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疯子龙羽
对于查干的美意，龙羽却置若罔闻，淡淡扫了一眼颜无极，独自带着哑坤扬长而去。
漠北，赤风岭。
现在，在龙羽身后还站着一尊“庞然大物”。
一道衰老的声音蓦地自门别传来。紧接着，一名白发童颜的白须老者，徐行走进地牢。
“岭主所言极是。”查干拥戴道，“既然洛天瑾曾主动派人向和林报信，申明他也不想和我们撕破脸。既然他装胡涂，我们何不顺坡下驴，也好让他欠我们一小我情。”
“因为曹钦是汉人，他也汉人。”查干正色道，“由此足见柳寻衣心胸民族之义，怕是不会归顺我们，更不成能替我们去对于大宋。”
他举止张狂，冷血无情，经常会做出一些令人咂舌的猖獗之举，极度残暴，贪血嗜杀，四周的人无不对他敬而远之，就连赤风岭主，都不肯与他过量打仗。
这只断耳，是龙羽方才从刘老夫脑袋上切下来的。
不过龙羽曾说过一句话，颇耐人寻味，便是：“如若当年我留在二十四城，苏禾一定能如愿以偿。”
“拿水泼醒他们！接着打！”
颜无极考虑半晌，沉吟道：“不管是真是假，都已铸成究竟，现在让他们去总帅府告发，只会令局面愈发不成节制。汪总帅脾气如火，若让他晓得本身的本族兄弟，惨死在洛天瑾手里，定会雷霆大怒，结果不堪假想。”
“如许的人留着对我们迟早是个祸害！”龙羽阴阴地说道，“刚才颜岭主说要恩威并施，给人施恩，我不善于。但立威的事，我却很有兴趣。不如如许，让查干带着“人头”去贤王府施恩，而我去收了柳寻衣的狗命。一来替汪家父子报仇，给总帅府一个交代，二来亦可向洛天瑾稍请愿慑。恰好我从未去过中原，久闻中原武林妙手如云，我早想见地一下。”
此人名叫龙羽，出身于漠北二十四城，年仅十岁便被选中插手孺子军，跟从大将军“拔都”浴血西征，小小年纪便经历血火磨炼，在疆场出世入死。
“他若肯归顺，汪绪统也算没有白死。”查干踌躇道，“但他若不肯效命，我们又该如何？”
“这……”闻言，查干不由面露游移之色，转而将迷惑的目光投向颜无极。
反观龙羽，竟如遇甘旨般将这颗眸子塞入口中，在其别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他却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又是一阵令民气悸的“咯吱咯吱”声响，以及其唇齿间若隐若现的一片血红碎白，令其别人无不神采骤变，巴特尔乃至忍不住地“哇哇”大吐起来。
可不等颜无极命令，龙羽却蓦地起家，如有所思地走向刘老夫和梅花，在世人猜疑的目光下，他竟俄然伸出两根手指，刹时插进刘老夫那浑白的右眼当中，接动手指一勾，生生将一颗浑浊不堪的眸子挖了出来。一阵钻心剧痛，令昏死的刘老夫顿时复苏几分，口中随之收回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未免太便宜他了！”巴特尔冷声道，“我们兵强马壮，为何要向他勉强责备？我只怕洛天瑾不但不会心胸感激，反而还会以为我们怯懦怕事，不敢与之为敌。”
“那我画一幅柳寻衣的画像，便利你寻觅他……”
二人蓬头垢面，神采委靡，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他们恰是奉宋玉之命，前来漠北，企图告密洛天瑾搏斗洛阳将军府的“琴魔舞妖”。
“为何？”
“说来讲去还是那些废话。”
哑坤技艺平淡，但却胜在天生神力，与人厮杀无不所向披靡。多年来一向保护在龙羽摆布，几近寸步不离，甚是忠心。
闻言，颜无极顿时眼泛精光，饶有兴趣地喃喃自语道：“如此说来，此人倒是个不成多得的人才，若能将其招入赤风岭，岂不是……”
对于颜无极的到来，龙羽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漫不经心肠随口应道：“金剑坞许以重金，让他们去总帅府告密洛天瑾。”
……
地牢中，两名袒胸露背的彪形大汉，各自攥着一根皮鞭，正狠狠地抽打着刘老夫和梅花，令其二人惨叫不竭，哀嚎不止。不久后，饱经折磨的父女脑袋一歪，又一次昏死畴昔。
说罢，龙羽转而望向查干，戏谑道：“你到贤王府后能够奉告姓洛的，若他不肯归降，了局就会和柳寻衣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说来忸捏，我们三人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敌手。”查干苦涩地说道，“不过苏禾与此人倒是很有友情，在西域时……还救过他一命……”
半年前，蒙古大汗俄然将西征途中的龙羽召回和林，并奉告其蒙古帝国现在兵锋正盛，让他持续留在西征雄师中，未免屈才。考虑再三，将他派到赤风岭，帮手赤风岭主处理中原之事，为今后蒙古雄师南下兼并大宋，铺好前路。
只不过，龙羽自幼混迹军中，几近未在江湖露面，故而武林中晓得他的人少之又少。是以，就连龙象榜上也寻不到他的踪迹。
面对嗜血怪诞的龙羽，查干只感到一阵反胃，但却不敢与之顶撞，转而问道：“如此说来，洛阳将军府……真是洛天瑾搏斗的？”
数年后，龙羽又跟随“旭烈兀”再度率军西征，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在杀敌无数的同时，也立下无数军功。是以他在蒙古军中名声大振，很有声望。
颜无极身后还跟着查干、巴特尔和几名赤风岭弟子。一入牢门，他们便被劈面而来的血腥味和霉臭味，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岭主，龙羽是个疯子，你让他去中原……会不会闯出甚么祸来？”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一男一女被绑吊在刑架上，他们已在此接受了三天三夜的酷刑鞭挞，乃至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说罢，巴特尔还伸手指了一下存亡不明的刘老夫和梅花，明显这件事也是他们交代出来的。
“既是恩威并施，那就不能只要恩，没有威。”颜无极淡淡地说道，“这件事中……仿佛有一小我相称首要，就是他们多次提到的柳寻衣……”言至于此，颜无极不由眉头一皱，猎奇地问道，“这个柳寻衣究竟是甚么人？为何我之前从未传闻过？”
“如何样？他们肯招了吗？”
“巴特尔所说不无事理，这件事能够不与他计算，却也不能过分放纵。”颜无极考虑道，“不如将这二人的脑袋砍下，给洛天瑾送去，并将他们所招认的统统，尽数奉告洛天瑾。如此行事，一是提示洛天瑾，他在洛阳城的所作所为，我们一清二楚，休要觉得本身真能瞒天过海。二是借花献佛，施恩于他，将此二人的脑袋奉上，以示我们与之交友的诚意。恩威并施，并借机表白招安之意，一举将洛天瑾支出账下。”
闻言，龙羽蓦地抬开端来，一双狭长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查干，查干顿感后心一阵发凉。半晌后，龙羽方才阴笑着吐出一句：“莫非你不感觉他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很动听吗？”
“岭主，此事怕是难如登天！”查干苦笑道，“实不相瞒，在霍都时，柳寻衣曾因曹钦和我们作对。而据我所知，他与曹钦非亲非故，乃至还素有仇怨。但在我们难堪曹钦时，他仍毫不游移地脱手互助。”
不等查干把话说完，巴特尔已迫不及待地弥补道：“不但如此，在汪清术死的那晚，柳寻衣单枪匹马硬闯凤鸣楼，传闻当夜柳寻衣一人单挑洛阳金刀门，终究把洛天瑾的女儿顺利救走。”
或许是儿时的经历过分残暴，乃至于长大后的龙羽脾气古怪，生性暴戾，人不人、鬼不鬼，更被人戏称作“疯子”。
这尊“庞然大物”，乃龙羽在西征途中所收。其人非汉非蒙，高颧骨、深眼窝，褐发红眼，形如恶鬼。他在坤山一带被龙羽收伏，似是有些呆痴，又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故而龙羽为他取名“哑坤”。
龙羽武功极高，并且手腕狠辣，乃当之无愧的漠北二十四城第一妙手。
面对查干的担忧，颜无极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庞大之色，别有深意地感喟道：“你既知他是疯子，又可曾见过有人能把一个疯子节制在鼓掌当中？更何况……在这个疯子背后，另有大汗为其撑腰。唉！”
一道冷酷的声音蓦地响起。角落中，一名年约二十五六岁的蒙古男人，正优哉游哉地坐在长凳上。此人生的刀眉、剑目、鹰钩鼻，唇薄齿白，面如刀削，古铜色的皮肤泛着一抹幽幽光芒。模样非常俊朗，却给人一种冷视统统的孤傲之感，天生的气质中带着一股子魅邪。
“成果如何？”颜无极猎奇地问道。
“公然还是耳朵有嚼劲！”龙羽煞有介事地评价道。说罢，他又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梅花脸上的伤口，如痴如醉地喃喃自语道，“肉质细嫩，想必口感必然不错。只可惜，你是个女人……”
老者方面大耳，目若悬珠，边幅堂堂，器宇不凡。身着青鞋布袜，黄冠草服，虽打扮的非常朴实，但却难掩其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霸气。
“莫非我们要对此置若罔闻？”巴特尔不平气地辩白道，“洛天瑾胆小包天，若不严惩，今后岂不要变本加厉？”
“大汗让我们死力拉拢洛天瑾，是想借助他在中原武林的号令力，助我们以起码的代价，一统中原。”颜无极沉声道，“现在汪绪统已死，我们再和洛天瑾闹翻，只会两败俱伤，对相互都没有好处。”
三天前，他们到达总帅府，想向汪绪统的本族亲戚汪德臣报丧，并设法激他出兵洛阳。可事与愿违，他们连总帅府的大门都没来的及出来，就被赤风岭的人强行“请”到这里。
“打成如许都不改口，应当不是谎话。”巴特尔瞥了一眼惨不忍睹的刘老夫和梅花，开口问道，“岭主觉得如何？”
此人身高足有丈余，身形巨大，肌肉如山。往那一站，仿佛一座巍然不动的铁塔。此人之雄浑，已绝非“魁伟”、“壮硕”、“彪悍”、“威猛”之词所能描述，的确形如怪物，势如野兽，就是不像个“人”。两把庞大的开山斧，斜插在此人腰间，寒光夺目，阴沉胆怯。
龙羽一向不平苏禾，但二人却始终没有比武的机遇。毕竟，他们同是蒙古大汗的“爱将”，赤风岭主又岂能让他们内哄？
说罢，龙羽从桌上端起一碗血汤，目不斜视地盯着查干，“咕咚咕咚”地将其一饮而尽，而后意犹未尽地用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嘲笑道：“不打他们，要不你放血给我喝？”
查干解释道：“柳寻衣是贤王府弟子，年纪虽轻，但武功极高，有勇有谋。当初在霍都时，我们曾与此人打过交道，并且我和巴特尔、卓雅三人，还与之交过手。”
来人恰是赤风岭主，颜无极。
话音未落，龙羽已伸手自血碗中，捞出一只鲜血淋漓的耳朵，奸笑着将其塞入口中，“咯吱咯吱”地咀嚼来，津津有味的神采，就如同在吃山珍海味普通，甚是享用。
“既然已经招了，又为何还要鞭打他们？”查干问道。
此话针对的是，当年苏禾以一己之力连下漠北二十四城，并逼迫他们归顺朝廷之事。苏禾在漠北的名誉和职位自不必多言，龙羽敢当众与之号令，足见他也绝非平常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