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雪夜风波(三)
“哎呀!”
慕容白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这对儿父女无门无派,却善于乔装改扮,专攻鱼目混珠、偷天换日之术,在江湖中专门做些拉拢性命的活动。此番抓归去,也算是我们贤王府为江湖又撤除两个祸害。”
“我看你们谁敢?”
梅花娇喝一声,仓猝回身抽出匕首,迎上吼怒而来的慕容白,与其“铿铿蹡蹡”的战成一团。
俄然,梅花一个鹞子翻身奔腾至刘老夫身边,亮出架式,欲要反攻。此举令几名弟子不由面露难色,毕竟方才他们杀人不眨眼的手腕还历历在目,现在实在没人想再去白白送命。
大和尚嘿嘿一笑,葵扇般的大手猛地一挥,竖在墙边的净水禅杖顿时被一股巨力卷飞而起,“呼”的一下竟是腾空飞落到大和尚手中。
闻听此言,慕容白轻瞥一眼地上的三具尸身,眉头微皱,转而向刘老夫和梅花,责问道:“贤王府与你二人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为何要杀我府中弟子?”
凌青缓缓点了点头,他晓得有些事慕容白不主动挑明,他也不便多问,转而拱手道:“那七爷你看这两小我……”
“就凭这点本领也想与贤王府作对?不知天高地厚!”
慕容白一声厉喝,身形如一阵疾风般从凌青身边一闪而过,闪电银龙划破半空,眨眼间便已刺到刘老夫和梅花身前。
说罢,凌青还用手指了指神采凝重的刘老夫和梅花,又道:“原觉得他们只是平常卖唱的,却没推测竟是一等一的妙手,是我等筹办不敷,方才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言至于此,凌青又面带感激地朝慕容白拱手谢道,“方才若非七爷及时脱手互助,鄙人只怕要步这三位兄弟的后尘了。多谢七爷拯救之恩!”
不等刘老夫和梅花重新抬开端来,银枪已如蛟龙般窜到他们身前。吼怒而至的银枪滞空猛地一顿,继而悬停在二人面前,寒光四射的枪锋利刃,间隔他们的面门不敷三寸之遥。此举,令刘老夫和梅花顿时心头一惊,满身的血刹时凉了半截。
现在,刘老夫和梅花只感精疲力竭,满身的骨头如被人活活拆散了普通,不但疼痛不堪,并且还难以转动分毫。
只此一招,便知其绝非庸辈。
“你们在此何为?”慕容白挥手令凌青等人免礼,他的声音好似荆山之玉,不咸不淡,温润之至。
时候虽短,但还是令梅花跃至刘老夫身前,将其拽离战局。
“七爷说的恰是。”凌青忙点头应道,“不知七爷彻夜为何会呈现在这儿?”
看着神情冷峻的慕容白,以及虎视眈眈的凌青等人,大和尚满面猜疑地考虑半晌,俄然朝慕容白摇了摇脑袋,道:“洒家吃过人家的羊肉,人家却没有要洒家的酒,算我欠他们一小我情。”
“爹,我拦下他,您快走!”
慕容白挥枪一指,锋利的枪尖直接压在刘老夫的脸颊上,令他不敢再胡乱言语。
见大和尚如梦初醒,被挟持于枪下的刘老夫俄然放声大喊道:“请大徒弟救救我们父女!大徒弟菩萨心肠,快救救我们……”
“嗯?”
凌青一愣,惊奇地问道:“敢问七爷,莫非你识得他们?”
“那里走?”
“若再抵挡,我现在便取了你们的性命。”慕容白冷声道。
“带他们归去!”慕容白头也不回地对凌青命令道。
琴声时而高亢,时而降落,时而诡谲,时而明厉,直听的凌青和一众弟子顿觉心烦意乱,五内翻滚。他们不得不纷繁捂住耳朵,连连向后闪退。
慕容白眼神一寒,冷冷地反问道:“那又如何?”
慕容白年约三十五六,身高七尺,身姿矗立,既不肥壮,亦不肥胖。生的朗目疏眉,日角珠庭,红唇齿白,棱角清楚,模样甚是漂亮。身着一袭如乌黑袍,上绣银丝龙纹若隐若现,可谓萧洒超脱,又别显一抹不羁风骚。
慕容白冷哼一声,银枪猛地本身前一挥,一股刚猛非常的劲风,刹时将局势已去的刘老夫和梅花震飞而出,令其二人的身材重重撞在大殿的柱子上,后又狠狠坠落在地。
说时迟当时快,就在慕容白欲要对刘老夫痛下杀手之际,神采大惊的梅花猛地飞身上前,腾空射出无数银针,欲拦下慕容白的来路。
闻言,大和尚手扶着供桌,巨大的身躯非常笨拙地晃闲逛悠地站起家来,朝慕容白咧嘴一笑,道:“有因必有果,方才洒家受了人家的善因,现在也自当结出善果。若你们肯放他们分开,洒家便不再难堪你们。”
慕容赤手中银枪一挑,顿时扫出一道弯月刀弧,直直地迎上碧波泛动的琴音波纹。二者相撞的刹时,枪势如雷迅如电,顿时将琴音中包含的千重杀机尽数捣碎,而刘老夫也是以顿感胸口一沉,身形如断了线的鹞子般,摇摇摆晃地砸落在地。
刘老夫并未单独拜别,而是仓猝俯身而坐,将古琴横于膝上,双手快速撩动。又是一曲“十面埋伏”,琴音仿佛具有灵魂似的,竟懂的乘机而动,时而动如脱兔,时而静如处子,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凸起刀枪鸣。斯须间,琴音已在慕容白四周构成千军万马之势,雷霆万钧之威。
“拜见七爷!”
“半月前,我奉府主之命前去少林派拜访玄明方丈,本日赶路回洛阳城,正巧路经此地,时才见庙外有我贤王府弟子的踪迹,出于猎奇,便出去看看。”慕容白解释道。说罢,他又看了看地上的三具尸身,很有可惜的叹道:“不过我还是来迟一步。”
凌青低声道:“七爷,不知从那里来的疯僧,方才就行动奇特,举止怪诞。”
“回七爷的话,我们奉府主之命来此缉捕这对儿父女。”
“一个魔、一个妖,又如何会是好人呢?”慕容白嗤笑道,随即话锋一转,问道,“不过……府主为何会与他们熟谙?”
慕容白则在混乱不堪的战局中,更加落空耐烦,手中银枪一转,一招枪扫八方直将埋没在琴音中的刀光剑影一扫而空,荡碎于虚空以内。
但可惜,在慕容白的银枪面前,梅花的暗器实在不敷为惧。只见枪影连连明灭,眨眼间便已将无数银针打落在地。
……
刘老夫侧耳聆听着慕容白和凌青等人的动静,怒哼道:“莫非跟你归去就不消死吗?只怕会死的更加惨痛!彻夜你若杀了我们父女,蒙前人必将会把汪清术之死算在你们贤王府头上,到时你们也休想好过。”
“和尚,不该你管的事少管,不该你问的事也少问。”慕容白毫不客气地冷声回道,“持续睡你的觉,做的你春秋大梦去吧!”
在琴声的助势下,梅花越战越勇,仰仗一尺短刃竟与慕容白的七尺长枪,打的焦灼不堪,一时候难舍难分。
“琴魔舞妖?”凌青之前从未听过这个名头,不由面露迷惑之色,诘问道,“依七爷所言这二人果然不是甚么好东西?”
“既是府主钦点,那你们便将他们带归去吧!”慕容白风轻云淡地说道,“我随你们一起赶回洛阳,量他们也不敢冒昧。”
“若真搏命一战,我们父女二人一定打不过你!”刘老夫铁了心肠怒声喝道,“女儿,你我联手杀了慕容白,就算杀不了他,也要让他留下半条命!”
“如果不放呢?”慕容白饶有兴趣地盯着大和尚,挑衅地问道,“你又当如何?”
慕容白飞身直追,身形在大殿内留下一串残影,刹时飞至梅花与刘老夫身后,不加游移,挥枪便刺。
“哼!自不量力!”
“此事说来话长……”凌青稍一考虑,便将这二人在洛阳城的所作所为,尽数奉告慕容白,并解释道,“现在他们杀了汪清术,嫁祸给柳寻衣,害的贤王府成为众矢之的,故而府首要我等将他们抓归去。”
“休伤我爹!”
闻听此言,慕容白、凌青、贤王府弟子,以及刘老夫、梅花皆是一愣。
论武功,梅花绝非慕容白的敌手。但现在有刘老夫的琴音乘机而动,缭绕于慕容白四周,埋没无数杀机,令慕容白一时难以全神灌输地对于梅花,不得不分神而顾,这才让梅花有了与其一战的机遇。
俄然,大殿角落中传出一声非常不满的声音,只见在供桌下呼呼熟睡的和尚,现在已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缓缓地坐起家来。他一边用手捶打着本身的肩膀,一边慵懒地抱怨道:“冰天雪地,半夜半夜,洒家好不轻易酒足饭饱,找个处所美美睡上一觉,是谁在这里吵喧华闹,扰人清梦?”
一时候,梅花只感受本身面前枪影无数,防住一波另有一波,并且一波快过一波,一波强过一波,直打的她目炫狼籍,应接不暇,终究在苦苦支撑了七八个回合后,本身招式大乱,一向提在心间的那口气也随之泄了出去。
“咦?”大和尚缓缓转过身来,满眼迷惑地望着慕容白等人,问道,“你们这些报酬何要欺负人家一老一小?”
现在,有他的银枪在此震慑,刘老夫和梅花没有涓滴抵挡的余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凌青等人虎视眈眈地朝本身逼来。
“呼!”
“如此甚好!”凌青面色一喜,仓猝挥手表示弟子去将刘老夫与梅花捆绑起来。
说罢,刘老夫突然腾空而起,半空中他五指一拉,将断弦重新绷紧,随即敏捷脱手一拨,瞬息间,一道满含内力的琴音波纹自上而下,直逼慕容白而来。
慕容白神采一沉,转而目光冷厉地核阅着他们二人,手中银枪猛地向前一扫。瞬息间,一道凌厉的劲气自枪尖射出,狠狠打在猝不及防的梅花身上,直令她闷哼一声,口中再度喷出一口鲜血。
现在梅花和刘老夫都已发挥出各自保命的绝技,可谓拼尽尽力,决死一搏。
“找死!”
“天然识得。”慕容白冷酷的目光直直地扫向刘老夫怀中的古琴,以及梅花支离破裂的罗裙,淡淡地说道,“这两年才在江湖中崭露头角,时候虽不长,但却已背上数十条性命,在南边一带恶名昭著,一个盲琴,一个舞姬,打着卖唱的名头行走江湖,背后里却好事做尽,为了钱不吝滥杀无辜。虽自称‘琴侠舞姬’,但江湖中人却称他们为……‘琴魔舞妖’。”
趁此机遇,银枪一甩,蓦地加快,凌厉非常的枪势滚滚而出,延绵不断。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小一寸巧,彻夜的慕容白和梅花都将各自兵刃的特长发挥到极致。
一见慕容白,凌青与众贤王府弟子齐齐下跪叩拜。再看慕容白,倒是一副宠辱不惊,不喜不怒的冷酷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