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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章: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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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抱有最后一丝胡想,但愿他能迷途知返,可他……已然无可救药。”柳寻衣苦涩自嘲,“我不忍杀他,他却判定杀我。比拟之下,我的确愚不成及。”

约莫一炷香的工夫,一道黑影由远及近,唐阿富垂垂呈现在柳寻衣面前。

“不是曲解,是成见!”洵溱不给柳寻衣解释的机遇,蓦地回身,头也不回地说道,“既然柳大侠笃定小女子一言一行皆别有用心,那我说多错多,到头来也只是自找败兴,又何必厚着脸皮惹人腻烦?阿保鲁,我们归去!”

“洵溱!”见洵溱如此鄙弃大宋朝廷,方才缭绕在柳寻衣心头的阴霾顿时消逝殆尽,不悦道,“我虽已不是朝廷之臣,但还是大宋之民。大宋亡国于你们辽人或是喜闻乐见,但于我柳寻衣而言,倒是天崩地裂!”

“我……”

“勉强承诺放秦卫一条活路。”面对佯装平静的柳寻衣,唐阿富敏捷作答,“一个小小的秦卫,不会被谢玄放在眼里。更何况,除奸大会清风死亡,秦卫铩羽而归,以大宋朝廷的德行,谅他归去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是以,谢玄虽不甘心,但踌躇再三,毕竟让步。他的原话是‘既然寻衣顾念总角之交,为情面深义重,临时饶那小子一死。他日鼓吹出去,也算是一桩以德抱怨的嘉话’!”

唐阿富话音未落,一道如银铃般的嘲笑悄悄自黑暗中传来。紧接着,神态怡然的洵溱在阿保鲁的伴随下缓缓呈现在柳、唐二人面前。

“昔日,柳寻衣穷途末路,一无统统之时,尚且不忍对他这位幼年好友狠下杀手。现在,柳寻衣重拾暖和,名利双收,风景无穷……”洵溱笑盈盈地望着略显扭捏的柳寻衣,优哉游哉地说道,“对于命途多舛,失时落势的昔日兄弟,自是慈心众多,愈发怜悯。柳寻衣,不知我说的对与不对?”

“人都已经走了,还说这些做甚么?”面对洵溱的调侃,自知有力回嘴的柳寻衣多少有些心虚,仓猝敷衍,“妇人之仁也好,于心不忍也罢,多说无益,统统结果由我一人承担便是。”

“难堪的何止秦苦?”唐阿富清楚柳寻衣的隐忧,又道,“方才我已目送秦卫分开丹枫园,并向谷主、腾族长和谢玄传达了你的情意。猜想他们会放出话去,秦卫此去临安,江湖中应当不会再有人刁难他们。”

“他们与秦卫素昧平生,再加上你情意已决,谷主与腾族长自是无甚贰言。至于谢玄,其行事做派与昔日的洛天瑾如出一辙,对于不成化解的仇敌一贯主张斩草除根……”言至于此,唐阿富忽觉柳寻衣的眼神有些非常,方才想起他与洛天瑾干系特别,不由心头一沉,声音戛但是止。

“我之以是对秦卫的存亡漠不体贴,是因为你与大宋朝廷早已势同水火,再无回旋的余地。”洵溱不睬如有所思的柳寻衣,独自申明心迹,“即便没有秦卫,大宋朝廷仍会派出赵卫、钱卫、孙卫、李卫来对于你。只要你柳寻衣活活着上,即身处风口浪尖,此一劫便是周而复始,无穷无尽,你想躲也躲不掉。是以,你杀不杀秦卫都不会窜改与朝廷为敌的近况,更不会影响各方大局,他的死生天然无甚要紧。”

“是啊!”柳寻衣长叹一声,阴戾的眼神和缓些许,“箭在弦上,我却迟迟没法压服本身,更没法对他痛下杀手。为此,我替本身找了一个借口,将侯爷被害的祸首祸首认定为枢密副使,新仇宿恨都应当找他了偿。”

“萧谷主和谢二爷是否附和我的决定?”柳寻衣按捺不住内心的忐忑,谨慎扣问,“他们……可否指责我妇人之仁?”

“洵溱,我方才曲解你……”

“我……”

“我一向觉得你被昔日的豪情冲昏脑筋,变得轻重失宜,恩仇不分,却不料你竟心如明镜。既然你晓得本身错信秦卫愚不成及,彻夜又为何再度仁慈?”唐阿富眉心舒展,颇感猜疑,“我熟谙的柳寻衣,即使悲天悯人,却也不至于在大是大非面前犯胡涂。就算你欠他的,那一剑也应当两清了,为何仍放不下……”

面对柳寻衣的怒斥,洵溱微微一愣,而后笑意全无,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浓浓的凝重之色。

“唐兄言中利弊,我如何不懂?可放不下……就是放不下。”柳寻衣欣然若失,呢喃自语,“或许是因为我寻得亲人,而他……还是孤儿。”

“他不是妇人之仁,而是‘富生知己’。”

“唉!此事……难堪秦兄了。”

“你以首恶首恶是枢密副使为由饶过秦卫一命,却不料他不但没有觉悟,反而担忧你杀了他的背景,断了他的宦途。”唐阿富连连嘲笑,“为了本身的前程运气,死里逃生的秦卫不但没有感激你的不杀之恩,反而马不断蹄地跑去禁止你。为救枢密副使,他能够毫不踌躇地对你脱手,乃至不吝成果你的性命。”

一见洵溱,柳寻衣不由地回想起前半夜阿保鲁“经验”本身的一席话,又遐想到本身对洵溱的刻薄与亏欠,不由面露难堪,看向洵溱的目光亦变得有些闪躲。

“我没有……”

“没有?那你为何因为我的一句笑谈而起火?对于你私放秦卫一事,有设法的……应当不止我洵溱一人吧?”

值得一提的是,此时的洵溱气韵饱满,笑靥如初,由内至外透着一股夺目睿智、刚毅自傲的诱人气质,再寻不到一丝伤感、委靡之意。

“柳寻衣,你当真对我心存莫大的敌意?”

明月皎皎,清风缓缓,被秦卫一席话搅得心神不宁的柳寻衣,孤身一人踱步于凝翠湖畔,时而举目远眺,时而垂首感喟,久久难以放心。

一提起被秦卫害死的赵元、仇寒,柳寻衣的眼中寒光乍现,语气变得冷厉之极,咬牙切齿地说道:“早在临安戳穿他的鬼蜮伎俩时,我就几乎没能忍住将其当场斩杀,以告慰侯爷的在天之灵……”

“本来如此!”唐阿富茅塞顿开,看向洵溱的目光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对于秦卫,你不止有怜悯,乃至有负罪感。”唐阿富直言不讳,“你以为他之以是变成本日这般为达目标不择手腕的卑鄙小人,与你有莫大关联。从某种程度上说,你以为是本身的一意孤行害得他偏离正轨,狗急跳墙。”

“没有人怪你放走秦卫。”洵溱认识到柳寻衣曲解本身,立时佯装出一副天真模样,“秦卫是生是死,底子无伤风雅。”

柳寻衣含混其辞的态度,似是言有尽,意无穷。

见状,唐阿富眉头微皱,话里有话地说道:“秦卫如此待你,你却始终不忍心杀他。看来……他在你内心的职位非比平常。”

……

“恕我直言,你这是妇人之仁……”

“你我同坐一条船,为何连一句实话都听不得?”洵溱目不转睛地盯着柳寻衣,义正言辞,不卑不亢,“大宋陵夷乃不争究竟,你几时见我喜闻乐见?清楚是你对大宋前程心存哀思,本身脆弱敏感,容不得旁人群情半句。特别是……容不得我们这些外族说话。”

“你不杀他,不但仅是顾及旧情。”唐阿富幽幽地说道,“如我所料不错,秦卫方才那番话,才是戳中你软肋的关头。”

洵溱平平的声音仿佛储藏无穷的力量,直令柳寻衣心神狼藉,一时无言以对。

“此话怎讲?”唐阿富猜疑道,“莫非你不怕放虎归山?”

听到唐阿富的话,柳寻衣如释重负般暗松一口气,同时对萧芷柔、腾三石、谢玄感激更甚。

“从小到大,我自夸萧洒不羁,凡事率性而为,鲜有顾忌他的感受。”柳寻衣不成置否地点点头,“我明知他对我有所依仗,却……唉!设身处地,如果和侯爷闹翻、与朝廷反目标是他,最后他拍拍屁股走人,独留我在天机阁面对上高低下的烂摊子,确切难以自处。彻夜,我无妨与你说一句内心话,我恨秦卫,特别恨他为求功名而叛变东府,不但孤负侯爷的哺育之恩,并且恩将仇报,伤害无辜。一想到侯爷、仇寒这些人,我真恨不能将秦卫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实不相瞒,他曾是我独一的朋友,也是独一的亲人。”回想往昔,柳寻衣悲从中来,“特别是在我最凄楚孤傲的那段日子,独一值得信赖和拜托的人,只要秦卫。当年,我和秦卫没有饿死在寒冬街头,皆因我身边有他,他身边有我,我们相互安慰,相互取暖。”

“这……”

“但你毕竟没有动手!”唐阿富此言,如同一盆冷水将柳寻衣的肝火刹时燃烧。

“人已经走了。”唐阿富一眼洞穿柳寻衣的心机,淡淡地说道,“秦苦明白你的意义,也晓得你不忍对秦卫赶尽扑灭,是以不但没有再难堪他们,反而赠送秦卫一些川资,放他们返回临安。”

仿佛对唐阿富的呈现很有等候,柳寻衣神采微变,欲开口摸索,可话到嘴边却又被他咽回腹中,仿佛心有纠结。

“谢二爷是何态度?”

“世人皆知,柳寻衣为洗委曲,于除奸大会众目睽睽之下,以高屋建瓴之势怒杀清风这位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全部复仇过程如行云流水,畅快淋漓,其间未有一丝彷徨踌躇。”见柳寻衣支支吾吾,洵溱料定他被本身言中,故而眉宇间笑意更浓,“经此一役,江湖群雄无不被柳寻衣的铁血手腕所佩服,都觉得你是恩仇必报,心如铁石,乃至杀人不眨眼的季世枭雄。但是谁又能想到,一举将武林二宗之一的武当踩在脚下的‘柳大侠’,竟因后代情长的琐事,连续心软了两次。上一次是对洛凝语,不忍伤她的心而放过凌潇潇和武当。这一次是对秦卫,放不下二十几年朝夕相处的豪情,一样于心不忍。”

“秦卫的文韬武略皆部属品,岂敢称王称虎?”洵溱满不在乎地笑道,“此人凭肮脏手腕上位,靠谗谄同僚获宠,寡廉鲜耻,卖主求荣,内斗不亦乐乎,闲事百无一用。他能遭到正视,足见大宋天子昏聩无能。有这般伪君子在朝廷主事,大宋岂有不亡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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