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定夺
这丫环是跟着那妾一起进的胡家,从没受过胡管家如许骂,眼一眨,眼泪就下来:“老爷,奴虽寒微,可也是服侍姨奶奶的,姨奶奶现在还怀着身子呢!”
话音刚落,丫环脸上又挨了一巴掌,这回不是郑三婶动的手,而是胡婆子。
“你放心,狗儿啊,聪明着呢。”郑三婶先给胡婆子吃了颗放心丸才道:“不过这事,也有一半怪你,你凡是拿起来,那妾别说儿子还没生出来,就算生了出来,你抱了儿子,把那妾提脚一卖,顶多就是狗儿和你嚷骂一场,莫非还会休了你?”
胡婆子眼圈不由又红了,接着才轻叹:“我这不是要做贤惠人吗?”
胡管家连应几声是,这才问起郑三婶在扬州的日子,听的郑三婶在扬州日子过得不错,胡管家就叹了一声:“果然女儿嫁了个好丈夫,就不一样。提及来,我们那闺女,听是听话,婆家也好,就是婆家未免有些薄弱,一年也就那样几百银子的进项,就够一家子嚼裹。”
郑三婶毫不客气的接了那杯酒:“我们也是老了解了,和胡嫂嫂又一贯相好。总想着此大家都好才是。”
郑三婶叹了一声,也没坐下就对胡管家道:“得,就晓得我这张脸啊,今儿被人打了,罢了,我也妄何为么恶人了。反正我半子这买卖若坏掉了,家也就败了,那也就清算回京。等回了京,天然也要厚了脸皮,去给仆人家问安,求布施布施!”
丫环仗了宠妾的势,从不把胡婆子放在眼里,现在挨了一巴掌,顿时眸子都快瞪出眼眶来,回身就对胡管家道:“老爷,太太她打……”
胡管家额头上的汗已经往下滴,见胡婆子还在那抽泣,就走到她身边,这一年多都没如许和顺地对她道:“这件事,是我的不是,是我胡涂,可你也要晓得,我们也是没有儿子,等儿子出来,认的也是你做嫡母。”
郑三婶仓猝把胡婆子拉起,叹了几声没有说话。胡管家已经吓的魂飞魄散,这一去三老爷跟前哭一场,可不止是哭,而是要去告状。虽说胡管家晓得本身得三老爷倚重,可若本身婆子在那告上一状,到时她是削发去做姑子去了,闺女也已嫁了,但三老爷定会究查,当时,当时。
“打了就打了,哪有如许不懂端方的,瞧来我是太纵你们了!”胡管家思来想去,为的悠长,还是靠近容家好些,是以丫环出去时,胡管家就要拿丫环做伐,等丫环脸上挨了一巴掌,要向胡管家告状,胡管家也就开口呵叱。
这?胡管家的眉已经皱起,用手挠挠下巴的胡子,郑三婶晓得他在想甚么,干脆再加一把火:“要我说呢,老胡,你也快五十的人了,想要个儿子也是理所该当。这会儿因那妾怀了男胎,多宠多疼也是平常事。但是老胡,你在侯府这么多年,莫非不晓得有些事,不能听妾的吗?别的不说,就说吴老姨奶奶,二老爷当年出息成那样了。吴老姨奶奶可曾对太夫人不恭敬过半分?三老爷房里,最得宠的那位孙姨奶奶,有儿有女,可曾在三太太面前说过半个不字?我晓得,你嫌弃胡嫂嫂,感觉她年纪大了,又生不出儿子来,因着宠妾季子的份上,不肯宠妾受委曲,就对胡嫂嫂各式磋磨。又想休妻,可老胡你不想想,你们闺女,出嫁都快十年了,早添了外孙,你这要休妻,你要你们闺女在婆家如何自处?”
丫环得令就往前面来,恰好碰到厨房的人出来送酒菜,丫环不由嘴一撇就走进厅里,因着胡管家在,也不怕郑三婶了,上前对胡管家道:“老爷,姨奶奶请您到前面去呢!”
“贤惠人也要瞧是哪样的男人了!”郑三婶说了这么一句,就把酒杯往胡婆子手里一塞:“来,喝,我们也好多年没见面了。这回大事了了,你可要带我在湖州逛逛。”
郑三婶也就和胡家伉俪说些家常,胡管家又喝了几杯酒,毕竟是男人,不好和女人们掺杂,也就起家往内里去。见胡管家往内里去了,胡婆子就忧心忡忡隧道:“嫂嫂,他这一出来,会不会又?”
虽说不明白这丫环是如何倒了霉,下人们还是齐声应是,上前把丫环拖下去。丫环没想到胡管家就这一会儿就翻脸,顿时在那杀猪般大喊起来,口口声声叫着老爷,又叫姨奶奶。
“不过一个庶出子,又不是皇后娘娘怀太子,这么金贵做甚么?”胡管家既能说出第一句,当然也不怕说出第二句,接着胡管家就叫来人。厅外服侍的人当即走出去,胡管家指着那丫环道:“把这不敬仆人的人给我拖下去,重责十下,今后也不准她再到姨奶奶跟前服侍!”
“这事,我……”胡管家只说了一句,郑三婶又笑着道:“买卖上的事呢,我是大不大懂,你要肯帮这个忙了,代价甚么的,自去和掌柜们谈。若不肯帮这个忙了,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不过就是来寻胡嫂嫂叙下旧,等明日一早也就回扬州去。以防万一,我还要去清算行李还回京呢!”
“胡兄弟,你们家这内里,可真是和别人家的端方不一样,丫环们不怕太太,倒怕姨奶奶。”郑三婶瞧了这场戏,怎不明白胡管家内心如何想的?淡淡说了一句。
那姨娘等大夫走了,就让丫环来前面瞧瞧,把胡管家拽返来,可不能再去守着那死老太婆,一个不会生儿子的女人,早就该被休掉,美意义听人一口一个叫太太?
胡婆子在那哭哭啼啼,胡管家不免又生了不耐烦的心,故意想呵叱一声,可看着郑三婶站在那,胡管家的脸皱了又皱,这才对郑三婶道:“三嫂还请先坐下,这件事情,老是渐渐商讨!”
“等儿子出来,还认我做嫡母,只怕到时被挤的连站的地都没有!”胡婆子老是在侯府过了几十年的人,不过是因在内里久了,垂垂服从丈夫的,可一旦来了一个撑腰的,昔日的脾气垂垂也就返来,哑着嗓子说了这么一句。
胡管家一颗心在那扑通扑通的跳,到底该和哪边合作?周家那边但是送了个美妾,一贯交好。可容家这头,要论起亲疏来,反是这边更亲。哎呦呦,真是难以决策。
胡婆子天然承诺,两人又重新谈笑起来。前面欢欢乐喜,背面的胡管家可不欢乐,他瞧着妾就皱眉:“外头买卖上的事,向来都是男人们的事,你管甚么?”
“甚么老爷太太,不晓得的人面前叫叫也就罢了,在三嫂面前,哪能如许叫?”胡管家既已决定,待郑三婶也就更加客气,见酒菜已经摆好,就亲身执壶给郑三婶斟了一杯酒:“这一杯,多谢三嫂今儿来,骂醒了我,不然我要持续的话,只怕身家性命都保不住呢!”
胡管家本觉得郑三婶会持续大闹,谁晓得郑三婶竟来了这么一句,不由游移地问:“不过是一次买卖做不到,怎会败家?”郑三婶斜了胡管家一眼才道:“老胡啊老胡,你也做买卖久了,如果小买卖,天然不怕,可这干系着十来万的大买卖呢,这复买卖做砸了,莫非不会败家?”
“那都是我的胡涂话,你记得这些话做甚么?快别哭了,三嫂可贵来此,我再让人送桌酒菜来,好好地喝一盅!”说着胡管家就叫进下人,把那些东西都清算了。郑三婶瞧着下人们在那清算,还是对胡管家道:“这个忙,胡管家你,到底帮不帮?”
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更何况胡管家的身家性命,可还捏在曾三老爷手里。这些话传到侯爷耳里,侯爷向来又是个讲端方的人,不免要把曾三老爷叫来训戒一番。到时曾三老爷也要杀鸡给猴看,奖惩下来,胡管家半生辛苦,也就化为乌有了。
“当初公公卖身银子也没那么多,女儿能嫁如许一户人家,公婆也好,虽说不能使奴唤婢的,也有粗使婆子。使唤人家的女儿,能嫁到如许人家,也算不错。至于进项,你不是说,等下回回京,就给女儿再购置上个两三百亩地的小庄子?”
胡婆子本在放声大哭,听到郑三婶这番话,就扑倒在地,对郑三婶道:“三嫂,快别说了,他已经坏了心肝,我没有别的体例,只求三嫂借我几小我,送我进京,我到三老爷跟前哭一场去,哭完了就削发去做姑子。任由他过欢愉日子去!”
本来胡管家确有这么一说,不过厥后妾来到身边,胡管家也就只严峻本身的儿子,不去想女儿了,听到胡婆子提起这事,胡管家不免呵呵一笑就问郑三婶:“要真购置,还要奉求你家呢,我记得大叔养老的那庄子四周,如许小庄子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