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惩罚
“不要,我不吃。”
秦牧镇静一下,忙道:“殿下使不得。”
许知淮见她女儿为他讨情,干脆又道:“给公主搬一把椅子,让她看着秦牧受罚。”
朱卿若诚恳坐好,有些心虚。
锦婳又指指天,表示快下雨了。
“等下雨再说。”
雨滴铺满地,落下大大小小的印子。
许知淮看向秦牧,目光锋利:“你在做甚么?”
“现在也不迟啊。”
“安儿四岁了,也该学着懂事了。你们平时把她惯成甚么样了,今儿恰好是个机遇,让她长长记性。”
“殿下本日该欢畅些。”
锦婳焦急地拍拍他的背,倒水给他喝。
她坐不住了,命宫婢取了一把油纸伞,也不消旁人帮手,本身撑着大大的伞,迈步下了石阶。
入夜以后,屋檐下一盏盏敞亮起来的灯笼,将暗淡的宫城重新唤醒,敞亮灿烂。
“是……”
许知淮皱了眉:“安儿!”
“是。”
“出去罚跪吧。本宫不让你起来,你毫不准起来。”
阴沉沉的天,有点闷。
许知淮挑眉道:“快吐出来!”
秦牧直挺挺地跪在石阶下,朱卿若坐在他的正上方,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朱宿星惊奇挑眉:“淮儿,你真这么想?你真的喜好这里?”
朱卿若看着他被雨水一点点淋湿的头发和肩膀,焦急又难过。
秦牧忙跪地认错道:“贱民抢走了公主殿下的点心,请娘娘惩罚。”
朱卿若弯眼一笑,乌黑的瞳人藏着无数细碎的光。
许知淮面色微沉:“知错就要罚,这盘云片糕是你锦姑姑一早特地给你做的,弄掉了也要吃。”
朱宿星握紧了她的手:“我早该带你来的。”
她正要说话,忽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冲上来,秦牧伸开双手,抓起盘子里的云片糕团了团,囫囵枣似的往嘴里塞。
“嘘!”
许知淮黑眸闪动着幽光,尽是打动。
朱宿星连饮三杯,眉眼间不见忧色,反而平增了一丝难过。
朱宿星一笔朱红落定,便让无数人有了活下去的但愿。
“随便逛逛,透透气就好。”
“臣妾永久不会健忘,殿下带臣妾回宫的那一天,如浮萍般无处可去的我,终究在这里生了根。”
秦牧瞪大眼,噎得脸都红了,硬撑着不往外吐一口,满身使着劲儿,好不轻易才把黏糊糊的云片糕给咽下去了。
宫婢蹲在地上清算散了满地的食品,许知淮却叮咛道:“不要扔,重新装在盘子里端给公主。”
许知淮一时看痴了,忍不住感慨道:“殿下,这里真美。”
朱卿若贪玩不想写,撒娇哭闹,不谨慎把方才端上来的云片糕给打翻了,黏白的糕点沾了灰尘,白白华侈了。
朱卿若眼睛红了,有点惊骇。
“你过来吧。”
“娘娘,点心都脏了,奴婢再换一盘来。”
她的话能让他的表情一下子好起来,积存好久的怠倦和委曲也一扫而空。
朱卿若喃喃道:“母妃,被罚他了。”
“不吃,那午膳和晚膳也不消吃了。”
朱宿星似笑非笑地勾勾嘴角:“是啊,欢畅。”
他吃得很辛苦,却咽得很快,成果噎住了。
朱宿星伸手指向远处模糊可望的都城,淡淡道:“实在那边更美。”
锦婳坐立不安,时不时地往门外张望。
斯须,天空淅淅沥沥下起细雨。
朱卿若看呆了,竟忘了哭。
许知淮不准她怠慢偷懒,让她每天补写一篇练习。
“谁也不准哄她,任她哭去,今儿这盘点心就是不准剩。”
朱宿星抬手悄悄按下酒杯:“淮儿,我们出去逛逛吧。”
话音刚落,她就被他一把拉入怀中,紧紧拥住,他的胸口狠恶起伏着,难掩冲动的表情:“淮儿,我觉得我早已经看腻了这里的统统,本来不是……你说得对,这里是我们的家。”
世人闻言皆是一怔。
许知淮减轻语气,唇微微抿着,显得很峻厉。
两人并肩同业,迎下落日西下的朝霞余晖。
许知淮望向门口,看着女儿局促不安的坐姿,晓得她必然在焦急难过。
许知淮又给他斟了一杯酒,冷静地看着他喝。
傍晚,许知淮略备薄酒,想要和朱宿星一起庆贺这期盼已久的欢乐。
她把伞举到秦牧的头顶,见他昂首,才奶声奶气道:“一人一半。”
许知淮回身看他,笑盈盈道:“臣妾喜好的,不是这一座座富丽堆砌的宫殿,臣妾喜好的是有殿下在的处所。这里是殿下的家,也是臣妾的家,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处所比本身的家更好。”
朱卿若眨巴眨巴眼睛,小声嘀咕道:“母后,安儿知错了,安儿听话。”
说这话时,他完整卸下常日里敞亮的开畅,暗淡的眼眸无光,语气也异化着委靡的冷酷。
“你更加混闹了。”
此言一出,世人纷繁后退。
“殿下想去哪儿?”
朱卿若悄悄嘘了一下,靠近几分道:“母妃还在活力呢。”说完,她也在蹲下来,秦牧忙接过她手里的伞,高高举起来。
朱卿若哭出声来,不情不肯地伸脱手去拿盘子里的点心,攥在手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朱宿星带她去了鼓楼,这里足以将整座宫城尽收眼底。
许知淮随即叮咛宫婢们:“今儿不消摆饭了,本宫也不吃了。”
锦婳见她神情不对,忙给朱卿若递眼色。
“不消换。”
秦牧嘴里塞得满满的,腮都鼓了起来。
许知淮凝眸含笑:“臣妾不感觉,人间炊火气再热烈也比不上宫城的繁华。”
云片糕是糯米做的,裹着厚厚的糖霜,嚼起来很实在。
秦牧还是一动不动,低头跪着。
许知淮望向女儿抽泣的小脸,见她犹踌躇地把糕点往嘴里送,咬了一小口就又吐了出来。
一万两现银,由户部盘点分拨,三成归入金库临时保管,七成买粮赈灾。
朱卿若受不住暑热,断断续续病了几次,功课也都落下了。
许知淮悄悄开口,锦婳一脸难堪。
秦牧把头垂得低低的,以额贴地。
许知淮语气更重:“本宫当然要罚你,你想替公主受罚?你有这个资格吗?”
锦婳心疼了,忙蹲下身子哄她,又看看许知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