玉却俄然放声大笑,笑声中满含放荡不羁之意,“没想到一贯见钱眼开的琴魔舞妖,竟也有悔怨的一天?正所谓繁华险中求,你们昔日所做的,都是些不入眼的小买卖,杀的也多数是些知名小卒,整日胶葛于这些碌碌之人的私怨中,固然本身的性命无忧,但一年只怕也赚不了几个钱。我这一百两黄金固然未几,但倒是你们数年乃至数十年,连想都不敢想的报答。想要名噪一时,想要万贯家财,那就要学会做大买卖。比如此次你们在洛阳城所做的事,就是一件足以在江湖中广为传播的大买卖。”

刘老夫此话算是承认了秦三的测度,宋玉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秦三却如坐针毡。他面色不善地死死盯着琴魔舞妖,头也不回地对宋玉沉声问道:“宋公子,这二人在江湖中恶名昭彰,血债累累,我等王谢朴重之士自当大家得而诛之,你本日又为何要救他们?难不成你们早就熟谙?”

刘老夫终究按耐不住本身的贪念,缓缓转过身来,嘴角颤抖地游移道:“戋戋百两黄金,已几乎令我父女丧命。现在中间竟开出万两黄金……一旦呈现半点忽略,我父女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不必了!”刘老夫的右手悄悄压在银票上,拇指微微翻动几下,随即将银票交于梅花收起,转而淡淡地说道,“此事令我们九死平生,好几次几乎命丧鬼域,这黄金百两,中间花的太值了。”

“这……”见宋玉慎重其事的模样,秦三反倒有些踌躇。

“哦?”宋玉眉头一挑,反问道,“听你的意义,仿佛对代价不甚对劲?”

“虽心有悔怨,但老朽做事却一贯言必行,行必果。”刘老夫冷哼道,“既然承诺收你的钱,那就必然会替你把差事办完。现在事情已了,钱也算清,我们今后再无相欠。如无他事,我们就先行告别了。”

“小本盈小利。中间这笔买卖虽大,但本钱也大。”刘老夫嗤笑道“昔日的本钱不过是费些时候,而这件事所要的本钱,倒是我们父女的性命。”

宋玉和刘老夫的对话,令秦三听的悄悄心惊,心想:“本来是宋玉出钱让琴魔舞妖去对于贤王府,看来金剑坞与贤王府的南北之争,已愈演愈烈,乃至到了难以调和的境地。如此想来,此番家主找金剑坞帮手,我们两家恰好能够联手,对抗站在潘家背后的贤王府,以及多年来与洛天瑾穿一条裤子的少林秃驴。”

“黄金万两!”宋玉一字一句地回道,“如何?”

“秦三爷留步!”宋玉忙道:“宋某既然请你一同来长兴堆栈,那任何事都无需避讳。秦三爷尽管坐在一旁,本日我与琴魔舞妖所谈的统统,你可尽数听之。”

别的,刘老夫之以是敢在秦三刀下有恃无恐,是因为贰心知肚明,宋玉毫不会坐视不睬。

实在刘老夫之以是表示的如此不忿,并非成心针对秦三,而是这几日胸中憋着一口恶气,始终无处宣泄,方才又几乎被秦苦一刀砍下脑袋,内心更是窝火。固然心中愠怒不吐不快,但他又不敢对宋玉发飙。常言道:柿子还挑软的捏。现在的秦三,无疑是这间客房内,独一能让刘老夫出口邪气的“软柿子”。

现在,刘老夫和梅花仍沉浸在“鬼见愁”的阴霾下,不住地喝茶压惊。反观宋玉,在看向刘老夫和梅花的目光中,则充满着一抹玩味之意。

“大富大贵,即大惊大险。”宋玉幽幽地说道,“想必你们应当传闻,汪清术身后没两天,洛阳将军府就被一伙不知从从那里冒出来的官方义兵所剿除,厮杀过后,将军府鸡犬不留,汪绪统百口长幼,满门被灭。”

刘老夫似是从宋玉的话入耳出一丝端倪,沉吟道:“那你又想让我们做甚么?”

刘老夫苦笑着摇了点头,道:“获咎贤王府,我们已是朝不保夕,自此逃亡天涯,又岂敢再接中间的买卖?”说罢,刘老夫在梅花的搀扶下,缓缓朝门口走去。

“你们之以是心存顾忌,无外乎是担忧洛天瑾不肯放过你们。”宋玉持续说道,“但倘若洛天瑾死了,贤王府也从江湖中消逝了,你们还用再心存惊骇吗?”

宋玉此话一出,不止是刘老夫和梅花,乃至就连秦三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

“大买卖?”梅花猎奇地转头望向宋玉,猜疑道,“有多大?报答莫非比一百两黄金还多?”

“说是官方义兵,实在你我内心都清楚,此事定是洛天瑾所为。”宋玉阴笑道,“洛天瑾奸滑之极,他现在贼喊捉贼,一边脱手斩草除根,一边还冒充向蒙古朝廷通风报信,佯装一副事不关己,惶恐失措的模样。现在汪绪统及统统知情者,多数已死,可谓死无对证,只能任由洛天瑾胡乱编造。如此一来,之前我让你们绞尽脑汁地去杀汪清术,嫁祸给贤王府,岂不是徒劳无功,白搭工夫?”

“既已获咎贤王府,又何必惊骇再获咎一次?”宋玉坐在桌旁,不急不缓地开口道,“归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罢休一搏。没准就能搏得一线朝气,乃至还能搏个高枕无忧,毕生繁华!”

闻言,宋玉脸上的笑意变的愈发浓烈,又道:“之前我让你们去杀汪清术,只是想尝尝二位的手腕和胆量,戋戋一百两黄金,实在不敷挂齿,也底子称不上是大买卖。现在二位已经证了然本身,是以我才气将这桩真正的大买卖交于你们。”

闻言,本来情意已决的刘老夫,俄然止住脚步,悄悄地站在房门前,一言不发,似是在踌躇甚么。

说罢,宋玉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又道:“这些是代价五十两黄金的银票,算上之前给的定钱,统共黄金一百两。二位能够点验一下。”

秦三朝刘老夫和梅花再度打量几眼,吞吞吐吐地猜想道:“听闻这两年江湖中呈现了一对儿杀人不眨眼的父女,贺号‘琴魔舞妖’。此二人偏好将本身改扮成卖唱的,莫非……说的就是他们?”

“确有不满。”刘老夫直言不讳地说道,“这件事远比我们设想的还要费事,我们所捅的篓子有多大,想必中间也应当有所耳闻。你出一百两黄金,让我们杀了汪清术嫁祸给贤王府,但现在洛天瑾却出一千两黄金,要买我父女二人的首级。孰轻孰重?中间自知。我们父女自沦落江湖以来,虽做的是收钱买命的买卖,但却晓得拿捏分寸,晓得甚么人能惹,甚么人不能惹,此次老朽被中间的一百两黄金所打动,一时胡涂,闯下弥天大祸,现在悔之晚矣,却又无可何如。”

“你的意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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