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如履薄冰（2）
奥斯的话语虽简短，态度倒是透露无遗，潘森将军乃是奥斯的血亲手足，亦是帮手奥斯上位的首要依仗，于情于理他都必将遭到包庇。
潘森一个军礼单膝跪下，厚重的嗓音掷地有声道：“微臣对陛下衷心六合可昭，波旁言词实属血口喷人、教唆诽谤，还请陛下明察，也好还臣一个公道！”
波旁早已再无顾及，直言道：“微臣状告潘森将军与暗中猎手暗害！”
奥斯负手而立，倒是不发一言，眼神既锋利、又凉薄，向着波旁问道：“爱卿附属于哪一族系？”
潘森讨厌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狼籍，沉喝一声：“来人那！”
波旁眸光一垂，仿佛对结局早已了然于心，他昂首泣诉道：“微臣侍主二十余载，一贯朴重虔诚、克己营私，方才亦是就事论事的谏言，本日，微臣只做最后一次劝谏，倘若陛下当断不竭，今后只怕必受其乱！”
也就在此时，殿门再次缓缓敞开……
奥斯的耐烦终是耗尽，他拂袖道：“你弱智的虔诚朕不需求，朕身边只留聪明的智者，与勇猛善战的将军、卫兵，二者你皆不是，那朕也无需你的劝谏，留你亦是无用，托出去吧！”
望着潘森将军一身煞气的威势，大殿内的其他世人无不乍舌，连大气亦是不敢再喘。
奥斯用冷酷而不带一丝豪情地眼神打量着波旁，语气中透着冰冷的森寒：“卿但说无妨。”
奥斯悠悠抬起左手，抚一抚右手拇指上的汉白玉扳指，神情冷傲疏狂地问道：“不知政相现在，拜的是谁？”
说罢，潘森唰一声拔出腰间萨拉斯猎户弯刀，他猛地向下一砍，还不待波旁有所反应，他的头颅“咚”地一声就滚落在地，颈项上的血洞穴血如泉涌普通……
奥斯冰冷的眼眸中掠过一丝肃杀，“你的惊骇比拟于你的任务犹有过之，你感觉呢？”
波旁这一把老骨头，如何能禁得住潘森的这一记重拳，整小我被打歪在地上，“噗”一声，喷在地上一口鲜血。
言犹未尽，波旁又调侃地干笑了两声，“将军本就是习武之人，一贯兵马为生，如何，现在将军多次在泰和宫主政，莫非是对朝政感兴趣了？”
潘森薄唇紧抿成一线，唇角微微有些泛白，“陛下明鉴，微臣技艺虽难敌暗中猎手，然亦不会束手就擒，微臣研制了一种连发十字弓弩，杀伤力极其惊人，那日微臣恰是在诸位兄弟的保护下，才得以胜利重伤暗中猎手，只可惜，最后还是让他逃了！”
波旁闻言，眼中神采垂垂消逝，沙哑悲惨的笑声自他口中传出，那笑声回荡在大殿当中，听着直让人头皮发麻。
在场世人仓猝低下了头，不敢再看这骇人的一幕。
潘森将军鹰眸猝然一眯，箭步而上，右拳如同花岗岩普通，一拳重击在老文官的脸颊上。
出乎统统人预感的，那一袭华裳恭敬俯身，逆光而拜，朝臣俱是侧首谛视，就连龙华长老向来沉冷寂然的神采，也在现在微微动容。
波旁话语一出，在场世人俱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目光都笔挺凝在潘森将军的身上。
波旁重重跌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他赶紧昂首拜道：“陛下贤明，微臣有状上告，还请陛下替臣做主啊！”说到最后，波旁早已老泪纵横。
“微臣乃是一介文官，又如何能清查到潘森将军的罪行，微臣只能提示陛下一句，倘若前次清查暗中猎手的任务失利，为何单单潘森将军活着？莫非将军的身法已经超出暗中猎手了？”
潘森的脸上乌云密布，他只是踌躇半晌，就倏然放手。
波旁一张老脸紫胀通红，被衣衿勒得几近透不过起来，他两腿悬空，有力挣扎。
“够了！”奥斯的声音适时响起，如同冰封千年未曾化开的寒冰。
波旁痛苦地咳嗽了两声，望望冷眼旁观的陛下，心中真是五味杂陈，遂指着他鼻子骂道：“您是堂堂洛伊莱之境的大将军，没想到，竟对我这一把老骨头脱手……不幸吾孙儿断念塌地为汝卖力，到头来倒是骸骨无存，现在，汝竟连我这老头子亦不放过，真是好笑、好笑！”
波旁早已无所顾忌，他疾言呼喝道：“陛下怎能如此轻视文官？古往今来，江山乱时以武为贵，江山固时以文为尊，陛下的江山乃是洛伊莱全境，但是全境的太安安定，则需求无数报酬之肝脑涂地，陛下的政相去了那里？陛下如此重武轻文，这必将会导致洛伊莱全境的混乱那……”
立时有一队卫兵疾步而来，清理现场，此中有一左一右两名卫兵，他们架起波旁生硬的双臂，吃力向殿外拖去，只是在尸身所过之处，拖着一起长长的狰狞血痕。
大殿内一阵压抑的沉默，波旁如此公开挑衅潘森将军的权威，真是恨死的节拍！
俄然，潘森将军扬起一抹慵懒的含笑，“哦？你不提示，本将倒还忘了，你还曾经做过赛恩的发蒙教员，如何，这会儿才想起政相大人么？”
潘森声音中正浑刻薄：“既然陛下有此号令，那便不假别人之手，本将只会替陛下解忧！”
奥斯居高临下，目光中暗含着绝对的威慑：“卿有甚么证据？”
大殿内一片沉寂，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奥斯的神采蓦地沉了下来，眉峰一挑，望向潘森，“是么？”
潘森捏紧的拳头“咯咯”作响，他一步上前揪住波旁的衣领，生生将他提了起来。
仿佛有一阵寒意倏然渗入了波旁的满身，他颤声道：“回禀陛下，微、微臣来自卜诺家属。”
奥斯沉吟很久，声音如夏季里深沉的湖水，凛冽而冰彻，“卿说的也不无事理！”
太和殿中，仿佛有种大祸临头的惊骇当头压在世人身上。
奥斯容色间埋没雷霆大怒，倒是一向含而不发，吓得大殿内众位朝臣噤若寒蝉。
赛恩立足在殿宇门外，一袭皓然华裳，只让人有种高山仰止的打动。
奥斯眼角模糊闪过潭水的波色，他眼中杀意更深，沉声宣布道：“波旁歪曲朝中重臣，信口雌黄、以下犯上，朕再次宣判他极刑，当场正法！”