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八章：锄奸大会（十八）
言罢，清风不再给柳寻衣驳斥的机遇，蓦地后退几步，佯装出一副大惊失容的愤激模样，怒指着欲言又止的柳寻衣，义正言辞地大声叱责：“好一个笑里藏刀的柳寻衣，老夫成心与你申明事理，你却傲慢高傲，目无尊卑。先对老夫出言不逊，后又脱手偷袭，真是……咳咳，真是下作！”
清风此言一出，当即在乱作一团的人群中引发一片哗然。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眨眼间，一幅栩栩如生的“赤色八卦”映照当空，飘零于六合之间，绽放在世人面前。
“哼！”
今时本日的柳寻衣，内力之高深、手腕之狠绝、气势之凶悍、路数之恶毒……无不令人神湛骨寒，望而生畏。
就在柳寻衣向清风脱手的一刹时，站在一旁的谢玄与候在场边的洵溱几近同时收回一道满含焦炙的惊呼。
“嘭！”
但是，比拟于看似平静安闲，实则伤及元气的清风，柳寻衣的“狼狈”底子是小巫见大巫。
掌势即出，一团玄色劲气顿时化作一条混黑蛟龙，顺着柳寻衣的胳膊回旋缠绕，自肩头一起向前。以犁庭扫穴之势，破坚摧刚之威凝集于掌心正中，变幻成一只周遭丈余的庞大指模，伴跟着一道“葬龙殉虎”的可骇嘶鸣，玄色指模如同万马奔腾、群狼扑食般囊括而下，刹时将清风的身材埋没殆尽。
但是，就在世人觉得置身于黑云覆盖下的清风难逃一劫时，一道凝重而衰老的声音悄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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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这辈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就凭你，也想翻老夫的船？”清风强忍着五内翻滚之苦，模糊可见丝丝鲜血的嘴角，悄悄扬起一抹阴沉可怖的奸笑，“和我斗……你的道行还差得远！”
面对接踵而至的可骇气浪，围观世人无不心生慌乱，连连后退，纷繁调转内力抵挡来势凶悍的余威。
当羞愤交集的柳寻衣欲极口否定时，相机行事的孤日、孤月突然飞身而起，一左一右朝柳寻衣扑来。
二人的掌力透过相互的身躯，如江河奔涌般穿越于对方的奇经八脉，并在他们各自的内力疏引下，自脚底的涌泉穴倾泻而出，直将二人脚下的青石震得碎如齑粉。
旁人能够唾骂本身，但不能唾骂本身来之不易的家人，特别是……他最心疼的mm。
紧接着，一道道殷红如血的太极符文腾空闪现，并以肉眼可见的速率变幻万千。
“你谗谄我？”感遭到来自四周八方的鄙夷目光，柳寻衣幡然觉悟，从而面露愠怒，“你方才是用心激愤我……”
对于“镇魂掌”，柳寻衣一样不陌生。
这场技惊四座的比武，清风看似“以偶然防成心”，实则倒是“以有备攻无备”。
紧接着，一道道凌厉而狂躁的劲气波纹自“黑风血雨”中辐散而出，遮天蔽日，延绵不断，仿佛漫天箭雨，澎湃雷霆，一股股四周乱窜的劲气如同一柄柄锋利非常的刀剑，顿时将近在天涯却又猝不及防的谢玄生生掀飞，并将他的衣袍分裂成片片褴褛。
与此同时，周遭数里疾风骤起，浓云忽聚，令蒲月端五的艳阳如火毫无前兆地坠入寒冬腊月的冷冽如冰，仿佛六合为之一颤，氛围为之一凝，整座洛阳城为之一寒，直令在场世民气乔意怯，目瞪口呆。更有甚者，竟下认识地裹紧衣袍，以此取暖。
顷刻间，怒不成遏的柳寻衣收回一声如雷暴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一掌，直取清风的面门。
不但不逊，乃至……更胜一筹。
是以，当怒从心起，恶向胆生的柳寻衣突然脱手时，清风不但没有一丝惶恐失措，反而不闪不避，正面对抗。
现在，他的右手如同被人剁去普通，麻痹的几近落空知觉。一条臂膀连带半边身材更是按捺不住地模糊胀痛，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
眼下，除柳寻衣晓得清风在“贼喊捉贼”以外，其别人底子不知内幕，只知柳寻衣在众目睽睽之下俄然对清风痛下杀手。
“不成打动……”
为在天下豪杰面前保住本身的颜面，清风无所不消其极，即便逼出内伤亦在所不吝。
“中原武林源远流长，豪杰豪杰数不堪数。甚么是正？甚么是邪？甚么是善？甚么是恶？甚么是公道民气？甚么是趋炎附势？莫非千百年、千万人仍抵不过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看得通透明白？在天下豪杰面前，何时轮到你恬不知耻地说三道四，吆五喝六？”现在，清风一改常日老成慎重的模样，上半身几近压在柳寻衣的肩膀上，凑在其耳畔阴阳怪气地低声嘲弄，“休觉得本身是洛天瑾和萧芷柔生下的野种，便是出身王谢望族的‘天孙公子’。呵！野种就是野种，永久窜改不了‘小人得志’的贱样。自发得‘认祖归宗’就能野鸡变凤凰？的确是痴心妄图。柳寻衣，你要牢服膺住，你一天是有娘生、没爹教的野种，就一辈子是野种。不但你是狼心狗行的野种，另有你始乱终弃的爹、矫饰风骚的娘、矫揉造作的mm……十足是牛马襟裾，沐猴衣冠的下三滥！迟早有一天，老夫会将你们这一窝‘蛇虫鼠蚁’斩尽扑灭，将你、你娘、你mm、你外公……挨个送到地府之下与洛天瑾团聚……”
坚毅的空中立时凸起半丈不足，伴跟着一阵“咔咔”声响，铺设在四周八方的一块块青石如蛛网般四分五裂，自世人脚下向外伸展，一向持续到街道绝顶方才垂垂消逝。
就在世人骇怪于清风竟能在如此长久的时候，安闲应对来自柳寻衣的突袭，感慨其不愧为中原武林盟主之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轰但是起，立时将心猿意马的世人拽回实际。
“这一招是……‘镇魂掌’！”
“废话！”面对清风的挖苦，柳寻衣满不在乎地打断，“老天爷饶我大难不死，就是让我在世人面前揭开你的丑恶嘴脸。”
“寻衣莫怕，为娘在此！”
只可惜，他们固然故意劝止，无法柳寻衣行动太快，当他们的号令响彻在寂然无声的青石广场时，柳寻衣满含悲忿的一掌已然大展神威，全无收招的能够。
掌力交汇，相互对峙。聚力、发力、注力、泄力……统统提及来慢，实则只在斯须之间。
就在四周世人被突如其来的“余威”搅得鸡犬不宁之际，满眼惶恐的清风忽觉气血上涌，喉头一甜。但是，他却紧咬牙关，闷哼一声，硬是将破腔而出的一口脓血硬生生地咽回腹中。
“萧……萧谷主……”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清风对柳寻衣极尽欺侮之能事。其态度之傲慢、言辞之暴虐、语气之放肆……的确比地痞恶棍更加肮脏下贱，令柳寻衣勃然大怒，杀意骤起。
“柳寻衣，你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偷袭中原武林盟主？的确不把天下豪杰放在眼里，实在太猖獗了！”
“寻衣不要……”
人群中有博闻强识之辈，一眼辨认出清风抵挡柳寻衣的掌法，恰是来自武当绝学《紫微神功》中的‘镇魂掌’。
不慌稳定，是为彰显中原武林盟主的气势。不闪不避，是为挽回武林泰山北斗的庄严。至于正面对抗……则是为借机探一探柳寻衣的秘闻。
接收融会别人的功力，与本身一点一滴地修炼仍有很多不同。
“清风老贼，你欺人太过，我要你的狗命！”
“如此雄浑的掌力，老夫亦是平生第一次见到。”
固然柳寻衣只是一时发怒，仓促脱手，发挥出的掌法本身亦平淡无奇，但在他深不成测的内力与至阴至毒的真气加持下，即使只是一记普浅显通的“少林掌”，其掌势、掌风、掌力却涓滴不逊于厚积薄发的“镇魂掌”。
“你甚么意义……”
“清风，枉你自夸光亮磊落，高山景行，却不料骨子里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
“嘶！”
柳寻衣若想随心所欲地掌控本身浩大无穷的潜力，仍需光阴砥砺，耐烦磨合。
见孤日、孤月夹攻柳寻衣，心急如焚的萧芷柔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飘然起家，于半空留下一串残影，眨眼掠至柳寻衣的上空。
依清风判定，柳寻衣即便担当黄阳明几十年的功力，也不成能在顷刻间发挥出最大能力。本身以有备攻无备，拿出武当绝学“镇魂掌”迎敌，纵使不能取胜，起码保命无虞。
“你……”
因为在前年腊月初七夜，洛天瑾迎战赵元时，也曾发挥过一模一样的掌法。
柳寻衣垂垂认识到，清风方才抵挡本身的那一掌并非临危脱手，而是……早有筹办。
不成置否，清风的预判没有失误，但柳寻衣的手腕……却仍远远超出他的预感。
顶尖妙手在电光火石之间的一场较量，可谓“当局者清，旁观者迷”。
更何况，清风不但是直言不讳的唾骂，更是开门见山的威胁，试问顶天登时的大丈夫有谁能够忍气吞声？
实在，当他决定对柳寻衣说出那番话时，其缩在袖中的右手已垂垂凝气聚力。早在柳寻衣脱手前，清风的“镇魂掌”已然蓄势待发。
这一幕，被慧眼如炬的各派掌门看在眼里，心中无不五味杂陈，唏嘘不已。
……
“柳寻衣，若不是你运气好，本日必然死在老夫的掌下……”
“谁敢伤我儿一根头发，我明天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